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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處置島津有分歧

  嘉永三年的新春來臨,受命到府交代的島津三父子現在都交給蜂須賀齊裕看管,幕府分別了解了他們就島津氏御家騷動的口供。

  島津齊興、島津齊彬、重富忠教三人也是瘋狂活動,到處拉外援,眼下幕府立威的意思非常明顯,雖然三父子已經撕破臉一樣的內訌了,可是畢竟他們也不希望島津氏被幕府一分為二,或者沒收部分知行是吧。

  憑著和蜂須賀齊裕的關系,忠右衛門得以見到了重富忠教。得到了肝付尚五郎回報的重富忠教,已經知道了是忠右衛門上下奔走,才使得幕府速辦,保全了重富忠教一側的大量有生力量,那感激的話都不說了。

  直接一拜到底!

  都是自家的兄弟,談什么謝不謝的。忠右衛門上門也很直接,問重富忠教要現錢,起碼要三十萬。其中二十五萬是拿來送給五位老中的,一人五萬,剩下五萬拿去給御小姓的一眾德川家慶之侍從。

  這年頭老中們收錢辦事,還算誠信。而御小姓們則不是為了讓他們怎樣,純粹是為了保證他們不會怎樣。

  只要他們不亂說話,不在德川家慶身邊提這事。德川家慶肯定會把事情交給水野忠邦以及大岡忠固處置,甩手掌柜嘛。后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能夠轉圜了。

  至于水野忠邦那里,不需要錢,水野忠邦現在感覺他是在弄島津家給德川家立威呢,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哪里需要重富忠教的錢。

  咱們肯定不會坑兄弟的啊,重富忠教知道事情的輕重,立刻找來了也被傳喚到府交代的調所廣鄉。調所廣鄉此時已經七十五歲,整個人干癟的就和枯樹枝一樣,除了眼神尚有幾分不可捉摸的神采外,忠右衛門感覺折騰一下,這老頭可能命就要丟了。

  聽說要三十萬買通幕府中上層,對于島津齊彬極為不滿的調所廣鄉二話不說,立刻開票。薩摩的一切財政開支,沒有他的簽字花押是拿不出錢的。重富忠教有這個財神爺在,行事確實方便不少。

  兩人很是信任的把錢交給忠右衛門,忠右衛門則立刻給了寺澤新太郎,讓他把錢走渠道轉給諸位老中。至于御小姓們的錢,則把羽札夾在新年的年菜里面完事。反正按照慣例,忠右衛門廣送奶油蛋糕,一次性要送超過二百份。

  “幕府現下準備如何處置薩摩?”調所廣鄉一顆牙都沒了,說話甕聲甕氣。

  “宰相公隱居,修理交金澤侯看管,又次郎繼位,出役修筑洲崎炮臺。”忠右衛門直接把幕府的方案給兩人透底。

  “呼…”聽到這個消息,重富忠教面上倒也沒有露出喜色,只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明白了…”調所廣鄉點點頭,這個方案是他完全能夠接受的,對薩摩也沒有太大的傷害。

  幕府也通過更立外樣大名第二的島津氏藩主人選一事,向天下諸侯顯擺了威風。瞧瞧我厲害不厲害,連島津家的家主,都是我幕府一言而決。

  雙贏!

  贏麻了!

  “不過此事可能還有波折,御前會商,我不得列席,眾老中或許還有其他的意見。”忠右衛門讓他們別高興的太早。

  之前和松平齊宣通氣的時候,明顯松平齊宣有些處置方案沒有抖露出來,可能還是要在薩摩埋雷的。

  “全靠你居中轉圜了!”重富忠教上前握住忠右衛門的手。

  “我盡力而為,只能幫你們打聽著…”

  “御側御用外國掛江戶川忠正,系向州島津氏后繼,此番或可利用此身份。”水野忠邦坐在主座上侃侃而談。

  “庶流旁支,恐難服眾。”松平慶永這回倒不是反對,純粹是就事論事。

  “入繼島津宗家當然困難,然則入繼向州島津卻可操作。”水野忠邦有一個新的思路。

  很簡單,現在的島津宗家,實際上是伊作島津氏,原本的宗家薩州島津氏反而成了家臣。但這不是重點,反正就是島津氏的分家非常多,不是一個兩個,幾乎整個南九州的著姓都和島津氏有關系。

  此番水野忠邦的設想就是以明確繼承了慈愛老和尚一脈的忠右衛門,入繼島津久芬一系的家門,成為鹿兒島藩島津氏的家老。

  但是這個家老不是普通的家老,而是附家老,既在鹿兒島藩之下再設置一個支藩,忠右衛門以大名的身份,同時擔任幕府的大臣以及島津氏的家老。

  所謂的上國之臣為下國之相!

  這種操作在隔壁的春秋時代出現過不少次,晉國就曾經以自己的臣子出任那些小國的相。幕府這邊也多次操作過這種事情,包括將水野家的庶流插入紀州藩為附家老,將本多家的庶流插入福井藩為附家老。

  既可以插手這些藩的藩政,同時又是幕府的諸侯大名,有參勤交代的義務。甚至可以直接出任幕府的官職,和藩主大名同殿為臣。

  水野忠邦此舉,自然是為了在南九州插入一顆忠于幕府的釘子,加強幕府在南九州的影響力,同時也削弱島津家的實力。

  “宜在向州與隈州,分五萬石之土,新設一藩,以忠右衛門為主!”水野忠邦目視場內眾人,威風盡顯。

  場內的老中還有列席的松平齊宣一時間都有些吃驚,這計劃太大膽了吧。直接在島津的腹心設立一個親近幕府的新藩,到時候幕府再支援忠右衛門建造一座堅固的城堡,那島津氏未來不就等于被釘死在薩摩了嘛。

  配合上和島津有世仇的飫肥藩,就算島津家某一天真的跳反了,那么憑借堅城,幕府也能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反正水野忠邦也沒指望自己能替幕府維穩萬萬年,只要在他蹬腿的往后二三十年不出問題,那他就是貨真價實的一代名相了,不奢望那么多的。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啊,若是如此,恐怕逼反島津氏啊!”原本一直是好好先生的大岡忠固,居然前所未有的表現出激烈反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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