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旅程當中,總是會有一些人莫名其妙地加入,再不聲不響地退出。
哪怕是曾經十分相熟的玩伴,也可能在某一天的分別之后,就踏上完全不同的路途。即使還有機會下一次再相遇,也不會是自己當年所熟悉的那個人了。
看著這樣似乎想要得到什么承諾的克莉絲,雖然他很想給出一個確定的答復。
但是,不行的。
“克莉絲。”他輕聲說,“沒有永遠都能生效的承諾哦。”
“我,很想一直以家人的身份陪伴在克莉絲身邊。但是如果克莉絲有一天喜歡上了別的什么男人的話,我就會消失了。”
這句話他很早就想對她說了。
從穿越的第一天起。
曾經在看動畫的時候,他就十分喜歡故事里的兩位女主角,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后,那份最初的喜歡也沒有改變。
如果自己還在另一個世界里生活的話,大概克莉絲也會是自己的“二次元老婆”之一吧。
不過啊,她們其實并不需要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
“克莉絲的身邊,沒有我也沒關系的。”他落寞地笑了笑。
“不是這樣的…”克莉絲喃喃道,“維恩…是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克莉絲也是對我很重要的人。”他說,“很晚了,早些回去睡覺吧。”
只要一看見她,就無法抑制自己對她生起的怨恨,以及愧疚。
為什么要拒絕啊…
一只柔軟而滑嫩的手,撫過自己的臉龐。
克莉絲趴在床邊,怔怔地看著他。
“維恩,是已經喜歡上塔西婭了嗎?”她忽然問。
嗯???
維恩睜開眼簾,錯愕地望著她。
以往那雙充滿靈動的眼睛,竟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維恩,最近總是去圖書館。”她說。
“在戲劇部里也是,背著我和別人談論著有關于塔西婭的話題…還說想和她約會。”
…所以那天在戲劇部還是聽見了自己和勞倫斯說的話么。
這樣也好。
“對啊,我很花心的。”維恩苦笑著說,“所以克莉絲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我,也很正常。”
沒有結果的感情,還是斷掉吧。
她的表情明明是淡淡的笑,但是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只要一表白對方就必須立即接受,也太奇怪了吧…你為什么那么容易就變心啊。”
胃,好痛。
“因為…”維恩悶悶地說,“與外表看上去的溫柔善良不一樣,這個才是真正的我。”
“你真是糟糕透了。”
“是啊,我很糟糕。”維恩承認道。
“不過…”克莉絲說,“我可能也很糟糕呢…說不定比你還要糟糕。”
所以現在我們是在攀比誰更加糟糕一點嗎?
克莉絲提著自己的枕頭,站了起來。
“謝謝你的坦白。”
她單膝跪在床邊,湊過來,輕輕吻了維恩的唇角。
有幾縷絢麗而耀眼的金色發絲,從維恩的脖頸間一掠而過。
“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留下這句話,克莉絲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門被動作輕柔地關上了。
他呆呆地看著,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深夜,多少罪惡掩藏在漆黑之中。
某間已經廢棄的倉庫之中,四人正在謀劃著什么。
“目標三:城衛隊的指揮官,解決。”
已經十分殘破的桌子上,攤開了一張囊括了整個王都的地圖。
“下一個目標…”
其中一名看起來已經年過半百的男人,似乎地位比其他三人更高一點,桌邊只有他在說話。
“羅斯先生…”一人終于忍不住問道。
“那位大人,為什么沒有按照原定計劃,殺死克莉絲溫徹呢?”
羅斯先生那雙冷靜而深邃的眼睛,定定地注視了一會兒提出問題的年輕人。
良久后,他才道:“那位大人自有他的考量,不需要我們這些下屬來質疑。”
四人中唯一的女性哂笑道:“讓大人他必須親自出手,已經是我們的失職了…哈爾,你要是足夠忠誠的話,應該自己動手才對。”
名為哈爾的年輕人對旁邊的女性怒目而視。
“夠了。”羅斯先生皺了皺眉,“現在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
他說:“我已經把城衛隊的視線轉移到了那位神秘人艾柯絲身上,希望能拖延一點時間。再做完下一個目標,我們就先離開王都蟄伏一會兒。”
羅斯的話音剛落下,窗邊突然響起了另一道陌生的聲音。
“既然來都來了,就別那么急著走了吧。”
他面色一變,“誰!”
窗外,一名披著漆黑斗篷的身影,側坐在一支漂浮在半空中的奇特木棍上。
木棍的頂端被扭曲成環形,中間還凝聚著耀眼的光點,強大的魔力元素在其內匯聚。
“你是?”羅斯不敢置信地問:“神秘人艾柯絲?”
沒錯,這名披著漆黑斗篷,只露出一點潔白下顎的不速之客 正是維恩。
由于艾柯絲的行蹤極其飄忽不定,以及那迥異于常人的魔力運行方式,他已經被各界人士冠上了各種特殊稱號。
“也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自信?”他冷冷地笑了,“冒充我的名義犯下血案,還敢繼續停留在王都里?”
羅斯如臨大敵,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辯解道:“艾柯絲大人,我們無意冒犯您。那名被刺殺的城衛隊指揮官此次完全是罪有應得,他為了取得國王的信任,暗地里犯下了累累血案!”
“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將他從事人口販賣的證據轉交給您一份。”
如果不是實力差距過大,自己毫無還手之力,他也不會如此冒昧地說出這些重要線索。
羅斯緊張地注視著那名漂浮在半空中的神秘女子。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要她也對王都的那些貴族們心懷不滿,就有很大的希望可以爭取過來。
艾柯絲沉默了一會兒。
“證據?完全屬實嗎?”
“當然!”羅斯一見有希望,不做任何隱瞞地說:“只要公布出來,那名總指揮官大人立刻便會身敗名裂!”
“但是,因為他的行為獲得了那位國王的默許,所以根本沒有人會追究他的罪行,反而還會替他隱瞞。近十年來,王都里有多少小孩子無故失蹤!這背后與他脫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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