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簽完契約之后，羊神將面色鐵青，轉身朝外走去，蛇神將和鼠神將猶豫了下，還是急忙跟了上去。
蘇源倒也沒有阻止，現在契約已經簽完，也沒必要再留下他們。
蘇源揮手在大殿內打開一道傳送旋渦，朗聲道：“簽好契約的可以自行離開，等到神城和主神界建立聯系之后我會再通知你們。”
權貴們匆匆離去，回去做準備。
剩下的幾個神將也沒有停留的意思，畢竟前不久才和蘇源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萬一蘇源記仇可就麻煩了。
只有豬神將留了下來，似乎有什么要和蘇源商量。
不多時，大殿內就變得空蕩起來，只有蘇源和豬神將以及南希女帝還在這里。
連智天使和徐晴柔也一同離開了這里，雖然她們心中滿是困惑，一肚子的疑問想要蘇源解答，還想打聽光明女神的消息。
可現在顯然不是時間，所以就也沒有停留。
至于剛才那張契約，她們在蘇源暗中傳音之后倒也沒有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神力印記。
這時，大殿內一陣傳送法則波動，晨曦皇女從傳送旋渦中走出。
雖然剛才不在這里，但發生的大致情況她也通過翟依知道了個大概。
南希女帝柳眉微揚，神眸中浮現出些許笑意。
盡管只是一瞬間，但她也猜到了皇女的身份。
晨曦皇女也朝南希女帝笑著點頭回應了下。
蘇源朝皇女看去，“剛才的處理辦法如何？”
皇女出身皇室，而且也算是有一些治理神國的經驗。
晨曦皇女道：“雖然契約還有很大改進的余地，但以后還有不少時間慢慢完善。”
“讓我意外的是，你竟然沒有把他們一網打盡，還愿意給他們分出一半的利益。”晨曦皇女美眸中帶著幾分詫異。
“而且就連一直和你作對，想要抹殺你的羊神將你都沒有下殺手。”
豬神將也朝蘇源看去，這也是讓他有些疑惑的地方。
“我可從沒說過要對他們趕盡殺絕。”蘇源輕笑起來。
晨曦皇女繼續道：“你出身平民，在琉璃城時還受過不少貴族打壓，我還以為你會對他們深惡痛絕。”
蘇源搖了搖頭，“權貴們的打壓，普通神祇生存環惡劣，都是國師故意營造出來的環境吧？”
“嗯？”晨曦皇女面容維揚。
蘇源解釋道：“底層的生存環境越是混亂，得到的資源也就越少，能順利晉升的神祇也就越少。”
“而那些權貴都附庸于神將或神國，所得資源的大部分最終都要上交給國師。”
“這樣既不會產生什么威脅，平民消耗的資源數量也能維持在最小范圍，國師能得到的資源也是最龐大的。”
“確實如此。”豬神將點頭道，眸中帶著贊許。
“這么來看，權貴們也不過是被國師利用了。”晨曦皇女緩緩說道，暗中松了口氣。
隨后看著蘇源小心問道：“那你之后準備怎么對付他們？”
看到晨曦皇女的緊張模樣，蘇源自然明白她在擔憂什么。
哪怕她也知道權貴們大多作惡多端，但也不想讓蘇源就這么滅殺他們。
“以后還有用的到他們的時候，所以暫時不會對他們做什么。”
“如果他們表現好的話，將來也會給他們晉升主神甚至神王的機會。”
晨曦皇女心中徹底放松下來。
就在這時，蘇源又繼續道：“但他們之前享受的諸多好處，卻還是要慢慢吐出來還給普通神祇們。”
“那要是他們不愿意呢？”晨曦皇女忍不住問道。
“要是不愿意的話，那就只能滅殺掉了。”蘇源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晨曦皇女小臉有些發白。
“不過既然他們簽了那張契約，我有讓他們不得不接受的辦法，所以那種情況不會經常發生。”蘇源道。
皇女這才恢復了些。
“既然普通神祇混亂起來消耗的資源最少，國師能得到的資源最多…”豬神將看著蘇源的眼睛。
“那現在你已經是神界實質上的掌權者，為什么不維持之前的運作方式，獲取最多的資源？”
晨曦皇女和南希女帝也都朝蘇源看去。
“如果我說是出于同情你們信嗎？”蘇源笑了起來。
