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全流程是指包括調色、音頻、剪輯、視效、3D、DIT在內的一條龍,像國內后來出現的天工異彩、墨影像等公司都是全流程公司。
許正道覺得沒必要做全流程,后期和特效是勞動密集型產業,沒必要什么都做。如果不是考慮到未來要做中國風的東西,外國團隊做不好,他根本就不會成立特效公司,二十直接從國外雇人。
他的答案十分明確:“我們專注于特效這一塊。東瀛人在80年代的時候搞了一個雁陣模式,通過產業轉移,形成有梯度的產業分級。東瀛提供資金、技術、管理經驗,居東亞經濟發展的領頭雁地位;新加坡、韓國,以及香江和臺彎有比較先進的技術,重點發展資本密集型企業,是東亞經濟發展與合作的雁身;我們和東南亞國家主要提供資源,發展勞動密集型工業,在東亞經濟發展中充當雁尾的角色。放到電影行業來說,后期和特效都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那就是雁尾。我們沒必要什么都做,沒必要搞全流程。只有必須做的,我們才自己做,剩下的可以交給其他人來做,我們只要當好雁頭就行。”
林凱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特效是一個很龐大的產業,是可以細分的,比如可以分為數字特效、物理特效。我們不可能都做得很好,必須要有重點。國外有名的特效公司,往往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那我們主打哪一塊呢?”
許正道想了想道:“前面兩三年我們還是以物理特效為主,兩三年之后重心要轉向數字特效。剛才你說過一個問題,特效公司不賺錢,大部分都在虧錢,都是通過其他方式賺錢來補貼特效。我是這么想的,在數字特效技術積累到一定程度后,我們可以做動畫片,通過動畫片賺錢來養技術團隊。從04年開始,國家就開始對動漫進行扶持,做動漫是有補貼,做動畫片也是能賺錢的。隨著電影市場崛起,也需要優秀的動畫電影。皮克斯就是從工業光魔分割出去的,我們完全可以做成中國的皮克斯。只要動畫業務做起來,賺錢就不是問題。”
在隨后的將近半個小時,林凱通過交談發現許正道對電影、對電影行業的認識超乎想象。許正道的話總是有一種高屋建瓴的感覺,讓他能夠看到美好的未來。
林凱當初從美國回到香江就是想搞特效,只是由于香江電影產業衰落,又不重視特效,他才無奈做起了演員。只是作為一個特效人,做一家世界級的特效公司,作出世界級的特效去征服整個世界的夢想一直藏在心里。與許正道這番交談,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夢想真的有可能實現:“我愿意加入你們特效公司,牽頭把公司做起來。”
許正道抓住林凱的手用力握了握:“歡迎加入。”
在林凱答應加入刑天,組建特效公司這件事就有著落了。許正道很快跟林凱談起了組建特效公司的具體內容,公司叫什么,公司建在什么地方等等。他們正聊得正歡,童莉婭和楊思維買好泳裝回來了。林凱停了下來,讓童莉婭去隔壁房間把泳裝換上。
幾分鐘后,童莉婭換好黑色泳裝,從外面走了進來。雖然這是一套相對比較保守的泳衣,可還是把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完全的顯露出來了。在場的兩個女特效師發出“哇”的贊嘆聲,在場的男人們雙眼都閃閃發亮。
在許正道印象中,童莉婭比較瘦,身材比較單薄,但現在的童莉婭體重110斤,胳膊和大腿變粗了,臀部變大了,讓腰看起來更細,曲線看起來更加明顯,整個人真的是凹凸有致,性感而又妖嬈。他不由在心里感嘆,洛杉磯這三個月的訓練真沒白練啊,竟然把身材練出來了,要是讓虎撲直男們看到,陳思成祖宗八代都會被問候吧。
雖然童莉婭選擇了一套并不暴露的泳裝,但在許正道面前,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熱,心跳有點加速。她抿著嘴,用眼睛偷偷瞟許正道,見他好像很驚訝的樣子,心想,他為什么會驚訝呢,是驚訝我的身材嗎?
林凱拍了拍許正道的肩膀,呵呵笑了聲,起身對童莉婭道:“童小姐,你跟我來!”
林凱將童莉婭叫到到一個帶扶手的鐵架子前,讓她站在鐵架子前面。童莉婭要做的是腰部和腹部的倒膜,在做倒模的時候必須保持站立姿勢,要站好幾個小時候,會比較辛苦。有個鐵架子,在她累了的時候可扶一下。
特效師們紛紛忙碌起來,他們拿了兩個熟料桶。其中一個桶倒上清水,把石膏繃帶放入水中;另外一個桶里倒了一些硅酸鹽,倒入清水,然后將硅酸鹽攪成糊狀。一個女特效師,打開一個瓶子,拿起一把刷子在瓶子中蘸了蘸,然后在童莉婭身上刷。
童莉婭感覺刷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油膩膩的,就道:“這刷的是什么呀?”
