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亞聞選的是五道口的鄱陽湖酒樓,一家中檔餐廳。朱亞聞他們平時不會到這種餐廳聚餐,嫌價格太貴。這次因為接了闖關東這樣的大戲,又拿到了定金,朱亞聞就豪放了一把,將聚餐地點定在了鄱陽湖酒樓。
許正道站在鄱陽湖酒樓門口,準備打電話,問朱亞聞他們到沒有。就在這時,他看到一輛藍色賽歐往這邊開來,像是朱亞聞朋友陸芳生的車。
等賽歐開過來,許正道發現確實是陸芳生的車。只是當他看清車內情形,下巴差點掉下來。陸芳生坐在主駕駛位置,旁邊的副駕駛坐了兩個男生;副駕駛和主駕駛中間蹲著一個;后面一排就更夸張了,坐著四個男生,羅縉趴在四個男生的腿上,朱亞聞則躺在羅縉的背上。
許正道被朱亞聞他們的神操作驚呆了,除了“牛逼”,簡直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也是三哥的摩托車特技隊沒看到,否則他們肯定會覺得遇到知音了,又蹦又跳地高唱:“我在東北玩泥巴,我在東北玩泥巴…”
賽歐停好后,前排四個男生從車里出來,但后排的六個男生擠得太緊,沒法下車。朱亞聞臉對著車頂棚,扯著嗓子喊:“陸芳生趕緊把我拉出來,擠死老夫了!”
陸芳生他們打開后門,撥蘿卜似的,把朱亞聞從車廂里拖了出來。朱亞聞從車里出來后,車廂內頓時松動了不少,羅縉他們一個接一個從車廂里鉆了出來。
管停車的保安都看傻了,這車里裝了多少人啊,這是在表演魔術嗎?
就在許正道和保安嘖嘖稱奇之時,一輛法拉利在路邊停下。車門打開,柳亦菲和王靜從車里走了出來。柳亦菲被大家稱為神仙姐姐,可她今天的穿著卻比較前衛,紅色T恤配藍色破洞牛仔褲,T恤上印著一個個大大的骷髏,給人一種叛逆少女的感覺。
王靜看看陸芳生的賽歐,又看看朱亞聞他們,驚奇地道:“這么小的車,你們這么多人是怎么坐過來的?”
朱亞聞他們得意地笑了:“擠一擠就坐過來了。”
柳亦菲看看賽歐,又看看朱亞聞他們,撓了撓頭,滿眼都是問號。她實在想不明白,十個高大健碩的男生是怎么塞進這么一輛小車里的。
許正道平常老說,蔣天星他們吃飯,如狼似虎。今天跟朱亞聞他們吃飯,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如狼似虎。鄱陽湖酒樓的上菜速度算是比較快的,可還是跟不上朱亞聞他們“掃蕩”的速度。菜一端上來,十個男生筷子一伸,盤子基本上就空了。
到最后朱亞聞都有些受不了自己這幫如狼似虎的兄弟,建議道:“你們都斯文點!這兒還有女生,還有客人呢!下一次菜端上來,讓女生,讓正道先挑!”
柳亦菲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們吃,我們不餓!”
王靜忍禁不禁地道:“你們餓了,你們就先吃!不用管我們。”
許正道也笑著道:“我是客人嗎?我們是朋友啊!跟我有什么好客氣的。”
雖然許正道他們都拒絕了,但等后面的菜端上來,朱亞聞他們都不動筷子,堅持讓許正道他們先挑。許正道他們推辭不過,便一人挑了一筷子。隨后,十雙如狼似虎的筷子伸向盤子,當十雙滿足而歸的筷子離開后,盤子頓時就空了。
從餐廳出來,朱亞聞帶著眾人殺向街對面的KTV。
朱亞聞是東道主,剛剛接了闖關東這樣大戲,內心像貓撓似的,有一種說不出激動。一進包間,他先請許正道唱,在許正道拒絕后,他就點了首今兒個真高興,學著解曉東的樣子,又蹦又跳地唱了起來。
聲臺形表是表演系四大課程,表演系學生都會上聲樂課,都接受過聲樂訓練,也都能唱歌。其中有唱得特別好的,也有唱得不怎么樣的。朱亞聞屬于唱得比較好的,他的聲音特別好,是帶磁性的男中音,唱出來特別有感染力。
唱完今兒個真高興,朱亞聞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一首劉德樺的今天。羅縉他們不干了,把朱亞聞轟下去,讓柳亦菲唱。柳亦菲笑著擺擺手,說等會再唱。他們就把王靜拉到前面,讓她給大家來一首。
王靜點了首蔡依林的看我72變,蹦蹦跳跳地唱了起來。她很好地把握了這首歌的節奏快感,舞跳得非常不錯,給人一種活力十足的感覺。隨后,她又點了一首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后,深情款款地唱了起來。
兩首歌唱完,羅縉他們瘋狂地鼓掌叫好,朱亞聞更是拿著手搖鈴,使勁搖動著,就好像王靜是大明星,而他們是狂熱的粉絲。許正道覺得朱亞聞他們班同學關系真不錯,不像自己所在的班,每個人都有很多心思,同學關系冷漠。王靜把位置讓了出來,讓其他人唱。只是她剛從小舞臺下來,又被羅縉拉了上去,羅縉要跟她來一首情歌對唱。
許正道見柳亦菲安安靜靜地坐著,手里拿著粉紅色的筆記本,看看筆記本,默默念一遍,又看低頭看筆記本,像在背單詞。他十分好奇,不由往柳亦菲手中的筆記本瞟了瞟,發現上面都是日語單詞。他不禁有些詫異,心想,她是真的努力,還是在演戲啊?
