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德川茂茂居然要入繼一橋家了,這事情不打聽一下,怎么符合咱們江戶川忠正的無私攪屎棍,呸,是無私帶忠臣形象。
表奧內也是議論紛紛,畢竟是個人都知道,一橋家是先代公方德川家齊出身所在。現在德川宗家擺明了就是要無后,那么誰入繼一橋家,誰就等于半只腳踏上了將軍的寶座。
論血緣關系,毫無疑問的,德川菊千代當仁不讓。作為紀州侯德川齊順之子,他當然有資格入繼一橋氏,在幕府的繼承法之中,不存在任何問題。
老調重彈,啰嗦一句,幕府在八代將軍吉宗公以后,新設御三卿,也就是田安、一橋、清水三個御家門。按照德川吉宗的設想,以后將軍家絕嗣,就從御三卿家里挑選繼承人,御三卿的繼承優先級,要高于御三家。
但是事實上并非如此,因為御三卿初代之一的田安宗武,算是和九代將軍德川家重爭奪過將軍的寶座。在德川吉宗在位時期,兄弟兩個還能做到面和心不和。等到德川吉宗一蹬腿,德川家重直接開始排擠自己的這位好弟弟。
另外就是十代將軍德川家治無子,當時需要挑選繼承人,其實這個繼承人有兩個備選。一個就是當代德川家慶的父親德川家齊,還有一個就是先任老中真田幸貫的父親松平定信。
松平定信乃是田安宗武的第七子,按照德川吉宗設立御三卿的本意,松平定信就應該是下一任將軍的最佳備選。
為了不讓他成為繼承人,經過德川家治的同意,松平定信被一腳踹出江戶城,送到白河藩,去繼承白河松平定邦的家業。徹底失去了繼承幕府將軍寶座的機會,田安家距離幕府將軍寶座最近的一次機會,就此喪失。
所以實際上,幕府現在的繼承順序應該是一橋、清水、紀州、田安、尾張、水戶。所以歷史上德川家定治世后期,形成了一橋派和紀州派,這兩個相互對立的派系。
對了,為啥明明排老二的清水家不參與擁立?
因為1846年到1866年之間,清水家絕嗣無主!
現在幕府御三卿的形勢確實也不容樂觀,清水家無嗣,一橋家無嗣,只有田安家有當主,呼為德川慶賴。
這里的無嗣,不是說沒有繼承人,而是連當家家主都沒有的意思。御三卿因為沒有直屬的領地和家臣團需要統領,所以存不存在當主都沒有問題。他們設置的本身,也只是為將軍家一旦無嗣而預備繼承人而已。
所以…
恩,所以德川家慶暫時不允許德川菊千代繼承一橋家!
怎么回事?德川菊千代是德川家慶的大侄子啊,血緣又近,身份也不低。德川家慶很少很少會反對水野忠邦提出來的意見,尤其是這個意見還有大岡忠固的贊成,四位在任老中都表示同意了,德川家慶居然還不許。
“這不是江戶川大人嘛。”忠右衛門正在城下表奧到處流竄,打聽消息,碰上了一個老熟人。
“永井大人。”是管理將軍內藏的永井尚志。
當年水野忠邦去抄家,掠奪金澤豪商錢屋的財產,錢剛押解到江戶,就被永井尚志提走了二三十萬,充入德川家慶的內庫之中,兩人因而有過一段交往。算是點頭之交,沒有太多的往來,但也在一桌上面吃過幾次酒的。
“城下炮兵練得如何?”永井尚志找了個話頭,和忠右衛門聊了起來。
忠右衛門因為是御用外國掛,在表奧是有自己的辦公廳的。兩人回去一坐,命侍從泡一壺茶上來,便開始了閑聊。
“都仰仗江川太郎左衛門嚴厲,我不過掛名而已。”永井尚志是德川家慶內藏的會計官員,誰知道是不是親信,忠右衛門當然說話保留幾分。
“江川大人老成謀國之臣,確乎如此。”永井尚志顯然也聽說過江川英龍的名頭,知道這是一位辦事雷厲風行,同時十分認真的倔老頭。
“且不去說這,聽聞今日濱松侯同巖槻侯登城…”忠右衛門給永井尚志倒了一杯茶,略顯生硬的點了一下。
“嗷,略有耳聞。”永井尚志端著茶杯,意思是我知道一點,你怎么說。
“不知中奧那邊…”忠右衛門微微一笑,都是千年的狐貍精,大家也別裝了,今兒賣個好給我,將來用得著的地方,我也拉你一把就是。
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奧有喜,上様并不在中奧。”永井尚志看忠右衛門懂事,吹了吹茶沫子,很是悠閑的飲了一口。
“大奧有喜!”
難怪了,田鶴若夭折,德川家慶也已經五十六歲高齡,正常情況下來說,還能誕育子嗣的可能性已經不是太大。就算生下來,這個年紀生的孩子,健康程度上面,也比不上二三十歲壯齡時生育的孩子。
所以水野忠邦這個幕府忠臣,才火急火燎的給一橋家找后繼。起碼先把一橋的這個位置占住,保證幕府不會因為后嗣斷絕,而出現大規模的動搖。
可現在奇了,已經五十六歲高齡的德川家慶居然又讓大奧中的某位嬪御受孕成功,難怪不肯答應德川菊千代的入嗣呢。
“不是一位有喜,是兩位。”
哦豁!德川家慶真有本事,這么一把年紀了,居然能夠同時讓兩位妃子懷孕,而且看永井尚志的樣子,顯然孕期差不太久。難不成是一炮雙響?呸呸呸,是一夜兩炮,滿分命中!
“怎么說?”忠右衛門那是真的好奇了,德川家慶是有什么好方子?
要是有這等海外仙方,只要拿出去賣,那絕對是能夠掙到富可敵國的財富。東亞這一塊,許多男人對于這種東西的追求,那是完全一致的。只要你說能壯陽,恩,不給你吃到瀕危保護動物,都算沒完。
“一位是先前誕下田鶴若少主的于琴之方,一位則是新近受寵的于津由之方,俱有身孕。”永井尚志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羨慕,不過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