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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契丹國運

第(1/2)頁  攻下扶余城的阿保機形勢并未有多少改善。

  與黑水靺鞨結盟,無異于飲鴆解渴。

  契丹與其原本就是世仇,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才勉強聯合。

  而現在到了爭奪利益的階段,雙方立刻劍拔弩張起來。

  立國兩百而是年的渤海國已經成為遼東最大的肥肉。

  黑水靺鞨在攻陷懷遠府、安遠府,直奔渤海國都城上京龍泉府。

  靺鞨是大唐對黑水附近族群的稱謂,而契丹人稱其為女真。

  渤海國積極唐化,兩百年來積累了大量財富,也逐漸令黑水靺鞨開化起來,南下搶掠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一個整體。

  白山黑水苦寒之地長出的將士異常剽悍,八千余眾便在渤海國內橫沖直撞、所向披靡。

  特別是冬天,黑水靺鞨人更是神出鬼沒,擊敗三萬渤海軍,圍困龍泉府。

  阿保機幾次冊封黑水靺鞨諸部酋長為將軍、都督,卻熱臉貼冷屁股,黑水靺鞨人無動于衷,專心劫掠。

  如果龍泉府被其攻破,渤海國就成了一個空架子,所有的果實也就落入他們手中。

  阿保機只能帶領三萬精銳在冰天雪地里行軍,會一會黑水靺鞨人。

  眼看渤海國要垮,南面的摩震也來湊熱鬧,弓裔令部將王建攻打渤海國南京南海府。

  糟心的消息還不止這些,前些天,他剛收到大唐皇帝二十萬大軍進攻渝關的消息。

  仿佛瞬間,阿保機從巔峰跌倒低谷。

  不,是整個契丹跌落谷底。

  自從三年之前,被楊師厚狠狠捅了一刀之后,契丹的國運就被踩下去了。

  歷史上的契丹能崛起,其實也是因為大唐滅亡,中土失序,阿保機積極參與中土競爭,獲得大量政治優勢,又聰明的積極唐化,吸納河北英才,才一發不可收拾。

  在他崛起的路上,從未遇到過真正強大的敵手。

  連劉仁恭都能弄得契丹雞飛狗跳。

  李存勖百戰滅梁之后,就放飛自我,再無進取之心。

  這個時代,契丹面對的是一個在血火中崛起的大唐。

  當然,這并不能消除阿保機的野心。

  當年女皇傾國之力,對付契丹李盡忠、孫萬榮三四萬人,被打的頭破血流。

  而阿保機的軍事能力絕不在他二人之下。

  手握大鮮卑山南北這么廣袤的領土,帶甲十數萬,又怎么肯居他人膝下?

  “朕欲結女真共抗大唐如何?”冰天雪地里,阿保機的臉顯得有些憔悴。

  盡管阿保機對外放棄了帝號,但對內仍以皇帝自居。

  “女真桀驁不馴,安能聽陛下調遣?大唐皇帝二十萬大軍西來,勢在必得,臨潢府、營州都有危險,臣以為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應立即回軍臨潢府,集合大軍,抵擋唐軍,女真人不過是一群強盜,搶就搶吧,等他們把渤海國打趴下,我們再回來就是。”耶律曷魯道。

  阿保機又望向陳元義,“公直覺得如何?”

陳元義緩緩道:“陛下耗費數年之功,才攻破扶余城,龍泉府近在眼前,今若不取,若被女真人攻取,可為立國之基業,他日我們再來,恐怕沒這么容易。遼西有渝關在,足以擋住唐軍,就算不敵,臨潢府有大軍七萬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足以自守。”

  耶律曷魯冷哼一聲,瞪著陳元義,“臨潢府除了撒本的兩萬人,其他人都是烏合之眾,陛下千萬不能聽這個大奸臣的話,他肯定是大唐皇帝派來的奸細,要滅我們契丹國。”

  陳元義拱手道:“阿魯敦于越既然不信臣,臣愿自盡以證清白。”

  阿保機立國之后,封耶律曷魯阿魯敦于越,位列諸臣之上。

  耶律曷魯能征善戰,極為賢能,每有軍國之事,阿保機都會問詢于他。

  因此他說的話極具分量,若沒有阿保機的庇護,耶律曷魯可以隨時捏死陳元義。

  阿保機森然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仿佛一頭野狼在打量獵物。

  帳中詭異的安靜下來。

  這種時刻陳元義經歷太多次了,生死在阿保機一言之間。

  似乎阿保機也開始懷疑起來。

  大唐在遼東有細作不是什么秘密。

  阿保機在河北也有細作,只不過一直被皇城司壓的喘不過氣來。

  十年以來,為了取得阿保機的進一步信任,陳元義娶了契丹女人為妻,還生了一兒一女。

  平時都以契丹服飾見人,禮儀習俗與契丹人相同。

  一口契丹話比契丹人還要標準。

  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個唐人,他比契丹人更像契丹人。

  不過外人終究是外人,成為阿保機的近臣,自然也引得別人忌憚。

  耶律曷魯就是最大的威脅,時時刻刻盯著他。

  一些低級別的情報,根本用不著經過他的手。

  遼東的細作,也不知道在阿保機的座前,還有這樣一位袍澤。

  有時候,陳元義覺得大唐會忘了自己,皇帝也會忘了自己。

  坐在虎皮大椅上的阿保機咳嗽了一聲。

  “不必如此,你在朕身邊已經十年,忠心可鑒,朕豈會不知?你二人各抒己見,本就是分內之事,我們攻打渤海國三年,眼看就要滅國了,現在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而且女真人若是因此坐大,即使我們擋住了大唐皇帝,身邊又崛起一頭猛虎,這不是智者所為。”

  陳元義道:“陛下所言正是,女真人剽悍難治,與我國向來有仇,臣以為,可明與之和,示之以柔,暗引大軍擊滅之,快刀斬亂麻,攻破龍泉府。”

  “此計正合我意!”阿保機笑了起來。

  都這個時候了,他顯然不想空手而歸。

  慶州。

  大雪掩蓋了很多東西,至少慶州城不顯得那么猙獰。

  能在這場屠城中活下來的,只能是青壯。

  老弱被隨意踐踏而死。

  李祎站在新羅王椅前,淡淡的血腥氣令他有些不適應。

  “城中追繳回來黃金三萬兩,白銀六十萬兩,錢帛無算。”獨孤敬達滿眼血絲。

  “糧食有多少?”李祎淡淡道。

  “只有八萬石,被亂軍燒毀七萬石。”

  李祎幽幽嘆息了一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新羅王若是能把財物賞賜給士卒百姓,也不至于會淪落到今日。”

  劉存道:“如今糧食有了,將士也休整好了,是時候北進,攻打摩震!”

  李祎點點頭到:“昨天顧全武將軍已經來信,春暖之后,便會立即北伐,我們也應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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