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愈發憤怒了,面紅耳赤道:“豎狼,你這個阿帕奇人的走狗!大酋長,我們應該立刻組建聯軍,進攻眠熊!”
豎狼則平靜得多,幾乎對他視而不見:“貓頭鷹大酋長,希望你能尊重平原部落,讓我帶回叛徒方臉。”
“你——”方臉試圖動手,但被貓頭鷹攔了下來。
貓頭鷹站起身來,看著豎狼:“你回去告訴馬哨,方臉是科曼奇人,我不會讓你帶走他。”
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加重了聲音:“雙狼氏族同樣屬于科曼奇,如果馬哨不愿意交出雙狼氏族,我將,我將考慮召集科曼奇聯軍,讓你們付出代價!”
豎狼沒有多說,直接轉頭離開。
待豎狼離開帳篷,方臉咬牙切齒道:“大酋長,不能讓這個叛徒離開,我們應該把他抓回來,割了他的頭皮!”
“不管怎么說,他現在的身份是使者。”貓頭鷹搖了搖頭,“殺使者不合規矩。”
“那我們也應該盡快組建聯軍。”方臉指著豎狼離去的方向,“這才半年時間,雙狼氏族就已經有人徹底背叛了科曼奇。如果再拖延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所有人都會變成阿帕奇人!”
貓頭鷹有點頭疼,微微一嘆:“我知道…讓我考慮考慮。”
隨后的一段時間里,他始終處在左右為難的狀態。
方臉一直勸他進攻眠熊,他也確實對豎狼放過狠話。但真讓他動手,他還是有些不敢。
一連多日,貓頭鷹都在猶豫中度過,幾乎夜不能寐。
他時而熱血上涌想聽從方臉的建議,時而畏首畏尾,擔心戰爭失敗。
直到這天,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來到了森林部落。
“斷弓大酋長!”貓頭鷹驚訝地看著到訪的客人,阿拉帕霍人的一位大酋長。
“哈哈,好久不見,貓頭鷹。”斷弓大酋長三四十歲模樣,身材魁梧,手臂尤其粗壯,他熱情地問候道。
貓頭鷹反應過來,當即也露出熱情的笑容:“歡迎你,斷弓。”
森林部落為斷弓大酋長舉行了一場歡迎儀式,篝火四周,空氣中彌漫著烈酒和烤肉的味道。
兩位大酋長坐在一起,拿著酒袋,共飲烈酒。
“貓頭鷹,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斷弓放下酒袋,“我這次來,是希望和你們組建一支聯軍,反攻阿帕奇人。”
這個消息讓貓頭鷹不由感到驚喜。
他正猶豫要不要進攻眠熊,沒想到這時候來了阿拉帕霍人的援軍。
當然,這也并不算太意外。阿拉帕霍人作為好戰的民族,幾乎總是和戰爭聯系在一起。在看到斷弓的時候,他心中就隱隱有了預料。
貓頭鷹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想法,而是先問:“據我所知,你們不是已經和阿帕奇人停戰了嗎?”
“哼。”斷弓哼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是烏鴉那些懦夫要停戰,我可沒答應,我一直都是堅定的主戰派!”
貓頭鷹沒說話。
斷弓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他們還說什么天空之子,說什么所有原住民應該放下仇恨、團結一致…我看他們根本就是懦弱,貪生怕死!”
貓頭鷹想了想:“阿拉帕霍有幾個部落打算反攻阿帕奇?”
“咳…兩個。”斷弓顯然有點尷尬,連忙話鋒一轉,“不過我還聯系到了兩個夏延部落,再加上你們森林部落,組織一千聯軍肯定沒問題,甚至一千五百人。怎么樣?”
貓頭鷹并沒有答應,而是又喝了一口酒,似是在考慮:“如果組建聯軍,我們是要對付整個阿帕奇族嗎?”
“當然了!”斷弓脫口而出。
貓頭鷹卻搖頭:“我認為沒必要這樣。阿帕奇人當中,最危險的就是眠熊氏族,也就是那位‘天空之子’統治的氏族,他的戰績應該不用我多說。”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我們更應該集中力量,只進攻眠熊氏族,而不是與整個阿帕奇開戰。”
斷弓不以為然:“馬哨確實很危險,但畢竟只是一個氏族,我們三族聯軍只進攻他一個小小的氏族,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看來你還不知道馬哨現在的情況。”貓頭鷹笑了一下。
“怎么?”
“馬哨已經成為平原部落的大酋長,并且幾乎將整個部落的阿帕奇人集中到他的氏族,現在他的氏族有一兩千人之多。”貓頭鷹緩緩說道。
斷弓很是吃驚:“真的?”
貓頭鷹點頭:“所以我說,我們應該只進攻眠熊。一個眠熊氏族已經相當強大,如果是對付整個阿帕奇族,我們的勝算可能并不高。”
斷弓沉默了半秒鐘:“可是怎么可能只對付眠熊氏族,如你所說,馬哨已經統領了平原部落。我們進攻平原部落,其他阿帕奇部落肯定會支援他。”
貓頭鷹微笑道:“如果可以置身事外,部落之間往往并不樂意彼此支援。”
“事實上,眠熊氏族吞并了我的一個氏族,我們可以以此為理由,告訴其他阿帕奇部落,我們無意與整個阿帕奇為敵,只是想從眠熊手里奪回氏族。”
“這樣一來,其他阿帕奇部落至少會減少對眠熊的支援,我們的聯軍必然可以取得勝利。”
斷弓想了想:“有道理。”
兩人又一番交談,很快達成一致,確定了將在近期組建聯軍共同討伐眠熊。
“我還有一個請求。”貓頭鷹最后說道。
斷弓卻仿佛猜到他的想法:“奴隸?”
“沒錯。”
斷弓不以為意地一揮手:“沒問題,等我們擊敗了眠熊氏族,俘虜你先挑。你打算把這些奴隸賣給白人?”
“當然不,我們自己用。前不久我們的猶他奴隸死了一些。”貓頭鷹搖頭道,“賣給白人不值錢,又不是黑奴。”
斷弓笑道:“要我說,除了女人之外,其他俘虜還是直接殺了比較方便,奴隸沒什么用。”
在此時的北美大陸上,并不是只有白人蓄奴,一些印第安人也會蓄奴。
甚至于,連個別自由身的黑人也蓄奴,且他們和白人奴隸主并沒有多大區別,照樣喜歡黑奴,畢竟黑奴最值錢。
奴隸也多種多樣,除了最常見的黑奴,還有白人奴隸和印第安人奴隸。
白人奴隸主要是契約奴隸,比如欠錢賣身的賭鬼什么的;印第安奴隸主要是來自戰爭,比如一些科曼奇人就喜歡將俘虜的敵人變成奴隸驅使。
總而言之,這個時代的北美非常自由,誰奴役誰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