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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程家三板斧

  姜平奮力劈翻一個靠近的晉卒。

  待要長出一口濁氣,卻不料唐彬已是填補了晉軍圍陣的缺口,利劍疾刺姜平的后背要害。

  “小心!”

  剛剛將頭探出垛口的程亥抬眼望去,卻見姜平已處于四面圍攻之中,跟著他一起登上關隘的兩名老卒已經不在。

  一人怒睜雙眼倒伏于地。

  另一人則慘叫著,向關城下面跌落。

  姜平隱約聽到程亥熟悉的粗大嗓門,蒼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嘶聲道:“先登者,姜........!”

  話未說完,笑容突然在姜平臉上凝固,他緩緩的低下頭,胸口處一截劍尖正自穿出,前襟的鎧甲絡縷也被削斷。

  “終于要死了嗎?”姜平心頭一陣刺痛,嘴邊涌出陣陣血沫,壯實的身體無力的倒下。

  唐彬的身影從姜平背后顯現了出來,他猛的一腳將姜平的尸體踢翻在地,拔劍大呼道:“大晉的勇士們,殺敵,殺敵!”

  被唐彬陣斬敵將的威勢激勵,函谷關城頭的晉軍士卒也跟著士氣振作起來。

  冷兵器時代的打仗就是這樣。

  除了如高順的陷陣營,曹操的虎豹騎、劉備的白眊兵這樣的強兵外,其余由民壯組建起來的軍隊,將領之間的比拼,幾乎決定勝負。

  程亥親眼看見姜平戰死,不禁目眥欲裂,雖然與姜平爭功不快,但這不過是將校之間的惺惺相惜,若不是姜平是軍中老卒,又是追隨大司馬姜維多年的精兵,程亥才懶得與他計較。

  “啊呀呀!”程亥嘶喝一聲,大斧猛的一輪,將周圍的晉卒掃蕩一空。

  函谷關上,晉軍將校不少,但能戰者卻寥寥。

  唐彬顧了姜平這一頭,程亥那邊就被放空了。

  在程亥的帶領下,這一支由長征健兒、鹽場糙漢組成的突擊隊伍逆勢而上,將函谷關頭的晉軍守卒殺散一片。

  沒有了箭矢、擂石滾木的阻擋,撞車也開始連續的發威,撞得關隘厚重木門搖搖欲墜。

  中國缺鐵礦,僅有的上好鐵石多用來打制兵器、鎧甲,就算函谷關位置重要,關隘的大門也只是用厚重的稠桑木疊加而成。

  這樣的木門,一般情況下二、三年就要換一換,不只是函谷關、如潼關十二連城的城門也是一樣,而這就是稠桑原上高大樹木被砍伐一空的原因之一。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長安、洛陽兩處都城大規模的修造宮殿,稠桑原靠近黃河,從水道運輸木料很是方便。

  片刻之后,關隘門被撞開,姜瓊和李柔此時也各帶著精兵沖進關隘。

  晉軍大勢已去。

  唐彬此時,猶自在苦苦支撐,程亥此時不用再為城門所累,立時提著大斧找到了唐彬。

  程家三板斧名字都起的特別,第一招“劈腦袋”、第二招“鬼剔牙”、第三招“掏耳朵”。

  其實說開了也很簡單,第一招就是用斧頭從上往下砍,對手要是格擋,那正趁了程亥的心思,要是不擋反刺,那就搏一個運氣,看誰比誰更快。

  第二招跟著第一招來,就在對手橫武器招架時,收斧頭,獻斧纂,攻擊敵之面部,由于速度快,對手一般都只能躺下躲避。

  第三招就是等對手想要爬起來時,大斧回身橫掃,這時對手剛剛力盡,視線又在前面,不知后方動靜,程亥乘其不備一斧橫擊,十有八九能夠破敵。

  程家這三招,一代又一代的傳給子孫,用斧的本領也越發的精湛,等到了隋唐之時,程咬金用這三板斧大發神威,將一眾二流對的苦不堪言,就連一流將領如果不及防備,也會被老程這三斧搞的分外狼狽。

