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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姜維VS鐘會

  摩天嶺激戰正酣。

  劍門關同樣如此。

  在賈充的督戰下,鐘會的東路魏軍兵力已經增至十二萬,漢壽(今昭化)城北的劍閣一帶棧道雖然艱險,但魏軍硬是一點一點的拼消耗,讓姜維非常的難受。

  打呆仗,打死仗。從來不是姜維的強項。

  在姜維主導的九次北伐中,其中蜀延熙十八年(公元255年)的狄道之戰最為成功也最為可惜。

  如果姜維的攻堅能力再強一點,那曹魏一方將失守涼、隴、雍諸州西部的大片地區,到時候蜀漢只要再聯絡親近自己的氐羌部落,蜀魏之間的戰略態勢將完全不同。

  后方的增援又遲遲未到,多日消耗戰下,蜀軍兵力已減少至三萬二千人,劍門關前的這些蜀軍,是姜維的存身之本,他不敢硬拼,也不能硬拼。

  幸好的是,鐘會也沒有決死一戰,拼光老本的意思,東路魏軍眾將率領的部隊也不是憑空來的,是各自的部曲,要是折損的多了,實力不足在現在的魏國,那只有被吞并一途。

  在帶兵征戰的將領方面,蜀軍也是無法與魏軍相比。

  年輕一點的傅僉重傷。

  接下來依靠誰?

  蔣斌、柳隱、王含俱都陷于敵后,能否逃出生天還不一定。

  至于廖化、張翼,對上陣與魏將交鋒已力不從心。

  遍數無人,姜維不由得仰天長嘆。

  與后方援援不斷的魏軍相比,由于與諸葛瞻、譙周為代表的保守派、與黃皓、陳裕為首的弄權派皆不和,在夏侯霸還活著的時候,姜維還能得到皇后一派的支持,而現在姜維幾乎得不到來自蜀漢朝廷的支持。

  “可恨成都的那幫弄權小人,只會爭權奪利,我們拼死拼活,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小聲點,別讓大將軍聽到。”

  “怕什么,咱說的都是實話,要不是我們從沓中急援,這劍門關早丟了,說不定魏軍已經到達成都了。”

  蜀軍將校竊竊私語,讓姜維、廖化、張翼等人很是不安,但又無可奈何。

  軍心動搖。

  其中有敵方間作在暗中散布謠言的因素,也有蜀漢內部爭權奪利、劉禪視前方將士如無物的原因,長久得不到充足的補給,蜀軍將士有怨言也不可避免。

  “真恨不得上陣撕殺一番,也省得受這般鳥氣?”昭化城中,姜維駐軍所在,老將廖化氣的須發俱張。

  不久前,他前往成都討要糧秣,卻不想諸葛瞻以正調集各地援兵,糧秣補給一時無法全部籌集,只能分期拔付為由,讓廖化吃了一個暗虧。

  “老將軍勿須動氣,這些年來不都是這樣嗎?諸葛瞻能調拔一個月的糧秣,已經比黃皓要強多了,只可惜,最為緊要的援兵,不知在何處?”姜維嘆息一聲,無奈搖頭道。

  廖化氣怒未消,道:“我在成都聽得,援兵早就聚集在雒城,諸葛瞻等人正在操練,瞧這意思,怕是不會分批派到劍閣來。”

  “再堅持一陣吧,好歹還有劍閣險隘可以支撐,只不知**道那邊,趙廣不知如何了?”姜維道。

  魏軍偷襲陰平道的軍情已經到達劍閣,得知這一情況,姜維大吃一驚,好在有趙廣這支奇兵在擋住了鄧艾。

  對于趙廣的表現,姜維在刮目相看的同時,也對自己的用人產生了些許的懷疑。

  “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沒有發現趙廣這個好苗子。”姜維既感到后繼有人的欣慰,又嘆息自己為何不早一點重用趙廣。

  國力窮盡,戰局危如累卵,姜維率軍千里回師,在極不被信任的情況下,這些蜀漢的老將們依舊堅守著信念,為蜀漢守衛著最后的雄關,其情著實讓后人心痛感嘆!