考慮到接下來會合作,許正道將屁股挪到了柳亦菲旁邊,跟她搭話:“出來玩也在背單詞,也太用功了吧?我看你在日語單詞,是準備進軍東瀛市場嗎?”
柳亦菲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孩,雖然對許正道“拋棄”自己好友不滿,但還是微笑著道:“對呀,九月底要去東瀛學音樂,準備進軍東瀛歌壇,必須得過語言關,只能拼命學習。”
許正道心想原來真的準備進軍東瀛市場,看來是想做國際明星,就道:“日語看起來很中文很像,但學起來挺麻煩。它的文法完全跟中文是反的,有時候同一個字意思完全跟中文不沾邊,反而會誤導你。比如手紙,在中國是指上廁所用的紙,而東瀛則是指書信。”
“就是啊,嗯,你會日語嗎?”
“會一些簡單的對話,但不是很精通。我以前喜歡看東瀛動作片,啊,不是,是動畫片,哈哈,東瀛動畫片都是講日語的嘛。為了看懂動畫片,我就自學了日語。你經常跟朱亞聞他們出來唱卡拉OK嗎?”
“我媽媽平常不讓我出來,我也覺得KVT有點太鬧了,我比較喜歡安靜的環境。要是我自己家里有個像錢柜一樣好的唱歌設備,我就哪兒都不想去了。其實唱歌時間長了還是挺累的,消耗挺大的的,就會肚子餓嘛,因為它用丹田氣,唱一會就會餓,就很容易胖。你平常喜歡出來唱歌嗎?”
“不是很喜歡,拉投資的時候經常陪有錢的老板到KTV唱歌。老板說,你把這瓶酒喝了,我就考慮給你投資。沒辦法,就只能抱著瓶子把酒喝了。”許正道不想說這些不開心,趕忙轉移話題,”我也比較喜歡安靜的環境,喜歡在屋里看書、看電影。你呢,你喜歡看電影嗎,喜歡什么題材?”
“我特別喜歡看恐怖片,那種特別嚇人的人還會看兩遍。”
許正道有些意外:“你不害怕嗎?”
柳亦菲咯咯笑了:“害怕呀,看恐怖片就是找嚇嘛。在劇組的時候會很無聊,就想看點恐怖片找刺激。看完之后我還學呢,午夜兇鈴你看過吧?里面的貞子是長頭皮,我也有長頭發。有時候在劇組,我就把頭發披下來,去嚇我的助理。”說到這里,她得意地模仿助理被嚇到的樣子:“我從幕布冒出來,助理一看就嚇得哇哇叫。”
許正道被逗笑了,感覺柳亦菲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姐姐:“我一直覺得你是神仙姐姐,應該是非常高冷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要是離你太近,可能都會被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凍結那種。沒想到你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大家看了我演的電視劇,以為我是電視劇里那樣,其實不是的。”柳亦菲剛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對,“你不是爬爬前男友嘛,她沒有說過嗎?”
許正道記不得姜燕具體是怎么說柳亦菲的,但他記得姜燕并不是很喜歡柳亦菲,經常時候柳亦菲不好的話。不過這話他沒說出來,畢竟君子交絕,不出惡名;忠臣去國,不潔其名。把姜燕背后說的東西講出來會顯得自己很小人:“沒有。你這么喜歡恐怖片,有想過演恐怖片嗎?”
柳亦菲滿臉希冀地道:“想啊,我想演恐怖片,還想演喜劇片。”
許正道突然想起煎餅俠的女主角,一個長得非常漂亮,但不懂表演,演技非常爛的女群眾演員。要是柳亦菲能夠出演,那一定會很有意思。
只是現在電影投資還不知道在哪兒,八字還沒一撇,許正道沒急著把這事說出來:“我們拍B區32號前,考慮演員的時候,就考慮過你。只是我們的預算超低,就十萬塊,根本請不起。如果以后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找你。”
柳亦菲聽到許正道他們當初想找自己演B區32號,驚訝地道:“真的嗎?那好可惜啊!你們那個片子真的很嚇人!比午夜兇鈴還要嚇人。看完電影,我感覺自己像被鬼魂盯上了似乎的,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
說到這里,她想起昨天晚上不敢一個人睡,最后是跟媽媽一起睡的,有些不好意思,光潔如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要是以后有恐怖片,你們可以找我,我一定會演的。”
就在這時,羅縉唱完了。他拿著話筒,環頭四顧:“下面誰來唱?輪到誰了?”他看到了和許正道聊天的柳亦菲,叫道:“茜茜!你都要到東瀛發唱片了,不給我們來一首怎么行!來!給我們來一首!”
眾人齊聲鼓掌:“茜茜!來一首!茜茜!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