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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偃甲、十三驚肖

  風雪之中,程風和田雍在寂靜的街道上一路疾馳。

  “田兄,你真的看到周先生的人是往這邊走的嗎,怎么還沒有找到?”

  程風看著漸漸僻靜的地方,臉色凝重的道。

  田雍沒有答話,只是在這時將目光看向了從黑暗之中走來的一個身影。

  “兩位是在找我?”

  隨著那道身影近了,程風就看見周長青,從風雪之中踏步而來。

  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手中還提著一個喝酒用的黃皮葫蘆。

  “周先生,您沒事吧,方才田兄發現有人可能在跟蹤您。”

  “人已經死了,服毒自殺,尸體想來已經被火燒的一干二凈,被風吹在了河里。”

  聽到這話,周長青目光微動,語氣平淡的就像是在說一句再也簡單不過的事。

  此話讓好不容易找過來的兩人心中一驚,覺得這位好說話的周長青,其手段也是極為很辣。

  居然這么快,就完成了毀尸滅跡的舉動。

  這時,他們就聽見周長青繼續說道。

  “對了,此人似乎帶著一具傀儡,那傀儡能夠發射纖毫一般的細針。

  你們知道,這可能是誰的手筆嗎?”

  “擅長暗殺的傀儡,通常涉及到機關術,周先生遇見的,可能是偃甲師。”

  田雍皺著眉頭道。

  “偃甲師有正有邪,多以傀儡相伴,根據我農家的記載。

  偃甲師的誕生,最早來源于墨家機關術以及公輸家族的霸道機關術,再加上一些道家奇門之法而成。

  后來雖說自稱一家,但實際上相對于這三家而言,并不能登上大雅之堂。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偃甲師所研發的機關,大多都用于暗殺,很是難纏陰狠。”

  田雍皺著眉頭道。

  “若周先生需要,我可以讓我農家的弟子在暗中守護先生。”

  “無妨,區區一些見不得光的人,我倒不懼。

  農家弟子若是真想幫忙,不如幫忙想想,這京城之內。

  這些偃甲師,可能會服從哪些人的命令。”

  周長青笑著說道。

  “就算找不到也沒有關系,因為七日之后,我就準備開稷下學宮。”

  “真需要這么快嗎?”

  聽到這話,程風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都已經殺上門了,這點時間,又算什么快?”

  說著,周長青便向著陽明學院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程風和田雍剛向跟過去,卻見周長青揮了揮手,示意不用。

  當下,也只能停住了腳步。

  “田兄,農家子弟人數眾多,你們也猜不到是何人派出偃甲師,想要取周先生的命嗎?”

  程風臉色凝重的道。

  不說周長青給出了他們小說家可行的路子,單單是考慮到稷下學宮對小說推廣所起到的作用。

  在小說家沒有真正的誕生一尊大儒之前,這位陽明學院的周長青,便不能這般輕易的死去。

  此事,既關利益,也存乎于人情。

  不過若是背后之人的勢力太強,那么即便派人過去,也得再仔細考慮一下。

  “雜家。”

  田雍沉聲道。

  “難怪你方才沒有直接告訴周先生,雜家之人,實在牽扯過多。”

  聽到這句話,程風也嘆息了一聲。

  此雜家,非彼雜家。

  某種程度上,雜家的學問就是利益。

  而這滿朝文武,絕大多數人,也都只講利益,哪怕是從儒家出來的子弟,也是如此。

  “雜家嗎?”

  看著下方的程風和田雍掉頭離去,于半空之上,以壺天之法隱秘在半空之中的周長青,眉頭卻是微微一皺。

  這個意外,到也不算意外。

  “只是,在如今多黨林立的情況下,東林士紳那群人,就已經這么狠了嗎?”

  想到這里,周長青一步踏出,當即不在逗留此地。

  不過片刻的時間,陽明學院的房屋,便已出現在了周長青的目光之中。

  “師弟,今晚可釣到大魚?”

  方一回到房間,周長青的腦海里,便響起了文玉的聲音。

  聽到這話,他的眼前,甚至出現了文玉正在房間之內,看似秉書夜讀,實際上正等著他的一幕。

  想到這里,周長青的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當即傳音道。

  “無事,遇見二個朋友,一個敵人。

  師兄還是早些休息吧,七日之后,師弟便會正式開啟稷下學宮。”

  此話一出,周長青便掐斷了彼此的聯系,開始盤膝修煉起來。

  “偃十三死了。”

  一處昏暗的密室里,頭帶馬臉面具的男子,看著面前的一人說道。

  “他之前的任務是什么?”

  “打探陽明學院的消息,臨死之前,偃十三發來信息。

  陽明學院的周長青,剛剛在外城的一間酒樓里,與儒家出身的一個說書人見過面。”

  “儒家出身的說書人,小說家?”

  聽到這話,一張帶著鼠面,看不清男女之人,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用著低沉和尖細的聲音說道。

  “這些所謂的諸子百家,難道真的以為,靠著陽明學院的一個學子,就可以不必再頂著儒家的外皮了嗎,當真是鼠目寸光。

  豈不知,如今這天下,所有的學子都得稱儒,便是連文人的修行之法,也叫儒術。”

  帶著鼠面之人,譏諷的說道。

  聽著這話,馬面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一句。

  畢竟,自家這位大人,還正帶著一個猙獰的鼠面。

  “名家也是,最近一直在替那些窮苦百姓訴訟,這諸子百家算是徹底沒落了。”

  鼠面搖了搖頭,言語之中看似惋惜,但這話語在人聽起來,卻是鄙夷居多。

  “不過,陽明學府畢竟才出圣人不過一百多年,在京城不宜對他們動刀。

  大人的意思是,只需要盯著他們就好,那個小的只是一個傀儡,死了還麻煩。

  接下來派人盯著文玉,他才是陽明學院在京城的主要掌控人。

  根據大人的消息,此人既出陽明學院,定然是找到了成為大儒的法子。

  所以,我們要知道他的一切,也只有如此,才能找到徹底解決陽明學院在京城的力量。

  想來,沒有什么是比陽明學院的一尊準大儒背叛大炎所造成的打擊,要來的大了。

  既然敢動我們十二驚肖的人,就得做好書院被滅的準備。”

  鼠面的話語,在這一刻無比冷冽。

  接下來的幾日,周長青雖然也會出去走走,但大多數的時間,還是一直待在書院之中修行。

  這讓他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那些幕后之人,會為死去的偃甲師報仇。

  現在看來,這些人遠遠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冷血、理智的多。

  只可惜藏得再怎么深,只要涉及到文玉或者天下文運之事,則必然逃不開儒家和東林士紳。

  所以,周長青到也不急。

  好在這些時日,因為名家和小說家刻意的宣揚下。

  關于稷下學宮重開在京城南郊外的消息,也是傳遍了整個大炎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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