  且說魏軍一方,被奪了三路伐蜀指揮權的鐘會心情很不愉快,賈充這個死對頭來到漢中,是持了司馬昭的尚方寶劍而來。

  這是來督戰的,還是來殺他鐘會的?

  鄴城的腥風血雨,鐘會不是不知曉,以往的那些時候,他鐘會還是持刀殺人的那一個,但現在,司馬氏的刀即將架到他鐘會的脖子上。

  飛鳥盡,良弓藏嗎?

  現在蜀國還沒有被滅亡,司馬昭就這么迫不及待了?

  “哼,司馬子上,你既然不講舊情,就休怪我鐘士季不仁不義?”鐘會心中,自立的念頭開始扎下根來。

  鐘會知道賈充假節漢中,杜預這個長吏就是司馬昭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隨著時間的推移,魏軍諸將勢必會被司馬昭逐個拉攏過去。

  “衛瓘,衛伯玉。杜預搶了你的監軍位置,你也一定心存不滿吧!”鐘會思來想去,終于把目光投向了監軍衛瓘的身上。

  衛瓘的老爹衛凱是曹操、曹丕、曹叡三代的舊臣,擔任過縣令、尚書郎、治書侍御史、侍中、尚書等多個官職,主掌過典禮制度,同時,衛凱也是知名的書法大家,鐘會年幼時書法上還得過衛凱的指點。

  衛瓘本人歷任尚書郎、散騎常侍,相同的背景,共同的愛好,讓鐘會與衛瓘之間共同語言甚多,行軍之余兩人也是交情不錯。

  鐘會心意既定,就準備開始游說交好衛瓘,此時鐘會并不知曉,衛瓘這個人的野心并不比他小多少。

  漢中,南鄭。

  賈充坐鎮于此,調度三路魏軍事宜。

  在鄧艾出兵陰平道之前,賈充曾對這一計劃寄以了很大的希望,但很快戰情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鄧士載所謂的奇襲,不過是妄想罷了!”賈充拍了拍案上,神情沮喪,對著正在疾書的參軍王濬說道。

  王濬倒是看得很開,笑了笑道:“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鄧侯這一回只知已而不知彼,被蜀軍擋在陰平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劍閣、陰平二路皆不能進,將軍何不另想辦法,可否從別處進蜀?”

  賈充聽王濬這么一說,細瞇著眼睛一陣,道:“入蜀諸道,現唯有米倉道蜀軍未有重兵把守,參軍的意思是我們再遣一軍入米倉,取閬中。”

  王濬點指圖輿上的米倉道方向,概概而談:“將軍你看,蜀漢前巴西太守卻正已于去歲調任秘書令,現由右將軍閻宇兼任太守,閻宇此人雖然名氣很大,但卻未經歷多少的實戰,我軍若是遣一員猛將攻打瓦口隘,極有可能一鼓而下,到時取閬中、簡州,再舉兵西向成都,蜀漢亡國在即。”

  賈充大喜過望,連聲道:“參軍既早有謀劃,我即下令,由你將兵二萬,以胡烈、胡淵父子為先鋒,出米倉道攻蜀漢之巴西郡,若一舉拿下閬中,則不必停留,揮師直下成都。”

  “濬多謝將軍成全。”王濬點頭領令。

  這些天來,他可沒有荒廢時間,而是把漢中、巴蜀一帶的情形、間作打探到的蜀漢兵力布置摸了個透。

  在魏軍的猛攻下,兵力不足的蜀國漸漸的把防御的重心轉到了西面,巴西一帶的守衛一年比一年薄弱,要是魏軍抓住這個弱點突破,蜀國將一敗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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