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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隔壁老王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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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晉年間,王渾是個名人。

  有名的原因很無語,因為重名了。

  王這個姓是天下第一大姓,偏偏王姓在魏晉時期又是最為光鮮的時候,太原王氏、瑯琊王氏為了爭奪王姓第一的位置,已經快要撕破臉了。

  這兩家王姓,從根子來說,老祖宗都是一個。

  但哪一家更出息,則各憑本事。

  又恰巧的是,兩個王渾都是太原王和瑯琊王的重要人物。

  歷史上,太原王渾娶了鐘琰,領兵滅了吳國,官職最高當到司徒,被封爵為京陵公,地位相當的顯赫。

  瑯琊王渾也一樣不差,官職做到曹魏的涼州刺史,在年老隱退之后,其弟弟平北將軍王乂、兒子建威將軍王戎,更是將瑯琊王氏推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王戎在虎牢關與王渾一起征戰,兵敗之后,憑著清淡玄學的名望,王戎將自己的責任一股腦的推卸給了王渾。

  有竹林七賢的名望、又和賈充有一點姻親關系,再加上不要臉的作派。

  王渾吃了啞巴虧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鐘琰趁著王渾與楊濟一場悶酒微醉的當口,向王渾痛陳太原王氏的未來,這一次她沒有給王渾留什么情面,直接指出,自家丈夫缺少男人氣概,沒有男人應該有的魄力,最后話說到重處,鐘琰更是諷刺王渾不是個男人。

  老王本來沒覺得什么?

  沒老婆說上兩句,不算什么,鐘琰的性子他也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夫妻兩個的關系還是相當不錯的。

  但鐘琰說他王渾不是個男人,這話可把王渾氣壞了。

  “我老王不是男人,誰是男人,是隔壁還有一個老王嗎?”

  王渾決定好好的雄氣一回,讓這個瞧不起自己的女人體會一下,什么才是真男人?

  一個晚上的深入交流。

  王渾累得象一頭老牛,臂膀酸痛得不行,畢竟是五十多歲了,不比小年輕的時候,鐘琰倒是容光煥發,精神抖擻的很。

  鐘琰嫁給王渾的時候,兩人年齡相差二十歲,也就是說王渾是在老牛吃嫩草,現在過去了十來年,四十不到的鐘琰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怪不得王渾把持不住。

  王渾被鐘琰敲定之后,一顆本來猶豫不決的心終于安穩了下來。

  單獨帶著家眷出城投奔漢國,不是王渾的第一選擇,對于帶過兵的他來說,掌握一支軍隊,主動獻城才是最佳的起義方式。

  被俘、投誠、起義。

  這三種方式之中,被俘是最無奈的一個選擇。

  俘虜沒有地位,沒有尊嚴,甚至連命也不是自己的,以王渾的身份和地位,要是有一天被當作了俘虜,那還不如殺了他。

  投誠相對來說要好一些,但充其量也就是保全了性命罷了,棄了故主投奔新主,若是沒有功勞,那就只能被歸入尋常人一類,出仕要靠耐心的等待,要靠子孫出息了再給家族光宗耀祖。

  起義無疑是最有功勞的,就王渾來說,若是投奔漢國,王渾的功勞擺在那里,又有王湛代為說項,得到趙廣重用是顯而易現的。

  眼前的羊祜、杜預等人就是起義的例子,獻了一座洛陽城,立即得到趙廣的重用,現在杜預是漢國西線的大將,坐鎮關中當作總預備隊;羊祜更是不得了,趙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將洛陽防御全部托付給了羊祜。

  這一份濃濃的信任,讓王渾眼紅不已。

  想當年,司馬炎也一樣禮賢下士,將信任的目光投到他們這些人身上,可現在,司馬衷沒有思考能力,賈南風只知道弄權,朝政被賈充、荀勖等人把持,王渾、陳騫這些人都被邊緣化了。

  “我現在就去見太尉,有了兵將,什么都好說。”王渾一早辭過鐘琰,匆匆朝高平郡公陳騫的住處而去。

  陳騫已經七十八歲,年紀大得上不得馬了,按他這個歲數,早就要回鄉養老了,但現在他卻退不得。

  守衛開封城的晉軍,最主要的一支力量就是淮南兵。

  這些來自徐州、揚州的悍卒,長年與吳國交戰,不論是守城還是野戰,經驗都相當的豐富,可以說相當于晉國的“關東軍”。

  淮揚兵能打,但卻能以御制,司馬炎在位的時候,石苞久駐淮南,憑著深厚的資歷勉強鎮住這些悍兵,等石苞一死,能夠鎮得住的就只剩下垂垂老矣的陳騫了。

  歷史上,陳騫之后,接替統領淮揚兵的將領就是王渾,建業也是被王渾率先攻占,俘虜了包括孫皓等一眾吳國王室。

  陳騫在府中歇息,兒子陳輿在晉國朝中任散騎侍郎,孫子陳植任散騎常侍,這兩個官職一聽就是沒什么份量的職位,陳輿對此還頗有微詞,想著找司馬衷說一說,但皆被老爹陳騫給駁了回去。

  “玄沖,你可知道,老夫為什么只要輿兒、植兒當個散騎,而不是任重要官職?”陳騫一見到王渾,落座之后即試探著問道。

  王渾神色一凝,施禮道:“太尉的心思渾明白,這是為他們兩個好,要是官做大了,萬一那邊追究起來,就不好脫責了?”

  陳騫嘆息一聲,道:“嗯,玄沖果然看得真切,武皇帝駕崩之后,大晉成了這般樣子,實在讓人痛心,老夫年紀大了,不想折騰了,但家族中的后輩卻不能眼睜睜的沒了希望。”

  說到這里,陳騫停頓了下,指了指一旁的陳輿說道:“有機會的話,還請玄沖帶一帶顯初,陳家的以后要靠他了。”

  “太尉,有你在,顯初弟他們,哪里需要我來照顧。”王渾聽陳騫的話,像是在交待后事,不由得心急起來。

  陳騫眼眸一黯,沉吟了好一陣,道:“老夫當年曾為大魏的征西將軍,領軍與蜀漢軍隊作戰,從開始時的諸葛亮,到后來的姜維,都曾經交過手,漢國趙廣的父親趙云,老夫在漢水之戰中也迎戰過一回,不瞞玄沖,死在老夫手里的蜀漢將校,不下十余員........。”

  “玄沖,我老了,也不想折騰了,淮南兵就交到你的手里,不管是姓晉還是姓漢,你都要好好的帶著他們,淮南子弟流的血、死的人已經太多了。”

  人一老,話就多了起來。

  陳騫講著講著,就沒有停歇起來,陳輿無奈的向王渾投來歉意一笑,父親這樣的講述他已經聽了不下百遍,每一次聽都有一種濃濃的惆悵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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