劉琦才剛剛起床,自制的豬鬃刷還塞在嘴里,劉曄和徐庶已是聯袂而來,喜不自勝。
“郎君,大喜,文仲業和紀都督大破宛陵,生俘周瑜、朱桓、蔣欽等將,丹陽郡拿下了!”
徐庶舉起手中信使送來的戰報。
劉琦吐掉嘴中的牙刷接過帛書,紀靈和文聘二人果然抓住了孫策回援的機會。
丹陽拿下,孫策的江東就只剩兩郡之地,只要防備得當,江東就不再是威脅。
“哈哈哈,好,紀靈和文聘要龐士元做軍師,可以答應,接下來就要防備孫策垂死掙扎,告訴他們務必小心,穩扎穩守!”
劉琦掃過帛書上的文字笑道。
“那我稍后便草擬回書,郎君慧眼識珠,龐士元看來又是一大才。”
劉曄欣喜贊道。
“郎君,還有一事不知你可否注意到,江東僅僅月余就制出了火藥,威力雖有所不及,但已然可以使用,而且紀都督還特意指出那人叫左慈。”
徐庶適時一道提醒,二人的興奮勁稍稍散去一些。
江東不過月余就能制出火藥,曹孟德說不定也快了。
將來的戰場,荊州軍的優勢也會被削弱不少。
“郎君,你手中的賢才錄中可有記載左慈是何許人也?”
劉曄出言問道,徐庶也望了過來。
這位主公手中的錦衣密諜在太過神秘,他們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朝夕相處都不見有人向郎君匯報消息,偏偏說起有些事時候郎君又都知道些,不信都不行。
“此人字元放,是一名方士,精通煉丹之術,行蹤飄忽不定,對他的記錄也不多,畢竟錦衣衛人數有限,不會浪費在一個飄忽不定的人身上。”
劉琦苦思冥想片刻,終于把腦海中對左慈的記錄搜刮了出來。
“郎君,我們建議將此人打入大牢,嚴加看管,他已經得知火藥秘方,不可不防啊。”
劉曄皺眉提醒。
火藥雖然被江東和曹操得了,但是少一點人知道,傳的慢一些總歸是好的。
“打入大牢無此必要,找人看著他就好,還可讓士元等人替我等帶個話,若是有機會的話,可以想見他一面。”
劉琦想了想,對這位左半仙兒后世都傳的神乎其神,都快成真神仙了,見一面他還是有點興趣的。
“那曄回復時就多加一句。”
劉曄暗暗記下再問:“對了郎君,那位周郎如何處置?
“當然是送回襄陽好生看管,還有孫策手下那幾人一起送往襄陽,將來或許有用。”
劉琦思索一番,抬頭看向二人:“元直,子揚,周瑜被擒,孫策折了一臂,若是此時攻伐江東,你們看可有機會?”
自己雖然步步為營把江東壓的抬不起頭,實際可是江東一直在進攻。
他真正的進攻只有一次,就是這次覆滅江東水軍,進攻吳縣,這還是防守反擊。
“回郎君,若是小打小鬧欲讓江東不得安生,有廬江督部即可,可是若要覆滅江東,庶以為時機未到,此時攻伐,耗費必然巨大。”
“曄附議,與其慘勝傷筋動骨,不如再等等時機。”
徐庶和劉曄一起勸道。
雖然荊州現在看起來占盡優勢,但根基不穩才是郎君最大弊端。
現在傾力一戰,能不能說服那些世家還是問題。
孫策畢竟還有兩郡之地,郎君突襲吳郡不下,足以說明孫氏人心尚存。
若要徹底攻滅江東,必須集荊州全境之力,如此這般把后背暴露給曹孟德實在太過危險。
“那你二人以為何時才是這個時機?”
劉琦不禁問了起來。
徐庶堪堪而談道:“其一,江東內亂;其二,北方大亂,曹操騰不出來擾我荊州后方,任意得其一便是伐江東之機也。”
“若此二機都無,那就只能等郎君可以整合荊州全地之力時了。”
劉曄補充道。
“那就算了,我稍后與襄陽修書一封,為紀靈文聘二人請功,也把我等在九江屯田一事讓襄陽知曉。”
劉琦也不再堅持。
江東自亂,曹操自顧不暇,按原來的歷史走倒是有兩個天然良機。
就是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到來,孫策被刺和官渡之戰還會不會發生。
至于整合荊州全境之力,現在的他只能想象一下。
襄陽。
荊州牧府。
劉表和蔡瑁一道正在后院散步。
收到丹陽傳來的捷報,他們二人提心吊膽這么多日,終于也算放下了。
“德珪啊,前日堂議,你可看到鄧子義、付公悌幾人的臉色,真是大快人心啊。”
劉表看了看東邊初升的日頭,滿面紅光看向蔡瑁:“對文聘還有紀靈,對了,還有龐公家那侄子的賞賜都發下去了吧。”
兒子著實給他爭氣,在堂議上狠狠打了求和那幾人的臉,自己這腰桿也硬了起來。
“姊夫放心,都發了文書,琦兒爭氣你我與有榮焉。”
蔡瑁臉色變了變,訕訕而道:“不過我要說件事,姊夫你聽了可莫要生氣。”
“有話直說!我現在生什么氣?”
劉表奇怪看了蔡瑁一眼。
“琦兒好像受傷了,據說是在回壽春時,因為身穿常服只領了幾十個親衛,被守城的世家族兵攔下,受了點輕傷,不礙事。”
蔡瑁瞧了瞧這位姊夫的神色,用最快的速度說完。
偏過頭默不作聲,等待著劉表的雷霆驟雨。
誰不知道這位劉家麒麟兒,現在是荊州牧的寶貝疙瘩,誰碰都不行,現在受傷了。
就是可憐了他這個掌管荊州情報之人,要承受姊夫加荊州牧的雙重怒火。
讓他意外的是,等了許久,也未等到生氣的劉表。
“琦兒這是和我當初入荊州時,遇到一樣的境遇了,琦兒怎么做的?”
劉表偏過頭望著蔡瑁,腦海里不禁回憶起自己當初單騎入荊州的場景。
鄉賊遍布,到處都是想要謀害他的鄉紳大族。
自己當初不知說了多少好話,做了多少保證,這才贏得了蔡家、蒯家等一眾世家支持,招降的招降,平叛的平叛,最終坐上了荊州刺史的位子。
“琦兒當夜就抄了那幾人的家,開始清算壽春城內的家族,學起那曹孟德搞屯田了,這幾日琦兒的信使應該就快到了。”
蔡瑁把手下人得來的情報盡數說了一遍,心中也不禁嘀咕起來。
他這位外甥手下能人不是一般的多,這么容易受傷,讓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故意為之。
“德珪,你怎么看琦兒這番作為?”
劉表眼中泛出幾抹精明之色,盯住了自家這位小舅子。
“姊夫,琦兒操之過急了,這般做法有欲蓋彌彰之嫌,他想出此法時,賈文和應該不在他身旁,盡管讓荊州的世家找不到借口發難,但對琦兒定會有所警惕。”
蔡瑁嘆息而道,實話實說。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爹蔡諷早已把此事看的透徹,不過好似鐵了心要把寶壓在劉琦身上。
“是有些急了,德珪,我們還得再助琦兒一臂之力。”
劉表望著花池中一條跳起的鯉魚,嘴角微動:“大事若成,你為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