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孔老師據理力爭,否則梅主任就要給你處分!夏紅軍,你以后千萬不要在違反學校紀律了好不好?你已經是高三學生了,馬上面臨高考,要替自己前途著想,明白嗎?”說道最后,劉愛云又是一副語重心長。
“我…..知道。”
“那你去吧,回教室趕緊去寫檢討,要誠懇點!”
“嗯…”
事已至此,他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不如接受。
夏紅軍剛準備離開又被劉愛云叫住,口氣緩和了許多:“夏紅軍,你也別背什么包袱,好好學習,在老師眼里你仍舊是個聽話的好學生,知道嗎?”
“謝謝老師。”夏紅軍朝劉愛云鞠了個躬,向外走去。
雖然劉愛云的話聽起來有些幼稚,但夏紅軍心里有些感動,他清楚雖然劉愛云沒說,但在這件事上她作為班主任也受到不小的壓力,但并沒有罵自己反倒安慰。
從這點說,是個好老師。
只是那個梅春花…
太可惡!
就這點小事竟然要給我處分?
這不是至我于死地嗎?
夏紅軍心里那個恨啊…..恨不得上去抽那個老太婆幾個大嘴巴!
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除非自己真的不想在學校混了。
何況他從以前的記憶里得知,這個梅朝春花所在的梅家在縣城很有勢力。
我忍…
夏紅軍站在臺階上,深深呼吸了幾口,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畢竟他已經不是十七歲的少年。
心情平靜些,他并沒有進教室而是向語文教研組的辦公室走去,他想去見孔老師。
孔老師,外號孔老三,是高三七班文科班的班主任,同時教夏紅軍這個班的語文,在他的記憶里是一個很有趣的人,除了冬天之外常年穿一雙黑布鞋,教文言文時候喜歡之乎者也很有古代文人的味道,學生們私底下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孔老二。
孔老師聽到了到沒有氣惱,反而哈哈一笑:說我可不敢和孔圣人齊名,我在家排行老三,叫我孔老三即可。于是孔老三的外號便傳開來。
對于這個在學校里稍顯另類的老師,即便是魂穿過來的他,也挺喜歡,何況人家還幫了自己大忙,必須表示感謝。
他到了語文教研室并沒有急著敲門而是趴到窗戶上看了看,正好里面只有孔清泉一個人在改作業。
機會!夏紅軍立刻敲門。
看到進來是夏紅軍,孔清泉放下了筆,抬頭看著他:“你有事?”
“孔老師,真謝謝您。”夏紅軍很恭謹。
“劉老師找你談話了?”
“嗯…..”
“那明天就好好檢討,不過也別放心上,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孔清泉安慰了兩句,突然話鋒一轉:“其實你那首小詩寫的很不錯,表面上說的是愛情,但卻體現了一種人生哲理,還帶著一種禪味。”
厲害!
一下子就看出了里面蘊藏的禪味。
這首小詩之所以誤傳是有名活佛詩人倉央嘉措寫的就是詩中揮之不去的淡淡的禪意!
其實真正的作者叫扎西拉姆·多多的當代女詩人,而且還是一個漢族女孩。
“謝謝老師點評。”夏紅軍回答道。
“不過嘛,你發錯了地方,這么好的詩歌寫在黑板報上簡直是種浪費!為啥不直接向詩刊雜志社投稿?!”說道后面孔清泉隱隱有責備的口氣。
對不起老師,我當時剛穿越過來腦袋還有些不靈光…..
夏紅軍心里嘀咕嘴上卻很謙虛:“我害怕寫的不好,丟人現眼。”
“丟人?你這還丟人?那讓那些天天做著作家夢的文學青年們還活不活了?”
孔清泉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夏紅軍啊,謙虛是美德,但過分謙虛那就是炫耀了!”
老師都這么批評,不,表揚自己,夏紅軍還有什么說的?只有點頭的份。
“這是燕京詩刊雜志社的地址,你可以直接寄過去。”孔清泉拿出一張紙,龍飛鳳舞寫下一行字,然后遞給夏紅軍,
“多謝老師。”夏紅軍趕忙接過來。
詩刊詩刊在國內詩壇是非常牛逼的,先后推出過顧城、海子、西川等著名詩人的代表作。
雖然在輿論面上依舊對文藝發展方向爭論不休,但國內詩壇已經初步呈現欣欣向榮的景象,詩刊還有另一家詩歌雜志星星功不可沒。
“以后如果寫出什么詩來,別亂拿出亂顯擺,先讓我看看替你把把關,如果合適就直接寄給詩刊雜志社!發表在詩刊上總比你寫在黑板報上結果被人抓到臺上做檢討好吧?”說道最后孔清泉臉上露出戲謔的表情。
老師,您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紅軍想起明天早上當著全體師生做檢討心里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好了,你回教室吧。”孔清泉揮揮手下了逐客令:“好好努力,能寫點多就多寫點,記住,寫好了一定先拿給我看!”
夏紅軍卻沒動。
“還有事?”孔清泉皺眉。
“老師,我還有幾首詩,我想一起寄給詩刊”夏紅軍說道。
幾首?一起?
孔清泉看著夏紅軍突然笑了。
這小子,真把自己當成詩人了!
你以為在詩刊上發表就那么容易?
不過作為一名老師,這種譏諷學生的話他是絕對不能說的,只是淡淡說道:“行,你寫來我看看。”
夏紅軍也沒猶豫,拿起辦公桌上的紙筆唰唰寫起來。
我不去想,
是否能夠成功,
既然選擇了遠方,
便只顧風雨兼程。
我不去想,
能否贏得愛情,
既然鐘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誠。
我不去想,
身后會不會襲來寒風冷雨….
汪國真的熱愛生命 汪國真可是九十年代非常有名的詩人,好多七零后八零后都在自己日記本上抄過他的詩歌,他的詩樸實無華,流暢自然,感情真摯,充滿勵志。
果然,孔清泉看了頻頻點頭。
“不錯,很勵志,鼓舞人,非常適合中學生朗讀,如果把中間那一段“贏得愛情”取掉,完全可以寫在學校黑板報上。”
喂,老師,你到底是夸我還是損我?
登在學校的黑板報上?
我可是想在詩刊上發表的!
不過,汪國真的詩淺顯易懂,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和現在流行的北島、顧城那種朦朧詩艱澀、隱晦相比,似乎顯得太白話了點,也缺乏足夠深度還有社會批判性。
果然是逼格不夠啊。
夏紅軍暗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