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齊彬動手好快啊!
這邊剛捅到幕府,他那邊就自顧自的宣布幕府已經支持他自己處置這個事情了。現在限制了重富忠教的行動,甚至有可能連島津齊興都被他給暫時看管住啦。
“鹿兒島宰相公呢?”忠右衛門必須確認一下島津齊興的情況。
或許歷史上處置此事的阿部正弘就是看到了島津齊彬已經動手,把自己的父親繼母還有弟弟全部軟禁,控制了鹿兒島城,本著幕府不愿意多事的原則,就捏著鼻子給島津齊彬做了一回冤大頭。承認了島津齊彬的勝利,命其執掌島津氏。
不過此前他的勢力受到重創,同時薩摩人也不支持他這個藩主,加上幕府也不會允許他弒父殺弟,所以島津齊興、重富忠教等人最終沒有遇害,只是蟄伏了起來。島津齊興甚至熬死了島津齊彬,在齊彬死后恢復執政。
薩摩這是一潭已經被攪渾了的水啊,咱似乎跳進去太早了!
“大殿下尚在城內,等待幕府的責問使。”來人知道的似乎也不是很多。
想想也是,島津齊彬以幕府為大旗,猝然發動,島津齊興和重富忠教突然被軟禁,根本派不出什么心腹的家臣出來報信,只能讓眼前這個不引人矚目的小嘍啰出來報信了。
“也就是說現在薩摩藩政已經為島津修理把持?”
“是的,西鄉吉兵衛控制了城守!”
“西鄉吉兵衛?”忠右衛門一楞,然后便猜到了這人是哪個。
是西鄉隆永他爹,現在叫做西鄉吉兵衛隆盛。而這位西鄉吉兵衛隆盛死后,西鄉隆永就改名了,繼承他爹的名號,取名西鄉吉之助隆盛。父子是一個名字,歷史上更著名的是現在叫西鄉隆永,未來叫西鄉隆盛的那位,咱們在薩摩碰過面的。
“還請大人快些呈請幕府。”
要是請的慢了,保不齊島津齊彬就痛下殺手,表示自己的父親和弟弟落水死,感冒死,甚至是吃飯噎死啦。
“你且先在我這里住下,幕府這邊我會想辦法的。”忠右衛門起身來回轉悠,島津這攤子爛事,真是令人眼花繚亂。
果然只要牽扯到權力的爭奪,那什么父子兄弟,都是可以反目成仇的。至于旁人,那死的都是一海一海了。薩摩這把已經殺了六十多,跑了二三百,保不齊后面還要繼續死人。
來人顯然是沒有什么太多計略的,這會子得了忠右衛門的承諾,終于卸下了重擔,長舒了一口氣,跟著家里的仆人去吃飯休息。
一人獨處的忠右衛門有些遲疑不定,如果島津齊彬已經暫時控制了藩內的情形,那么不出意外的話,幕府還是會按照歷史上的處置辦法,默認島津齊彬的作法。
畢竟幕府就是個空殼子,忠右衛門很清楚,幕府沒有那個征討薩摩的軍力和財力。沒有兵沒有錢,就根本不可能硬氣起來,扛著可能逼反薩摩的風險,對薩摩進行處置。
島津齊彬顯然也是這樣確定的,上一次的“阿由羅詛咒”事件,使得他確認幕府的軟弱。或者說幕府只有勉強維持的實力,已經失去了進取的可能。
生米煮成熟飯,幕府就只能默認!
就算他島津齊彬是起兵謀反又如何?只要沒有真的攻打江戶,或者其他的幕府藩國,那么這事情就可以當做不知道。
下注下早了?
不行,不論是出于自己和重富忠教的個人交情,還是出于延緩薩長發展,保扶幕府多活兩年的本心,忠右衛門都要幫重富忠教一把。
空口白牙的黑一把島津齊彬顯然不夠了,必須要讓島津齊興和重富忠教來到江戶,受到幕府的“保護”,同時也將島津齊彬同薩摩本身的那些學閥、“進步派”、“改良派”都分割開來。雙方脫離了薩摩本身爭斗,幕府的力量才能決定乾坤。
白天和松平齊宣討論時,咱們就發現了,幕府明明是薩摩的封君,薩摩是幕府的封臣。但是幕府好像沒事人一樣,除了以防萬一的將高輪藩邸監管起來之外,根本沒有什么直接的處置。
派了個人去薩摩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這就算完事了?雖然也說讓島津三父子到府交代,可是真等到府交代,那就是明年六月份的事情了。等到明年六月份,那黃花菜怕是都要涼透咯。
得行動起來,現在島津齊彬是看管了自己的老子和弟弟,然后派親信接管了城防。那么下一步就一定是處理掉島津齊興和重富忠教的親信,消滅他們的黨羽。
明白了明白了!
難怪歷史上最后重富忠教居然會任用明明是島津齊彬一派的大久保利通擔任家老重臣,一來是大久保利通這個人對上極為諂媚,很會討好權貴上層,把重富忠教給舔舒服了。二來便是重富忠教的親信被清洗干凈了,即使再度掌權也無人可用了啊!
而且再往后,薩摩一藩的兵權都落入了西鄉隆盛的手里,若是現在重富忠教的那些親信還在,怎么可能輪到同樣是島津齊彬親信出身的西鄉隆盛掌握兵權。
再拖一點時間,島津齊彬對薩摩的大清洗就要開始了,就算保下了重富忠教,也沒有任何用處了。薩摩剩下的只有那些激進倒幕,滿腦子都是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亞洲;欲征服亞洲,必先征服滿蒙;欲征服滿蒙,必先征服朝鮮的傻批。
“新太郎,新太郎,牽馬,去德島藩邸!”忠右衛門必須要立刻行動起來。
“天色將黑,現在去,恐怕有些冒犯吧。”寺澤新太郎從外邊走進來,有些不解。
“冒犯就冒犯了,不去不行!”
多拖一天,薩摩里的保守派都有可能被殺好幾個。保守派或者說穩健派殺完了,這薩摩的江山就徹底姓了島津齊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