豬神將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平靜的道：“如果平民獲取更多資源，你能獲得的資源變少不說，那些平民有了更高的神階和強大的實力之后也絕不會安于現狀。”
“他們會產生更多的欲望，想要更多的資源和利益，甚至…”
豬神將直視著蘇源的眼睛，語氣凝重的吐出兩個字，“無上的權利。”
“到時候你又該如何做？”
“以神界里平民神祇所占的龐大基數來說，就算把現在的權貴階層全都滅殺，能夠騰出的位置和資源也遠遠不夠。”
“到時候他們不可避免的會把目光放在你身上。”
“除非你能把他們全部殺光，否則要是等到下一個‘蘇源’誕生出來，你這個蘇源可就要走上國師的老路了。”
在豬神將把這些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說出來之后，晨曦皇女眉頭緊鎖。
豬神將的預言法則，最擅長的就是推斷和預測，他所說出的情況有極大的可能會真實發生。
這種難題，對于每一屆皇室來說也是最為頭疼的事情。
就算選擇讓權貴和平民更替換血的方式，也并不能維持多久。
舊的權貴們會為了維持自己的地位而拼死反擊。
新的權貴也會為了維持自己的地位以免被新的平民拉下水而做出更嚴苛的管理，平民的環境只會愈發惡劣。
數百年前的往屆國主們也是用舉國開發虛空之路，尋找更多資源這種畫大餅的方式轉移平民和權貴的矛盾。
可最后的結果顯然還是失敗了。
神國的最后一任國主，也就是他的父親，在神界矛盾最為激烈，眼看就要爆發戰爭的時候迫不得已前往虛空深處拼死一搏，但是…
想到之后發生的事情，晨曦皇女面色有些黯然。
“所以這就是你們十二神將甘愿成為國師走狗的原因嗎？”南希女帝的語氣帶著些許嘲諷。
“確實有一些原因是因為這個。”豬神將絲毫沒有被影響，反而點頭道：“在沒有找到更好的選擇之前，我們也只能維持現狀。”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國師的實力和背后的那個存在并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
南希女帝自然也知道這些，倒也沒有繼續嘲諷。
朝大殿周圍看了看，繼續道：“現在的情況可和之前不一樣，蘇禁衛有足夠的手段和實力獲取大量的資源，給神界帶來更多的利益和資源。”
豬神將搖了搖頭，“數百年前，神國的國主們也是同樣的想法，但這個方法也不過是延長一些矛盾爆發的時間罷了。”
“神的貪婪是沒有止境的，無論蛋糕做的再大，只要那些平民們的神階和實力還在增長，就不可能會徹底滿足。”
“像女帝您這樣高尚到愿意為神界未來犧牲自己的，終究只是億萬神祇中的滄海一粟。”豬神將揶揄道，眸中卻帶著不少敬意。
南希女帝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反駁。
雖然從豬神將的樣子來看是有些嘲笑她傻的意思，但更多的還是夸贊。
而且在做出那個決定之后，她自己也并沒有放棄晉升的可能，只是把更多希望放在了蘇源這邊而已。
她也朝蘇源看去，豬神將所說的問題似乎真的是無解的。
神祇們追求更高的神階，掌握更強大的資源是源自于神識本源的，沒有神祇能拒絕那種誘惑。
看著幾個神祇的目光，蘇源咧嘴輕笑起來。
“龐大的資源確實無法滿足那些神祇的貪婪和欲望，但信仰呢？”
“信仰？”晨曦皇女眸中滿是疑惑。
豬神將臉上也帶著詫異，可很快就想到什么，瞳孔迅速放大，“你是說…”
蘇源目光微凝，“把整個神界化作我的神域，把所有神祇變成我的信徒！”
“這…”南希女帝思緒一滯，也沒想到蘇源竟然想用這樣的方式。
晨曦皇女更是呆住，美眸放大怔怔看著蘇源。
豬神將用了不少心力才讓自己的震驚緩解了些，喃喃道：“整個神界從沒有誰成功過。”
“就連創建東玄的初任國主，那個傳說中神王階的存在都以失敗告終，甚至反噬自身，出現了巨大的麻煩…”豬神將看了晨曦皇女一眼。
“現在想來，那件神王階神器多半也是那時候損毀的。”
