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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狐貍尾巴

第(1/2)頁  云南已經逐步走上正規,有王師范在交趾盯著,政績卓越的韓延徽、宋齊丘二人就被召回了長安。

  出任河東道權布政使與河北道權布政使,提為從三品。

  如此年輕便成為地方大員,自然召來諸多爭議。

  在李曄沒統一天下之前,能讀書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韓延徽、宋齊丘算是寒門,不是平民,跟武營子弟不同,都有一定的家世背景,但不屬于清流世家的圈子。

  因此他們的拔擢讓清流眼紅了。

  認為他們的年紀輕輕就出任地方大員,難以服眾。

  晚唐以來,朝廷控制的地方,官員的姓氏來來去去就那幾家,裴、韋、李、杜、王,朝中也是如此,沒有家世與根基,無法立足。

  倒不是說這些世家出身的人沒有才能,只是比例很低,更專心于爭權。

  未嘗民間疾苦,又怎能治理地方?

  被檢舉出來的裴庭、裴寬,很能代表世家,若是前兩朝,這點事情根本不算什么,他們忠心大唐,但也忠心于自己的利益。

  李曄這么提拔韓延徽、宋齊丘,已經是公然挑戰世家的利益了。

  各種捕風捉影的奏章飛入政事堂,又送到李曄面前。

  李曄看都沒看,直接扔到一邊。

  這算什么,以后還會有更大刀闊斧的改變。

  河北、河東需要實干的人才,韓延徽、宋齊丘在云南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能力。

  李曄當初也承諾過,官員的提拔優先邊地、苦寒地區。

  中土都開發上千年了,只要地方官不倒行逆施、瞎折騰,肯定是蒸蒸日上。

  大唐不是以前的大唐,而這些世家的思維仍舊停留在以前。

  李曄不是沒給過他們機會,當年收復河隴時,鼓勵世家子弟遠赴邊地,應者寥寥,都爭著留在關中,留在長安。

  還是寒門子弟與宣教使們爭先恐后。

  出力氣的時候都不動,吃肉就都上來了?

  而且在李曄看來,如今的世家子弟,除了崔源照等屈指可數的幾人,基本都是紈绔子弟或者平庸之輩,在質量上已經落后于寒門與武營。

  道理很簡單,不愁吃不愁喝,誰還下力氣讀書?

  讀出來也未必有現在快活。

  而寒門文人、武營子弟有強烈改變命運的渴望,又是從底層上來,見識過民間疾苦,知道百姓的痛點,所以他們能做的更好。

  當然,寒門與武營也不是萬能的,也出了不少貪贓之徒。

  但這是人性問題,而不是制度問題。

  李曄一再提高將吏們的俸祿、榮譽,雖不是宋朝那般高薪,但體面的生活絕對綽綽有余。

  正在與樞密參軍、參事商議進攻遼東的時候,薛廣衡匆匆趕來,在李曄耳邊低聲道:“查到花蕊夫人動向!”

  李曄心中一動,這個女人果然沒死,每次這個女人露面,總要出些幺蛾子。

  這女人陰魂不散,一直盯著老李家,圖謀絕對不小。

  不過薛廣衡有些猶猶豫豫的。

  李曄心知其中必有更大隱情,揮手讓其他人退下。

  殿中只有兩人,薛廣衡才面色古怪道:“花蕊夫人就在遂王府中。”

  李曄眉頭一皺,這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難道李祎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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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能查到什么時候進入遂王府的?跟遂王有什么聯系?”

  “屬下也是暗中保護遂王的過程中,忽然發現的,不過遂王似乎并不知道花蕊的真實身份,只當成普通侍女,名喚嬌娥,屬下已經派人密查。”

  李曄這才心頭一松,如果李祎跟花蕊有聯系,害死李裕與皇后,李曄就不能容他了。

  “你做的很好,不要打草驚蛇,但一定要保護好五郎。”

  薛廣衡的能力要強于趙義存。

  目前李祎還在京中。

  “屬下遵命。”

  這女人宛如一條毒蛇,出現在李祎面前。

  如今諸皇子中,李禔聲望最高,但李祎聲望也不差,能力更是得到朝堂的贊許,已經是李禔事實上的競爭對手。

  這么想來,花蕊的意圖就非常明顯了。

  無非是投資或者搞垮李祎。

  前者是個人行為,后者就牽涉一個利益集團了。

  不怕她不搞事,就怕她不出手,狐貍尾巴漏出來了,揭開謎底也就不遠了。

  皇子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爭,但要在李曄設定的范圍之內,不能動搖國本。

  李曄對大唐有強大掌控力,皇城司宣教司是左膀右臂,軍中將佐也都是親自提拔的。

  他們想走歪路肯定行不通。

  朱溫的教訓還是比較深刻的。

  李曄年富力強,也沒糊涂。

  “去后宮。”花蕊的出現圍繞著奪嫡之爭,裴家究竟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李曄覺得應該跟探一探裴貞一的底了。

  這幾年裴貞一風光無限,雖沒有進封皇后,卻已經是實際上的六宮之主。

  前些年又誕下十四皇子,極得李曄恩寵,后宮無人可比。

  “陛下今日怎么得空來見臣妾?”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膚白貌美,氣質更加雍容。

  “朕就不能來看看愛妃?”被她嫵媚的雙眸注視,李曄頓時就有些心虛。

  畢竟這么多年了,也沒封個皇后,而李禔也被否定了。

  裴貞一哀怨道:“陛下早就沒把我母子放在心上了。”

  “誰說的?朕這不是剛給禔兒封王了嗎?”

  裴貞一拋了一個白眼,不說話了。

  李曄干笑兩聲,不能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朕想讓禔兒回鎮汴梁,愛妃意下如何?”

  “后宮不得干政,陛下不是早有訓誡嗎?”裴貞一聲音里透著慵懶。

  “這不是政事,是咱們兒子的前程。”

  裴貞一聽出李曄的言外之意,“陛下是否又在外面聽到什么風言風語?”

  女人的直覺敏銳的可怕。

  李曄笑道:“哪有什么風言風語?愛妃不要多心。”

  豈料裴貞一“唰”的一聲跪在李曄面前,“坊間傳言是臣妾害死了廢太子與皇后姐姐,臣妾蒙受不白之冤,陛下若懷疑臣妾,可直言。”

  李曄此來只想探探口風,沒想到裴貞一這么激動。

  看來踢李禔出局的事刺激到她。

  李曄輕輕扶起她,“朕沒有懷疑你,禔兒也是朕的骨肉,朕又怎會虧待他?”

  “可是陛下…”裴貞一淚眼婆娑。

  “有些事情,朕自有打算,不會虧待你母子。”

  李曄一陣頭疼,有時候女人比戰場上的敵人還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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