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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成德兵變

第(1/2)頁  現在擺在河東面前的問題,除了消化魏博、義昌、平盧等地,還有成德、沁州、媯州三地。

  媯州好處理,牙兵牙將,在李存勖承諾足夠的利益之后,基本也倒向了他們。

  沁州最難辦。

  丁會是這亂世里響當當的硬骨頭,油鹽不進,無論李存勖怎么招攬,丁會都不松口,保持一定的距離,什么事都向大唐請示。

  滅梁前,大唐與河東是暗斗局面,現在是斗而不破,李存勖不敢撕破臉。

  大唐也需要消化中原、山東地區,處理內部問題。

  所以李存勖也不敢對沁州太過放肆。

  只能在太原屯駐重兵,四周險要處圍堵,擠壓丁會的生存空間。

  丁會寸步不讓,全民皆兵,全兵皆農,修建土堡、塹溝,背靠太岳山等山脈擴大縱深,積極吸納山中流賊,發揮當年黃巢亂軍的優勢,四處劫掠。

  弄得李存勖也頭疼不已,也不敢大動干戈,引起唐廷的震怒。

  不得已只能跟丁會講和。

  沁州拿不下,李存勖的目光盯上了成德。

  成德下轄恒、冀、深、趙四州,是河北最肥沃的一塊土地。

  當年李克用兵臨城下,王镕毫不猶豫拿出十萬匹絹十萬石糧乞和。

  現在成德已經完全處于晉軍的包圍之中,在政治上,也處于絕對的孤立狀態,因之前向朱溫稱臣,兒女結姻,導致大唐也不待見它。

  眼見大唐不鳥自己,王镕又向契丹求援。

  只不過派出去的使者被晉軍查獲。

  就算不查獲,此時的阿保機正在傾力攻打渤海國,沒空也沒能力插手中土事物。

  成德在河朔三鎮中最穩定,一百六十年來,只有三姓更迭。

  樹欲靜而風不止,當前形勢下,人心搖曳,誰都知道,李存勖緩過氣來,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成德。

  王镕擴充兵備,暗中做好準備。

  只可惜手下跟他并不是一條心,男寵宦官石希蒙不知從哪得到消息,大將李宏規暗中與河東有來往。

  這在成德太常見了,與河東暗中有來往的不止李宏規,幾乎每一個兵頭都主動被動的跟河東有聯系,就連石希蒙也常把枕頭風漏出去。

  但王镕非常震怒,怕什么來什么。

  恰好李宏規也不知道怎么聽到了風聲,親自到王镕面前解釋,當然為了安全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部將蘇漢衡領兵在趙王府外靜候。

  這么有誠意的提著刀子來解釋,王镕不信也信了,連忙安慰李宏規,咱們都是老兄弟了,禍福與共,我王镕還能不相信你嗎?

  接著又封李宏規為成德兵馬都知兵馬使,賞賜金銀錢帛。

  李宏規對王镕還是忠心的,只不過表達忠心的手法有些粗糙,見王镕這么客氣,想起往日恩義,也就沒再鬧騰,領兵回去了。

  李宏規前腳走,王镕后腳就召見長子王昭祚和養子張文禮,當夜率兵包圍了李弘規和其行軍司馬李藹的府第,攻入府中,血洗滿門,隨后在鎮州大開殺戒,凡是滅族者多達幾十家,張文禮趁機誅殺手握兵權的蘇漢衡,收押軍中將佐。

  士卒惶恐。

  此時真正的心懷不軌者浮出水面,張文禮挑動士卒,“大王欲盡殺爾等,爾等宜早做準備。”

  亂軍四起,鎮州大亂,一千余士卒翻入趙王府,砍殺王镕,姬妾數百人投井焚火而死。

  亂軍砍下王镕的腦袋送到張文禮面前,軍校張友順等人迎請張文禮為成德之主。

張文禮一不做二不休,引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軍捕殺王镕長子王昭祚,誅滅王氏滿門。

  三日之后,向李存勖請命為成德節度使留后。

  張文禮并不是李存勖挑選之人。

  手握兵權的李宏規才是,只不過李宏規一直顧念舊主之情,猶豫遲疑,王镕心狠手辣,先下手為強。

  最終被張文禮占了便宜。

  李存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然而,野路子上位的張文禮野心極大,不甘心做河東傀儡,更不愿放棄到手的權力,一面向契丹結盟,一面向大唐稱臣。

  張文禮稱臣大唐,不過是想借大唐之勢制衡河東。

  算盤打得很響,但成德早就是漏風的篩子,一舉一動都在李存勖的眼中。

  李存勖最無法容忍的就是這種二五仔。

  派遣閻寶、史建瑭和原成德降將符習攻打成德。

  大軍未到,張文禮就被嚇死了。

  其子張處瑾被推為成德節度留后,第一時間向李存勖求饒。

  李存勖好不容易得到機會,當然不肯放過。

  李曄回到長安才兩個月。

  河北又打起來了。

  其中原因還挺復雜的,什么李宏規、張文禮,殺來殺去,引出了李存勖。

  不過這并沒有影響晉軍與唐軍在黃河兩岸的對峙。

  閻寶、符習皆是降將,也只有一個史建瑭八千晉軍算是嫡系。

  如果李曄大軍還在汴梁,一定會趁機武力干涉,推過黃河北岸。

  但現在輔軍已經各歸駐地,將士剛剛休沐,回鄉探親的探親,成親的成親,糧草軍械等物也匱乏。

  當然,如果李曄大軍還在汴梁,成德也亂不起來。

  “張處瑾既然臣服大唐,陛下不應無動于衷,坐視其被李存勖吞滅。”李巨川道。

  將領們的意思是直接揮軍殺進河北。

  李曄也想啊,但現在還處于消化中原山東的時期,知州、知縣剛剛撒出去,皇城司、宣教司也在全力安撫地方。

  現在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然張文禮、張處瑾大逆不道,以下克上,得位不正,陛下若是支持他,豈不是天下人側目?”趙崇凝道。

  韋昭度也跟在后面進言:“亂臣賊子,禍害我大唐一百四十年。”

  李曄一愣,感覺這事還真不好辦,雖說明眼人都知道唐晉遲早反目,但現在李存勖還是大唐的臣子啊,唐廷幫逆賊而不幫正臣,其他人怎么看?

  若是以前為了生存,也就罷了,現在大唐大勢已定,就要注意影響了。

  “此事先不表態,靜觀其變吧。”李曄揉了揉額頭。

  李存勖吞并了成德就能跟大唐分庭抗禮?

  李曄隱隱記得李存勖似乎在成德栽了一個跟頭。

  現在也不是操心別人的時候,隨著大唐地盤的擴大,如何有效治理掌控才是重中之重。

  特別是汴梁、兗州地區。

  南方土地還好管理一些,畢竟人心中有大唐的一個角落。

  兗州、中原、河北等地,長期與大唐分離。

  唐末的造反頭子們都是出自中原山東,河北就更不說了,一百多年來,就沒徹底服過大唐。

  沒有百姓的支持,龐勛、王仙芝、黃巢、朱溫能崛起?

  李曄幾十萬大軍在汴梁,許蔡之地就盜賊遍地。

  山東也好不到哪去。

  泰山寇們搶了周德威,反手又來搶唐軍,攻掠山東郡縣,一些彪悍之輩還摸到徐泗。

  總之,地盤是打下來了,人心并未平定。

  懿宗、僖宗造的孽,還是要李曄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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