  唐彬不幸被程亥盯上。

  手里只有佩劍的他,空有一身本領卻在近戰中施展不出來。

  若是拉開距離,唐彬完全可以憑籍精準的射術,將這個額頭險被射中的幸運漢將射殺,可是,唐彬現在卻脫身不得。

  “賊將,拿命來!”程亥大叫著,輪起花背開山斧朝著唐彬猛力劈下,正是第一招劈腦袋。

  唐彬剛想舉劍格擋,等舉到中途卻想起,這劍輕靈,如何經得起大斧的猛砸,可是,這時想要變招,已是不及。

  無奈之下,唐彬只得仰面朝地上一躺,想要翻滾著拉開與程亥的距離,只要能拉開十余步,唐彬就能夠找尋機會,一箭將這個兇悍的漢將射死在城樓上。

  唐彬想的很好,但在翻滾之中,他的視線受阻,沒有發現程亥早已跟在他的身后,程亥抬腳猛的一踩,將唐彬腿骨一下踩的粉碎。

  唐彬凄厲痛呼,想要呼喚身邊親卒保護自己,但這時,原本跟著他的十余親卒,早已淹沒在了越來越多的漢軍隊伍中。

  “嗵!”程亥一腳掃出,將唐彬踢得飛快,開花大斧第三招“掏耳朵”使將出來,將橫飛中的唐彬給攔腰斬為兩截。

  血雨四濺。

  將程亥淋了一個通透。

  但他卻咧開嘴巴,狂呼嘶嚎起來。

  可憐唐彬一身文武全才的本領,本來也能在晉國慢慢升官,當上一郡之太守,但如今卻輕信了司馬炎的許諾,跑到函谷關與漢軍交戰而死。

  唐彬既死,晉軍更是四散,守關的四千余晉卒,被殺者約有千眾,其余士卒有五百余逃亡到了稠桑原臺地,剩下的則全當了俘虜。

  漢軍一鼓作氣拿下函谷關,其過程看起來還算順利,死傷的漢軍將卒約在八百人左右,這個交換比對于進攻方來說,已經相當的不錯。

  趙廣在聽到薛季稟報,順利拿下函谷關后,心情分外高興,這一仗他沒有親臨第一線,而是坐鎮在舊函谷關,監視南崤道可能的來援之敵。

  幸好,宜城方向的晉軍行動很是遲緩,沒有在第一時間增兵進來,也有可能守衛宜城的司馬駿覺得,弘農有胡奮、劉弘兩人守著,他在沒有得到胡、劉二人求援之前,冒然出兵萬一起了沖突,那就大不妙了。

  不得不說,司馬駿雖然算是司馬家能統兵打仗的了,但他之前多半是那種掛個帥,然后躲在后方城池里面調度統籌,真正上戰場打仗的機會少之又少。

  沒有實戰的經驗,司馬駿對戰場形勢的判斷就會出現偏差,在前一次姜維兵進洛陽時,司馬駿在宜城死守不出,結果差一點讓姜維將洛陽給端了。

  這一次函谷關之戰,司馬駿老毛病又犯,習慣了等待的他沒有想明白,他這一等就讓晉國失去了戰場上的主動權。

  函谷關打響的時候,胡奮正在茅津渡口,緊張的盯牢了對岸不斷演練渡河作戰的王濬水軍,手里缺少戰船的胡奮,勉強將麾下的三千兵卒散布在渡口沿岸,并號令一旦發現敵船過河,立即點起烽火求援。

  胡奮這一散開本來并不要緊,但當函谷關被漢軍猛攻的消息傳來時,胡奮赫然發現,他手頭只剩下了不到五百的機動兵力。

  這點將卒,到了函谷關能干什么?

  胡奮凝望著對岸的點點火堆,心中大悔,他這是上了趙廣和王濬聲東擊西的大當,要是兵力不分散的話,至少可以在第一時間向函谷關馳援。

  劉弘的三千鹽兵倒是沒有分散,但這些鹽兵的斗志卻十分的低落。

  他們在渡河到南岸之后,有些人的害眷俱在解池,雖然晉國上下嚴禁與漢國那邊來往,但只隔了一條河,鹽兵們總會有聯系的辦法,在知曉了河東的留守鹽兵立下大勞,日子過得很不錯時,劉弘的這些兵更戰無斗志。

  “還打什么打,早早的投降了,早過上好日子。”最底層的鹽兵心中,早已存了這個念頭,若不是晉軍軍紀甚嚴,他們甚至還想干脆偷渡到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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