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拉麗 作為世界的中心,迷宮都市有著許許多多的特殊景點,或者說是歷史見證的遺留物。
而其中,最令周防武感興趣的,就是英雄橋了。
巨大的石橋橫跨兩地,潺潺小溪從橋洞下流過。
這座橋雖然看似是簡簡單單的石頭壘砌而成,但實際上它有著久遠的歷史,畢竟上面還有著多達31座的威武雕像。
——全部都是歷史上非常有名的英雄。
他們曾是活躍在歐拉麗的英雄中,達成了最為輝煌的偉業的31人!
而其中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在大英雄阿爾巴特的對面,有著一大塊的空地。
只有在它的正面,沒有雕像!
“世界在渴望著英雄…渴望著,這次會將阿爾巴特大英雄守護下來的歐拉麗,以及下界本身都希望能夠被徹底拯救的——最后的英雄。”
名為希爾的灰發少女,站在英雄橋上笑盈盈的看著他。
“沒想到武能這么快就找過來,真是令人吃驚。”
“是嗎。不過我也是取巧了,靠著能力(感知)才能這么輕易的找到這里。”
周防武看著面前的少女。
褪去早已熟悉的女仆服裝,穿著粉色連衣裙的靚麗少女,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獨屬于自己的魅力。
“武,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英雄橋。”
“沒錯,是英雄橋。”
希爾重復了一遍,又轉頭看向屹立在石橋上的雕像,輕聲說道:
“每次來到這里,都會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心情。”
“我總會想,真的有英雄嗎?愿意幫助一切,拯救一切…會實現我的愿望的那唯一的一個人,真的存在嗎?”
希爾緩緩走進周防武。
“我想要見到英雄,見到我那位無可替代的英雄。”
少女淡灰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英雄。
她的目光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渴望,注視著周防武的眼神像是在傾訴著什么一樣。
灰發少女希望聽到她所想聽到的那句話。
但是,她失望了。
“我就是我,周防武,不是獨屬于您的英雄。”
英雄拒絕成了她的英雄。
少女臉上的寂寞一閃而逝。
但她并沒有放棄,而是更加大膽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希爾,是真心實意愛著武的!所以…拜托你了,武,請你回應我的期待!為了你的話,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少女微仰著頭,閉上眼睛嘟起嘴。
淡淡的甜香味很是誘人。
在等待著少年品嘗。
只要輕輕的低下頭,就能觸碰那份柔軟。
但是…
“我拒絕。”
英雄的回答非常的平淡、冷漠。
且毫不留情。
“誒?”
少女愕然的睜大雙眼,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對您莫名其妙的愛感到惶恐,所以請恕我不能回應您的期待。”
周防武的話宛如尖刀,毫不留情的刺破少女的心理防線。
“為、為什么…”
“為什么…芙蕾雅上神才是,您又為什么會對我抱有愛意呢。”
不等她說話,周防武自問自答。
“我想,是靈魂的吧。追逐于耀眼的靈魂的您,那所謂的愛,實際上是蠻橫無理,且令人感到沉重的私欲吧。”
一語道破她的偽裝。
灰色的短發散發著瑩瑩白光,漸漸拉長的同時也恢復了往日的銀光,美神芙蕾雅出現在面前。
名為希爾的少女,本質是美神的她,怎么掩飾也遮蓋不住她的本性。
“您的愛令我感到恐懼。”
周防武沒有絲毫的驚訝,而是繼續說道:“就像是貝爾一樣,如果哪一天出現了靈魂更耀眼的存在(我),您是否又會轉變心意對他人袒露愛意?”
他知道的。
美神芙蕾雅一開始選定的目標是貝爾,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又變成了自己。
但可以確定的是,芙蕾雅只會選擇靈魂更加耀眼的那一個!
“你和他們不一樣。”
“不一樣?哪里?”
“你的靈魂會蛻變!
每次升階的時候,你的靈魂就會蛻變,變的更加耀眼!”
芙蕾雅的驚人發言讓周防武明白了她為什么盯上了自己。
但是周防武依舊沒有驚訝。
“然后呢?”
“誒?”
“所以呢,那又如何?”
周防武的話充滿了嘲笑,“就算我提升階級后的靈魂會產生蛻變,可如果我提升不了階級了呢?
我的器,我的潛力,完全耗干了呢?
面對一成不變的英雄,那個時候您會做出什么?
是否會感到膩煩?
在遇到靈魂更加耀眼的孩子時,您會不會把我拋棄,就像奧塔那樣成為下一個接班人的磨刀石,被當做是刺激他成長的薪柴?”
“不!我不…”
“我不會!…您真的能說的出口嗎?”
周防武搶答了她的話。
“您是美神,是博愛的美神。
這種追逐耀眼的靈魂的欲念,早已在您長達上億年的生命(神性)中扎根。
我存在的時間在您悠久的生命中,可能就宛如一閃而逝的流星。
即使這樣,您也要說我是特殊的。
是能夠改變您的,特殊存在嗎?”