林凱解釋道:“是凡士林,主要是避免演員的肌膚受到侵蝕。我們用的是硅酸鹽,是沒有腐蝕性的,但有些人做倒模用的是石膏,就有一定的風險。去年英格蘭一個16歲的女孩在對自己手進行石膏翻模的時候就遭受了三級燒傷,最后鋸掉了8個指頭。還有一點就是,人體是有毛發的,刷上凡士林能夠避免毛發和石膏凝固在一起,否則毛發和石膏粘在一起,硬拔下來,那是很疼的。我聽圈里的朋友說,有一次有化妝師給鞏麗做頭模就沒刷好,結果她的眉毛被外面的模子給粘住了,取不下,最后剃了眉毛才取下模子。”
許正道想了想沒有眉毛鞏俐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鞏俐也太慘了吧。”
童莉婭也被逗樂了,抿嘴輕笑。
凡士林刷好后,其中一個女特效師從桶里抓起一把硅酸鹽,就往童莉婭身上抹。先是抹肚子,然后抹小腹和背部,到最后從大腿根到胸部以下都被硅酸鹽包裹。
等硅酸鹽開始凝固,就需要貼上石膏繃帶做外殼。一個女特效師將桶里的石膏繃帶取出來,一條條的貼在童莉婭身上。貼了一層又一層,到最后足足貼了四層。很快童莉婭腹部、腰部和背后都被厚厚的石膏繃帶包裹,看上去就跟木乃伊似的。
童莉婭開始不覺得有什么,但隨著時間推移,她發行制作倒模是很辛苦的。身體被厚厚的石膏繃帶包裹,身體里面發熱出汗,皮膚發癢,想撓又不能撓,特別難受。最要命的是不能動,也不能大聲說話,只能一動不動的站著。
三個小時后,石膏繃帶徹底凝固,特效師們小心翼翼的將石膏殼分為兩半,從童莉婭身上取下來。童莉婭重重出了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她用手在臉上扇了扇,問林凱:“你們這里有浴室嗎?我身上有凡士林,黏糊糊的,我想洗一洗!”
林凱搖頭道:“沒有。”
許正道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一點了,就對童莉婭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家都沒有吃飯,我們先去吃飯吧,吃了飯送你回酒店洗澡,然后去訓練場跟洪金保他們匯合。”
童莉婭微微點頭:“好,那我去換衣服。”
下午兩點半,許正道帶來著童莉婭來到劇組的訓練場,跟洪金保和電影的動作指導阿蘭費拉茲,以及劇組的武行和演員匯合。
阿蘭費拉茲是電影《諜影重重》第一部和《颶風營救》的動作指導,他以馬伽術為基礎,為《諜影重重》和《颶風營救》量身定制了大量的精彩打斗場面。這種防身術并不注重招式和門派,是一種為應付各種復雜環境,實用至上的搏擊術。核心是迅速、高效、致命,要求首先攻擊對方的要害部位,如眼睛、咽喉、下體等軟組織處,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物體和環境制服敵人。在許正道看來,真正的殺手就應該這樣。
許正道打算讓阿蘭費拉茲和洪金保聯手為《籠中烏鴉》設計出高質量的打斗,阿蘭費拉茲設計馮幽幽和烏鴉的動作,因為烏鴉是殺手,講究一招斃命;讓洪金保設計黑社會這邊的動作,黑社會中練家子比較多,他們的動作跟傳統動作片比較接近。
許正道他們來到訓練場時候,洪金保和阿蘭費拉茲已經到了。訓練場中,洪家班的武行正在現場訓練,為即將到來的拍攝作準備。洪金保、阿蘭費拉茲正跟一個留著小胡子,黑黑瘦瘦,一看就是東南亞人的男子比比劃劃,正在進行交流。
童莉婭認識阿蘭費拉茲,在洛杉磯訓練的時候,阿蘭費拉茲就是她的教練之一,但那個跟阿蘭費拉茲交流的東南亞男子她并不認識。
許正道帶著童莉婭走去,為雙方作介紹:“丫丫,這位是塞塞普拉赫曼,來自印尼的功夫高手,在電影最后你會跟他進行一場生死對決。塞塞普,這位就是我們這部電影的女主角童莉婭。”
童莉婭沖塞塞普拉赫曼笑了笑:“你好,我是童莉婭,很高興跟你合作。”
塞塞普拉赫曼也沖童莉婭點了點頭:“你好,很高興與你合作。”
寒暄過后,許望秋開始講自己對動作的要求:“編排動作的時候,先編排童莉婭和塞塞普的終極對決,開機十天左右,劇組應該磨合得差不多了,我就準備拍這場戲。這場戲是兩種不同武器的對決,是軍用匕首對印尼爪刀,也是兩種不同體系的格斗術之間的對決,是軍用格斗術對印尼的班卡西拉。我對這場戲的要求是要打得驚險,打得狠,又必須真實,不能太花哨,時間也不能太長,就兩分鐘左右。你們三位都是高手,我希望你們攜手合作,把這場格斗戲編排好…”
晚上十點,項彬的助理敲開了許正道的房門。她把一張請柬交給許正道:“這是李佳成先生給你的請柬,請你和其他學員明天中午到長江中心大廈共進午餐。李先生專門吩咐項院長,把請柬送到你們每個人手里。”
許正道有些驚訝,以李佳成的地位,只要通知大家一聲就行,沒想到會送請柬,果然能成功的人都是有兩把刷子的:“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