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鹿手,只要你愿意供出同伙,倒也可以從輕處理,免去一死。”馬哨看向鹿手。
“我絕不會當叛徒!”鹿手毫不猶豫地說。
馬哨:“你現在不就是叛徒嗎,背叛了部落的你。”
鹿手面色漲紅:“我沒有背叛部落,正因為我忠于部落,所以我才要把你趕出部落!”
他吃力地扭頭看著馬哨和下雨天,氣喘吁吁地又喊道:“你們正在污染部落,不除你們,部落必然毀滅!這次瘟疫就是啟示,就算你們這次挺過去,也早晚有一天要滅亡!”
“你說你忠于部落,聯系科曼奇人又該如何解釋?”馬哨不緊不慢地說,“貓頭鷹他們還不是部落的人,你忠于部落的方式就是鼓動外人給部落制造混亂?”
“我,我,這不過是必要的手段罷了!”鹿手語氣結巴了幾下,但還是堅持道。
“每一個叛徒都可以這么說。”馬哨緩緩道,“你不是不是叛徒,你自己說了不算。”
“過幾天我會公開審判你,在此之前,我還需要審問一下黑角,以及你的家人朋友們…把鹿手帶去關起來吧。”
“是。”士兵們將鹿手綁起來,帶出了酋長大廳。
然后馬哨走到瞌睡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技術不錯。”
瞌睡人能制服鹿手,自然不是因為力氣大,畢竟單論力量,鹿手并不遜色于瞌睡人。
兩者真正的不同在于,瞌睡人接受過比較系統的格斗訓練,掌握了一些格斗技術,而鹿手卻是個只會王八拳的莽夫。
瞌睡人不是個健談的人,他加入眠熊之后和風聲相處甚多,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聽聞夸獎,只是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馬哨看著瞌睡人:“等疫情基本結束之后,我打算安排你和風聲去組建一支偵察兵。”
“偵察兵?”瞌睡人聽著這個名詞,“專門進行偵察的士兵嗎?”
“沒錯。”馬哨微微點頭,“偵察兵要比普通士兵更加精銳,不僅是出色的戰士,也要像薩滿一樣博學。”
眠熊軍也稱得上一支精銳之師了,裝備、訓練、軍紀、戰術、戰斗意志都相當不錯,至少在北美算是拔尖的。
但這支軍隊的結構仍然比較簡單,編制還是“什”、“佰”這樣的粗糙劃分,兵種也基本都是騎兵,只是訓練時有步兵的訓練內容。
馬哨覺得是時候把軍隊進一步完善了,比如組建一批專業的偵察兵。
而組建偵察兵的人選,他也早有想法,風聲和瞌睡人,這兩人都是沉默、敏銳而又縝密的性格,能力也十分出眾,正適合去組建偵察兵。
會議結束之后,馬哨便又先后審問了黑角和鹿尾。
鹿尾是鹿手的兒子,黑角則是陪同鹿手去見貓頭鷹的翻譯,而且如果馬哨沒記錯的話,這家伙跟當初的方臉似乎也有些聯系。
與鹿手相比,這兩人顯然就不怎么硬氣了,稍微審訊一番,便將能說的都說了。
尤其是鹿尾,一邊招供,一邊惶恐惴惴地問:“我說了,我都已經說了,你們能不能別殺我…還有我父親?”
馬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的認罪態度很不錯,又不是主謀,當然不會殺你。不過你父親就難說了,他一直不肯認罪,也不肯招供同謀。”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如果你父親始終是這個態度,我只能建議你早做準備。我是說…葬禮。”
鹿尾連忙說道:“我可以去勸他,大酋長,讓我去勸勸他吧,我父親只不過是一時糊涂。”
“可以。”馬哨點頭,“你最好能讓你父親說出點什么,比如他都和哪些人暗中聯絡過。”
“是,我一定讓他坦白。”
待鹿尾離開之后,下雨天看向馬哨:“你打算把鹿手的同黨都揪出來?”
“沒錯,連根拔起。”馬哨說道,“鹿手不過是某個群體的一個代表,只消滅他本人沒有什么意義,還要把他的同黨也揪出來,加以懲罰或者打壓。”
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借助此次事件,他可以摸清一些潛藏在暗處的反對者們,并且給他們扣上罪名,進而把他們連根拔起,鏟除異己。
不出意外的話,那些尸位素餐的老薩滿多半都和鹿手有所聯系,這回應該能清理掉一批。
審問持續進行著,審問者主要是馬哨、下雨天,以及幾個薩滿。
在審訊過程中,受審者不斷招供出“同伙”以及共同犯下的“罪行”,以求降低自己要面對的懲罰。
最開始是鹿手一個人,然后變成了黑角和鹿尾兩個人,然后是四五個人,然后十幾個人,幾十個人…
很快馬哨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事情起了變化。
毫無疑問,隨著審查的繼續,很多招供的內容已經失真、跑偏甚至是失控了。
比如在最近收到的幾份審查報告中,馬哨甚至看到了石鴉的名字。
幾份報告都提到了石鴉,至少可以說明,石鴉肯定是在鹿手組織的秘密聚會中出現過。
這讓馬哨的思緒有些混亂。
石鴉是他信任的人,雖然由于年齡的原因,思想也有幾分古板,但他萬萬沒想到,石鴉竟然也和鹿手有所聯系。
“好了,到此為止吧。”馬哨最終叫停了這鏈式反應般的審查,他不確定審查會延伸到什么程度。
“目前我們統計了多少個相關人?”他搓了搓臉,問向下雨天。
“一百二十二個。”下雨天說道,“其中有七十余人和鹿手有過直接接觸,你打算怎么處理他們?”
馬哨看著散落在桌面上的審查報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