周防武接連逼問,讓高高在上的芙蕾雅瞬間啞口無言。
這是不可能的。
就算周防武的靈魂異常耀眼,甚至比神明還要光彩奪目,而且靈魂還能再繼續蛻變。
但是,她做不到。
如果有一天真的存在比英雄還要耀眼的靈魂,那她的神性就會驅使著她去寵愛,這是她作為博愛的美神所無法改變的神性。
“所以,我要給您懲罰。”
“懲罰…?”
迎著芙蕾雅疑惑的目光,周防武釋放出來空間領域。
黑色的屏障,瞬間就將這位美神困在原地。
而這一舉動,刺激到了潛伏在暗處保護芙蕾雅的眷族成員們。
炎金四戰士、精靈雙人組、女神戰車…
派系的強者們都匯聚在這里。
當然,也聽到了周防武剛才所說的話。
要不是芙蕾雅再三強調,他們早就出手制服英雄了。
現在看到自家上神有危險,他們再也坐不住了。
而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早在周防武來之前就已經通過感知技能發現他們的位置了。
還有一同出現的赫斯提亞。
這位被綁架的蘿莉神,嘴巴被堵住雙手被綁在身后,臉還灰蓬蓬的看起來有點狼狽。
“正好,省的我去找了。”
周防武瞬間發動技能,時雨之化強行控場,將芙蕾雅眷族的一干強者強行控在原地。
實力差距太大,他們根本無法反抗。
所以周防武便輕松的將赫斯提亞救了出來。
“武,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赫斯提亞很關心周防武的安危。
她作為人質,從頭到尾都聽到了芙蕾雅計劃的她,想要去告知卻做不到。
只能干著急。
“不,我沒事。”
周防武搖搖頭示意自己很好,又問道:“赫斯提亞上神才是,你為什么不把之前我與您定下的約定告訴芙蕾雅上神,反而要承受這種苦難?”
他在加入眷族之前,曾與赫斯提亞定下過離開眷族時不能阻攔的約定。
“說什么呢,武!我可是眷族的上神,在沒有征得你的同意,我是不會出賣你的!”
赫斯提亞拍著周防武的肩膀。
“是嗎,真是可靠。”周防武輕輕一笑,卻有帶著一絲傷感,“但是,看來是時候了…我該走了,赫斯提亞上神。”
周防武說著讓赫斯提亞與芙蕾雅震驚的話。
“是要逃避嗎?”
“不,是懲罰。是給予博愛的美神的懲罰。”
周防武看著美神,輕聲說道:
“芙蕾雅上神,您聽過白月光嗎?”
“白月光…?什么意思?”
芙蕾雅輕咬嘴唇。
她覺得周防武的離開,可能對她而言將會是個巨大的打擊,但還是選擇聽下去。
“所謂的白月光,就是一個人對喜歡的人的完美幻想。”
周防武輕聲解釋道:“就像是曾經有過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可是卻無法與其在一起,但心中永遠有著他的位置,從來不甘心將他忘記。”
未曾擁有過,卻更加完美。
“所以你要離開歐拉麗?!”
美神似乎明白了周防武想要表達的意思。
但同時她更為偏執的低吼道:“不管你去哪里,不管你是否輪回!我一直會追逐著你,哪怕因此會被遣返天界!”
芙蕾雅的話語中透露著癡狂,表達出自己絕不放手的想法。
但是…
“遺憾的是,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誒…?!”
“所以說,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周防武的嘴角勾著有些惡劣的微笑,“抱歉,赫斯提亞上神,之前我曾隱瞞的事就是這個…我,英雄周防武,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難道說…”
“是,所以我想請您將我的眷族恩惠抹消掉。”
周防武說出了令芙蕾雅絕望的話語。
“我,要離開這個世界!”
不只是她,還有赫斯提亞也是一樣的。
相處長達兩個月之久,這位蘿莉神從一貧如洗到趕超歐拉麗兩大眷族的地步,全都靠著周防武的強勢崛起。
說實話,她舍不得。
但是,如果是周防武執意要求的話,她還是會答應。
“真的決定了嗎?”
“是,拜托您了。”
“…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
赫斯提亞微抿著嘴,示意周防武的后背面相她。
在短暫的操作過后,周防武后背上的眷族印記暗淡下來,變成了沒有眷族的普通圖案。
“多謝您,赫斯提亞上神。”
“不,這是應該的…我們之前約定好了的,不是嗎。”
“嗯。但不管怎么說,這兩個月以來還是多承蒙您照顧。”
“笨蛋武!是我們承蒙你照顧啊!”
赫斯提亞眼角微紅,她似乎明白了周防武為什么要這么說。
因為這個出色的孩子不會再回來。
“…不要。”芙蕾雅也低聲乞求著,“不要走,拜托了,不要走!求求你,留下來!”
“不,這是不可能的,芙蕾雅上神。”
“不要…”
“芙蕾雅上神,我的存在和您長達上億的歲月相比,就宛如一閃而逝的流星…”
“不要…”
“所以,為了給您的內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當做懲罰。
我要離開這個世界,而且再也不回來!”
“不要…!”
周防武緩緩升起漂浮在半空中。
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將他映的圣潔無比。
就像周防武所說的白月光一般。
照射下來的月光越來越明亮,逐漸將周防武籠罩其中,直到看不清他的臉與身體。
嗡——!
刺眼的月光一閃而過,半空中再也沒有英雄的身影。
周防武,切切實實的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