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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烈酒】

  “這是我兄弟的酒,喜歡它的人不少,但是我不喜歡,它的味道太烈了,也不知道白人是怎么釀出來的。”長棍進入帳篷,拎出一個酒袋,“你要喝嗎?”

  “不,我用它治療傷口。”馬哨接過酒袋。

  “治療傷口?”長棍一臉茫然。

  馬哨點頭,一邊拉開他的衣領:“你得做好心理準備,這會很痛。”

  待長棍臉上浮現出緊張之色,馬哨便打開酒袋,將烈酒倒向他肩膀處的傷口。

  “啊!”長棍頓時嚎叫起來,冷汗狂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哼哼哼啊啊啊——”

  過了一會,烈酒終于倒完,而他仿佛要虛脫了,面色蒼白道:“我活了二十四年,從未感受過這樣的疼痛…它真的能治療傷口嗎?”

  馬哨說道:“感到疼痛很正常,任何治療過程都不會是愉快的。”

  清潔完傷口之后,他找來麻布為長棍包扎,同時叮囑道:“注意保持傷口清潔,這很重要。”

  “不用敷草藥嗎?”長棍遲疑了一下。在人們的觀念里,草藥和跳舞都是必備的治療手段。

  “烈酒就可以了。”馬哨隨口說道。

  印第安人巫醫不分家,醫學理論完全可以直接作為玄幻小說的設定來用,包含了大量稀奇古怪的治療方法,比如跳大神以及各種奇葩的草藥配方。

  對于這些草藥,馬哨并不信任,相比之下,酒精的消毒作用則是毫無疑問的,肯定能發揮一些積極作用。

  當然,正所謂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印第安人無比簡陋的草藥學里也有一些讓他驚訝的東西,比如說…青霉素。

  沒錯,就是那個青霉素。

  一些印第安巫醫在治療時會使用從樹上刮下來的霉菌,這顯然是利用了青霉素的作用,盡管印第安人只是遵循祖先流傳下來的經驗,并不理解其中的原理。

  只不過,這種粗糙的利用方式效率非常低下,而且不安全,這都不能說是有雜質的青霉素,而是有青霉素的雜質,甚至說不定連樹上的鳥屎都一起刮下來攪勻了。

  反正知道這個治療方法之后,馬哨覺得,除非自己馬上要死了,否則絕對不會使用這種青霉素。

  其實這個時代的醫學普遍都不怎么樣,和未來能重新定義死亡的現代醫學根本沒法比。

  別說印第安人了,就是同時代的美國醫生,也會說出“有時治愈,常常幫助,總是安慰”這樣無奈的感嘆。

  可見心理安慰才是十九世紀以及更早期醫學發揮作用的最常見形式,治愈則是一種幸事,把小病治成大病甚至直接治死也沒什么可稀奇的。

  當然,安慰不等于無效,事實上安慰經常能起到積極作用,心理暗示也是一劑良藥。

  因此馬哨略一尋思,就緊接著說道:“這是我的獨門配方,非常神奇,你放心好了。你現在只需要注意不要讓傷口沾上臟東西,過幾天解開繃帶再看,效果必然出乎你的意料。”

  長棍聞言,臉色不由舒緩許多。

  “我們去清點一下殺敵數吧。”他想起什么,隨即先出了帳篷。

  幾分鐘之后…

  “你在干什么?”長棍迷惑地看著正在搬尸體的馬哨。

  “這些是我殺的敵人。”馬哨又將一具阿拉帕霍人的尸體搬到某處空地,他已經在這里堆了兩具尸體。

  長棍晃了晃手里還沾著鮮血的頭皮:“割頭皮就行了,不用搬尸體,你不知道?”

  “…我不會割頭皮。”馬哨下不去手,他覺得太惡心了,盡管這幾乎是所有生活在美洲的戰士的必備技能,不論白人還是印第安人。

  “我來幫你。”

  “不用,我搬尸體就行了,這累不著我。”馬哨力量驚人,搬幾具尸體倒是輕松,不一會就將九具尸體堆在一處。

  他擊殺的阿拉帕霍人當然不止九個,至少有十二三個,但有些尸體卻找不著了,當然也可能是被其他人冒領了…冒功這種事,古今中外都不罕見。

  前往追擊的阿帕奇戰士陸續返回營地,這場戰斗正式宣告結束,勝利的喜悅彌漫在營地中。

  “真是漂亮的反擊!阿拉帕霍的酋長今天晚上估計要哭出來了,哈哈!”

  “經過這次教訓,他們估計要消停一段時間了。”

  “我覺得剛才應該繼續追下去,直接把阿拉帕霍人趕回高原上!”

  在這一眾阿帕奇人當中,最為興奮的無疑要屬眠熊氏族的戰士,二十人的隊伍只有一人死亡,余下連個重傷的都沒有。

  而他們擊殺的阿拉帕霍人卻超過五十人,幾乎每個人都殺死了兩名以上的敵人。

  身旁堆起來的九具尸體更是讓馬哨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不過馬哨這會沒工夫去享受人們的羨慕與崇拜,而是忙著去救治傷員了。

  救治的方法和剛才一樣,烈酒消毒過后,用干凈的麻布作為繃帶對傷口進行包扎,雖然簡陋,但多少有些作用。

  治療的過程中,烈酒澆在傷口上帶來的疼痛讓所有傷員都記住了他,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當然,傷員們肯定也記住了他反復重復的幾句話,比如“傷口清潔”、“獨門配方”什么的。

  “九個!”

  平原大酋長得知馬哨的戰績,感到很是震驚,甚至不敢相信,但堆在營地里的九具尸體以及其他戰士的作證讓他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馬哨,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出色的戰士!甚至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將成為部落的戰爭酋長!”他很快從震驚中恢復,轉而來到馬哨身旁,大笑著拍了拍其肩膀。

  “所有阿帕奇人都會銘記你的豐功偉績,明天的儀式上,我將代表平原部落授予你九根鷹羽!”

  絕大多數印第安戰士終其一生也不過兩三根鷹羽,九根鷹羽已是巨大的榮耀,同時也意味著某種權力,比如在戰場上,頭戴羽毛多的人便可以指揮羽毛少的人。

  馬哨對此倒是沒有多興奮,只是回了一些客套話,幾根鷹羽并非他所追求的目標。

  就像大酋長說的那樣,為了慶祝這場勝利,人們在第二天舉行了一場慶功儀式,不僅是平原部落,所有駐守在此的阿帕奇部落都參加了儀式。

  在場的除了守帳篷之外,還有三位大酋長,分別來自梅斯卡萊羅部落、吉卡里拉部落以及奇里卡瓦部落。

  由四位大酋長組成的阿帕奇會議,即是這支千人軍隊的最高指揮機構。

大熊貓文學    1840印第安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