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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家暴現場、湖上之問

  江州城南,昭勇公府。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昭勇公掌下的桌子,當即四分五裂,散落開來。

  一旁的趙文龍,沉默的站在一旁,默默不語。

  “這是怎么呢,不是去參加大儒講學了嗎,怎么剛回來就砸桌子,莫非是龍兒又惹禍了。”

  這時,一名身著青色長裙的美婦人走了過來,見滿地碎片,當即命令身后的兩名侍女叫人過來收拾。

  “龍兒,瞧把你父親氣的,還不快給你父親道歉。”

  “母親,不是我的原因。”

  趙飛龍看了一眼悶不做聲的昭勇公,搖頭辯解說道。

  “那就是燕兒的錯了。”美婦人當即說道。

  “怎么可能會是燕兒的錯。”

  昭勇公悶聲悶氣的說道,他想打人,打死那群老匹夫。

  趙飛龍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父親,臉皮抽搐了一下。

  之前怎么不解釋不管我的事,輪到妹妹就想也不想的說?

  他很想問一問,不過沒那個膽子,畢竟已經習慣了。

  見美婦人一臉探尋的看過來,趙文龍當即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自己的母親。

  “這人叫周長青,安山縣的縣試榜首,大張先生的關門弟子。”

  趙飛龍一邊看著母親瀏覽著資料,一邊解說道。

  “今日午間,嶺南王他們建議在大儒講學之后的三院交流之間,開一次文會。”

  說到這里,趙飛龍擔心的看一眼老父,見后者無動于衷,當即說道。

  “到時候會有很多青年俊杰…”

  “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原來是擔心自家寶貝女兒被拐跑了。”美婦人輕笑道。

  “這人也不怎么樣嘛。”

  “比如呢?”聞言,昭勇公目光一亮。

  “先說長相吧。”美婦人看了看資料上的畫像。

  “畫沒真人好,真人就差慘絕人寰了。”趙飛龍默默的道。

  “長得漂亮又什么用,又不是女兒家,男人還是得像你爹一樣,身材魁梧。”美婦人瞟了一眼昭勇公。

  后者聞言,腰背挺得筆直。

  “夫人說的是。”昭勇公,連連點頭。

  “此人來江州港時,曾一人一劍,斬了一頭虎蛟魚,救了滿船百姓。”趙飛龍硬著頭皮道。

  “那水獸,有三層樓那么高。”

  美婦人,瞟了一眼不長眼的兒子。

  老娘是在說他長的帥不帥的事嗎?

  “我們再說才華。”

  美婦人看著手中資料,轉移注意力道。

  “詩詞不過是小道爾,做人還是要有勇有謀。”

  “夫人說的對。”昭勇公連忙點頭。

  “此人,協助安山縣郭縣令,搗毀了一座邪廟。”趙飛龍低頭說道。

  美婦人抬頭看了一眼這似乎沒長心的兒子,今兒個怎么了,拆臺上癮還是皮癢了。

  “你這資料不全啊,保不準就是郭知縣讓的功勞呢。

  畢竟,那郭文龍就是大張先生的弟子。”美婦人看著昭勇公強調道。

  “夫人說的對。”

  昭勇公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兒子,對著夫人豎起了大拇指。

  “看,這一條保準過不了關,剛剛通過鄉試就尋歡作樂,還錯過了考試。

  這種得意便忘形,又花天酒地的男子,我家飛燕又怎么可能看的中。”

  美婦人說著,便施施然的將資料拍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要我說,成了大儒弟子又怎樣,又不是狀元郎。

  況且咱家飛燕要嫁,就得嫁老實人,這越俊越容易在外面沾花惹草。”

  美婦人說著,目光看向昭勇公。

  “老爺,你說對不對。”

  “對、對、對,夫人你說的太對了,這周長青平平無奇。

  哪怕是參與了文會又如何,我家燕兒一定瞧不上。”

  “妹妹一向喜歡美麗的東西,至于這周長青,似乎當時是被妖邪所迷,才導致錯過了文會。”

  趙飛龍再次輕飄飄的說道。

  “兒啊,去外面走走。”

  “好的,母親。”

  趙飛龍聞言,連忙點頭向著大廳外走去。

  “老爺,聽說那虞夫人,今天也來了。”美婦人突然轉頭,也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女兒什么的不著急,反正骨頭是越挑越多。

  “是啊,都沒想到會看見她。”昭勇公感嘆道。

  “這文會是不是她提出來的?”