蘇源眉頭微挑，沒想到神界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不過還是道：“神王沒有成功，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現在做不到，也不代表我將來做不到。”
豬神將神眸微動，感受著周身濃郁至極的神力和法則，剛要說出的話又停了下來。
如果是蘇源的話，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
“只是恐怕沒有多少神祇甘愿成為信徒，而且把神祇轉化為信徒的難度并不小。”豬神將還是有些遲疑。
“轉化成信徒這個，我會想辦法解決。”蘇源看著豬神將，“至于愿不愿意…”
“如果不愿意的，可以離開這里自己去主神界。”
“如果遇到適合的地方，生存下去的幾率還是不小的。”
幾個神祇都沉默下去，蘇源的話著實讓他們極為震驚，此時在艱難消化著。
蘇源也沒有多說。
半晌，豬神將神眸微凝，無比凝重道：“如果你真的想走這條路的話，我愿意追隨你。”
蘇源點了點頭，眉梢出現喜色。
用實力壓制著屈服，和心甘情愿的追隨肯定是不一樣的。
蘇源朝南希女帝和晨曦皇女看去。
豬神將的選擇還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畢竟除了他自身的神階限制之外，性格還較為偏向理想化，肯定不想錯過這種事情。
南希女帝嘴角出現些許笑容，“我的選擇和之前一樣。”
她的神階限制比神將們還要嚴重的多，恐怕就連神王階的存在都不一定能找出解決辦法。
跟著蘇源的話，說不定還會出現什么奇跡。
在南希女帝開口之后，就只剩晨曦皇女一個。
感受到蘇源的注視，晨曦皇女揪緊裙擺。
“皇女因為血脈特殊，轉化的難度或許會極高，而且…”豬神將開口道。
蘇源點了點頭，“倒也并非要全部轉化為信徒。”
“那就先這樣決定，你們回去準備一下，等神城和主神界連通之后我再通知你們。”
豬神將和南希女帝紛紛告辭離去，豬神衛和西幻神國都還有不少事情要安排。
晨曦皇女猶豫了下，看著蘇源道：“我還是留下來吧，萬一發生意外說不定能幫上一些忙。”
“你不說我也不會讓你走。”蘇源笑道。
青龍神城雖然已經被他掌控，但神城中還有不少地方可以被皇女的血脈之力影響。
在他用界域通道連接主神界的過程中，讓晨曦皇女在一旁輔助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蘇源朝大殿外走去，晨曦皇女快步跟上。
神界的衰落速度還在不斷加快，再加上界域通道的不確定性，蘇源想盡快嘗試連通。
而且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主神界到底是什么樣子。
剛走到大殿外，晨曦皇女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還有一件事剛才忘了說。”
“什么事？”蘇源回頭看去。
“主神界的廣袤和龐大遠超我們這里，神祇和各種生靈的數量更是如此，所以有不小的可能會遇到同神職的神祇。”晨曦皇女快速說道。
“同神職的神祇？”蘇源挑眉，不禁來了些興趣，“其他的自然之神？”
“沒錯。”晨曦皇女點頭。
“同神職的神祇之間有著特有的聯系，而且必然是不死不休的，要是遇上的話絕對不能大意。”
“嗯。”蘇源回著，心中思索起來。
從皇女的話來看，同神職神祇之間的神階多半是此消彼長的情況，所以是天生的死敵。
現在他身處的地方離主神界太過遙遠，所以之間的感知還極為微弱。
可要是去到主神界的話聯系會大大加深，有很大幾率會遇到。
要是對方的神階和戰力遠超自己的話，那就比較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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