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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得償所愿

第(1/2)頁  薩圖克憑借對夷播海地形的了解,逃脫了李存審的追殺。

  不過這次戰敗,給了喀喇汗致命的打擊。

  陣亡超過一萬,被俘八千余,離散者不可勝數。

  一直被當做寶貝疙瘩的古拉姆近衛軍陣亡兩千多,聚集在薩圖克身邊的只剩下六七百人。

  薩圖克的威信一落千丈。

  若不是有大食法的聯系,恐怕當場就有人造反。

  這一戰也讓薩圖克徹底清醒了。

  也因為大食法的約束,加上薩圖克以往的威信,還是有不少人回歸。

  一些契丹人也從西邊找回了。

  帶了基爾克人被唐軍擊敗的消息,頡跌悉密可汗被唐軍生擒,基爾克王公貴將被擒者一百三十人。

  中亞草原各部悉數跪在大唐牙纛之下!

  “草原無邊無垠,到處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我現在就可以收你為兒子,我們父子一心,還可東山再起!”薩圖克信誓旦旦道。

  “可汗說的不錯,中土曾有個皇帝,在實力弱小的時候,一直屈居別人之下,終于等來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在強敵林列中立國。”耶律德光閃著光輝。

  這個時候的薩圖克最需要鼓勵,不禁興趣大起,“哦?這個皇帝叫什么?”

  龐特勤西遷,宣宗朝之后,大唐衰落,河隴為嗢末人所占,逐漸隔絕了與中土的聯系。

  薩圖克自有長于怛羅斯,對大食法的圣人知之甚詳,對中土就不了解了。

  “慕容垂!”耶律德光盯著薩圖克,他身邊隨時都有百余甲士簇擁著,殺氣騰騰,一個個宛若猛虎。

  薩圖克感覺這眼神令他毛骨悚然。

  心中微怒,但眼前形勢,容不得內訌,只能附和道:“此人倒是個英雄。”

  耶律德光道:“他當然是個英雄,如今之計,河中、七河流域已不可圖,若不能趕在唐軍整合基爾克人之前突圍出去,我們遲早會被合圍!”

  薩圖克心中已亂,全無主意。

  正要答應,旁邊的大將熾俟阿力赫卻道:“可汗不要聽他胡說,我們祖祖輩輩生于此地,離了七河流域,就是草原上孤兒,可汗到時候也將不是偉大的博拉格汗!”

  耶律德光已經沒有絲毫往日的恭順謹慎,一臉冷笑,“難道你還想復國嗎?”

  熾俟阿力赫怒道:“外來的狼崽子始終養不熟,可汗,此人包藏禍心,此番要我等西進,絕無好意。”

  兩人當場針尖對麥芒的吵了起來。

  吵得薩圖克頭痛不已,這些天被唐軍像兔子一樣追的到處跑,身心俱疲。

  “不要吵了,你說不往西走,我們怎么辦?留下來等死嗎?”

  熾俟阿力赫極其莊重的跪在地上,“博拉格汗,我們喀喇汗人一向是大唐的外甥,若不是倒向薩曼人,又怎會引來如此大禍?我聽說大唐皇帝陛下一向寬仁,可汗若是主動投歸,我們喀喇汗人還能回到故土!”

  薩圖克一時愣住了。

  周圍的喀喇汗人也頗為心動。

  “大唐還能接納我們嗎?”

  很多人眼里升起了期待。

  “于闐曾背叛過大唐,大唐不也接納了他們?”熾俟阿力赫道。

  薩圖克心中動搖起來。

  看看身邊,只有萬余敗兵,想在西面草原尋個落腳之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烏古斯人與哈扎爾人雄踞西面的大草原。

要么寄人籬下,要么殺出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一條血路。

  現在的薩圖克雄心受挫,沒有殺出一條血路的雄心。

  而且烏古斯人哈扎爾人排斥大食法,未必肯接納喀喇汗。

  既然同樣是寄人籬下,為何不投奔大唐?

  混個后半生富貴還是輕輕松松的。

  就在薩圖克意動時,一陣清脆的掌聲將他拉回現實。

  耶律德光鼓掌道:“大唐滅你們國家,屠你們族人,你們不想著報仇,居然還想投奔大唐?我真為諸位感到羞恥。”

  薩圖克面紅耳赤。

  熾俟阿力赫亦不能答。

  耶律德光一句話就掌握了主動。

  笑聲中充滿了憐憫,“既然你們這么沒有骨氣,不如投奔我們契丹,讓我們帶領你們走下去!”

  在場所有喀喇汗人都驚訝的望著他。

  “耶律德光,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嗎?”熾俟阿力赫提起鐵錘。

  耶律德光冷笑道:“喀喇汗王朝已經結束了,薩曼王朝也將消失,西土新的時代已經來臨,你們沒有絲毫覺察,既然你們不行,那就讓我們契丹人來。”

  “放肆!”薩圖克到底是一代雄主,恢復一些往日的氣勢,“拿下他!”

  熾俟阿力赫最先動手,他一向覺得這個契丹人不安好心,陰陽怪氣的,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手上沒有絲毫留情。

  短柄錘揚起,厲風呼嘯,直奔耶律德光的頭而去。

  耶律德光一動不動。

  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動。

  身邊一名高大甲士大喝一聲,如春雷炸響,反手一盾,砸向熾俟阿力赫的短錘。

  “砰”的一聲巨響,盾牌四分五裂,但熾俟阿力赫人也飛了出去。

  熾俟阿力赫是喀喇汗大將,素來以武力著稱,卻一個照面被人打飛。

  高大甲士右手提刀,冷冷掃視在場的喀喇汗人。

  森冷的目光下,沒有一人敢動。

  仿佛被猛虎盯住的野獸。

  “蕭阿古只,你是蕭阿古只!”薩圖克恍然大悟!

  但為時已晚。

  蕭阿古只摘下兜鍪,露出一張如野獸般的臉。

  縱橫交錯的溝壑讓這張臉更加狂野猙獰。

  兩人之間站著五名古拉姆近衛軍。

  蕭阿古只一把刀。

  無論是鐵甲還是盾牌,在把刀面前仿佛紙糊的。

  血肉橫飛。

  刀碎了,但蕭阿古只的人沒有。

  地上隨便什么東西在他手上都是致命的武器。

  蕭阿古只全身如同血洗,站在薩圖克面前。

  現在,兩人之間毫無阻隔。

  薩圖克被蕭阿古只一只手提起來,放在一個瘦小甲士面前。

  甲士脫下頭盔,露出一張女人的臉,但這張女人臉比男人還要硬朗堅毅,赫然是述律平。

  “尊貴的博拉格汗,聽說你想娶哀家?”

  薩圖克如被雷亟一般,“你們!”

  述律平笑道:“博拉格汗的盛情,哀家怎忍拒絕?從此喀喇汗與契丹一家,無分彼此,豈不是更好?”

  無論如何,薩圖克的心愿得償所愿。

  當夜,契丹人仿佛黑夜中狼群聚集而來,喀喇汗殘部中又爆發一次屠殺。

  古拉姆近衛軍一個不留。

  大食法狂熱者被清洗。

  據說這些人在密謀刺殺博拉格汗。

  不過薩圖克還活著,讓其他喀喇汗人保留著一絲僥幸。

  對絕大多數人而言,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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