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送走,晚飯也吃完了,忠右衛門一個人躺在榻上,開始思索吉田松陰的理論。
歷史上他的理論更加的夸張,甚至目標是奪取全印度和東南亞,根本就沒有什么實際施行的可能性,就是先嘴炮一下,爽完了再說。
更后面的伊藤博文,還有田中義一等人的思路,就相對比較切合實際了。起碼是另一個位面能夠正常進行的策略,且也進行了很大一部分。只不過在伊藤博文之后,執政者大多鼠目寸光,沒有國際視角,也沒有足夠的外交才能。
內部發展的更是非常糟糕,在東亞打打還算個人樣,在世界上,就是一個弟中弟。二次大戰開戰前,日本的國民生產總值,連美國的十分之一都差點。兩者之間,差距太大,根本就沒有打贏的可能性。
至于現在的吉田松陰的思路,因為眼界開闊了,而且先是留學,又是考察,整個計劃的制定,便更加貼合實際。
東北兩面,同忠右衛門的思路大致上是一樣的。西面和南面,他也不喊打喊殺了,選擇了帝國主義更為先進的侵略方式,也即經濟侵略。
只有琉球、高砂和呂宋,他覺得還是很有可能拿的下來的。能不能拿到,那是十幾二十年后的事了,還是回到眼前。
兩人在對西面,也即清國和朝鮮的問題上,雖然思路不同,但是手段卻有相似之處。
忠右衛門現在的目標是大規模的發展日本的繅絲業和礦業,因為這兩個算是相對初級的工業,生產出的生絲、紅銅、煤炭之類的,也屬于低附加值的商品。但是這些東西最符合此時日本的國情,可以為幕府帶來大量的外匯。
相比較于利用工農剪刀差,來為工業化擭取資金。大規模的出口初級工業產品,不僅來錢更快,也更利于國內的穩定和統治。
畢竟幕府這個反動政權在臺上,還是希望社會穩定的。如果壓迫的太過,必然會掀起恐怖的葛明,那幕府就保不住了。
等到以壟斷商人,和買辦商人為主要群體的資產階級日漸壯大之后,日本的工業化速度便會大大增加。從0到1往往是最難得,從1到100反而容易很多。
如今工業化的進程已經開啟,且壟斷商人和買辦商人的實力也在加強。幕府稍加指引,順帶進行足夠的扶持,要不了二十年,就能成為一個基本的工業化國家。
畢竟歷史上明治政府,也不過就花了三十多年,便基本形成了一個近代的民族工業國家。忠右衛門這里開局更早,扶持更大,且以生絲獲取工業化資金的路子也開拓的更早,想來速度不會比明治要慢。
等到二十幾年之后,幕藩體制按照吉田松陰的思路,也已經廢除。整個國家逐步進化為半封建半資本主義的國家。重點是那個時候,人口紅利就上來了。
吉田松陰和忠右衛門契合的地方就在這!
隔壁的帶清,如果不穿越過來一個天降猛男,全世界的列強都不會允許他強大起來。這不是小小的日本,或者忠右衛門一個人所能夠改變的。既然如此,日本這邊完全可以借助地理位置的優越,以及龐大的、廉價的、識字的勞動力供應,對帶清展開工業品的傾銷。
不需要多,這個時間同樣也只需要二十年到三十年。那時候人口膨脹到一億,紅利還沒有完全耗盡,出生率雖然下降,但是整個國家的工業化水平已經非常高了。可以開始進行產業升級以及轉移。向更高一級的產業發展,進而享受高附加值產業所帶來的紅利。
一戰正好在打!
或者一戰剛剛打完!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發展窗口期,全世界的工業品訂單,會在短期內,瘋了一樣的涌入日本。這個時代,也就是歷史上的大正時代。
高速發展的經濟,會提高日本人民的生活水平,同時社會各階層也會進一步要求整個國家進行明珠化改革。對國家而言這是機遇,對德川家而言也是。只要德川家這時候能夠懂得放棄一部分權力,進一步的實現君主立憲,并持續伴隨美化運動。
德川家就可以順利落地,一直活下去了!
之后的路子無非就是兩手抓,一方面繼續趁著人口紅利還沒結束,對外大規模的出口工業制成品,也就是出口導向型經濟。一方面則是高附加值的科技產業的發展,因為起步早,同時實力雄厚,也可以為國家謀取足夠的利益。
理論上只要二次大戰保持中立,或者武裝維護了獨立,日本不變為美國爸爸的殖民地,那么后續的發展就會很順當的。起碼幾十年平平安安,應該是可以的。
至于再之后?
呵呵…
所以綜上所述,幕府的近期目標是實現國內的統一,造就統一的市場,和統一的經濟。中期目標是逐步實現國內工業化,同時以隔壁四萬萬五千萬人的龐大市場,為進一步升級產業積累資金。
只要不出什么昏招,發展起來應該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的。至于領土擴張這個事情,吉田松陰和忠右衛門也算是看得很明白,帶清一時間是根本動不得的,動了就觸動列強的利益了。
想要獲得原材料的來源,還是得從呂宋以及周邊想辦法。膽子大一點,沙撈越甚至是文萊都可以望一望。膽子小,那就只得一個呂宋也可以。
其實現在的德川幕府,就已經是國土接近百萬平方公里的頂級大國了。這面積放在歐洲,那遠勝于德法。就算勘察加不好使,蝦夷和樺太卻是好地,又能發展農牧業,又有石油煤炭。
國內能夠全部開發完,就相當不錯了,人口增長能夠配套土地開發上的話,甚至都不需要往外再占什么地了,完全夠用。
按著這個路子往下走,成為地區一小霸,是沒有問題的。再往后走的話,也就是拾丸之后的那一代,也沒有什么暢想的必要了,太過于遙遠,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