  “不是,是文昌伯那老匹夫提出來的。”昭勇公難得反應快了一次。

  “母親,文會是虞夫人隨口說的,兒聽見了。”

  門外,堪堪一步邁過大廳的趙飛龍當即說道。

  “孽子,滾出去。”

  身后,昭勇公一聲怒吼,震的房梁劇烈搖晃。

  “老爺,我姓上官的虧待過你嗎?”

  大怒之中,一道幽怨的聲音,陡然在昭勇公背后響起。

  “夫人,我冤枉啊。”

  “我又沒說你什么,你喊什么冤,看來你還是賊心不死。”上官夫人說著就是一嘆。

  “也罷,聽說那嶺南王最近準備休了那虞夫人…”

  “此事,不太可能吧。”昭勇公目光一動,不確定的道。

  抬頭卻發現方才還一臉自艾自憐的夫人,此刻臉色已然一片冰冷。

  “趙兄,為何出來的如此之晚,在耽擱下去,我們就趕不上今晚的文會了。”

  門外,李伯安看著倉惶跑出來的趙飛龍,詫異的道。

  “略施了小計,讓我父趕了出來。”趙飛龍拍了拍衣衫。

  “被趕還這么興奮,趙兄你不對勁。”

  “你不懂,現在讓他們發一頓火,萬一到時候燕兒看中哪家公子,錯就不在我的身上了。”

  “趙兄不是說腿打斷,很殘忍的那種嗎,怎么聽起來似乎準備放棄?”李伯安不解。

  “放棄?”趙飛龍跳上一匹高頭大馬,冷笑道。

  “我只是以防萬一,誰敢動我妹妹,我把他腿打斷,終身骨折那種。”

  “你小老弟人呢?”看著李伯安上馬,趙飛龍問道。

  “已經前去邀請了,就不知他會不會來。”李伯安說道。

  “對了,你之前說那周長青讓你家小老弟調查楊峰,所為何事?”

  清幽小湖。

  有清風吹拂而來,帶著幾片殘葉飄落在碧綠的湖面之上,掀起陣陣漣漪。

  于這漣漪之中,就見湖面之上站著一人,踏水而不落。

  “今夜的文會,你得去。”

  小湖旁,左千均站在欄桿之上,看著湖面上的周長青,說道。

  “今晚可能會生事?”

  周長青睜開眼眸,看著趨向平靜的湖面,問道。

  “對。”

  “也是知覺?”

  “只是知覺。”

  “若我不去,你會不會潛入進去?”

  周長青回過頭,目光看向左千均。

  “會。”

  “文會,只邀請達官貴人,我未必能夠進去。”周長青解釋道,

  “今早,城東、城南,又有三處地方發現干尸,也是昨晚死的,但我們沒有發現。”左千均語氣凝重的道。

  “他們不只是在轉移注意力,還想推翻之前我們的判斷。”

  “我不確定,北城司有沒有他們的眼線,可流云巷很大。

  大到死一兩個人,旁人一兩個月內,根本不會發現。

  如果說李二的死是他擔心的意外,那么后面的一切,都是在掩人耳目。

  他的真正目標,很有可能就在流云巷里。

  畢竟,他有權有勢還很有錢,有大把的人,可以因此而無聲無息的死去。”

  “為何要在外面犯案?”

  “相對于一時不智這種貶低他人的猜測,我更傾向于,他從始至終都是有目標的行動。

  因為這樣,這些死在外面的人,才有意義,你愿不愿意陪我賭一場。”左千均目光堅定的道。

  “賭了。”

  哪怕是看在你兒子的份上,周長青點頭道。

  “少爺,守忠他們來了。”

  這時,福伯的聲音傳來。

  周長青再次去看,左千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欄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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