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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荔枝會上論江戶

  水野忠邦起復了!

  老子的人生又一春特么到啦!

  一旁的重富忠教也是驚訝萬分,土井利位此番上位,滿打滿算只有八個多月,居然就倒閣了,這在德川幕府的歷史上都十分罕見。六年老中不出聲,八月首座即玩完,也是玩笑了。

  而且重富忠教很清楚,為什么忠右衛門會被解職下野,就是因為牽扯進入了水野忠邦倒臺一事。保守派在土井利位的引導和縱容下,瘋狂反撲,只要是和水野忠邦有關系的人員,以及水野忠邦提拔起來的官吏,全部都被解職下野。

  甚至連金丸義景這個都沒幫水野忠邦奔走過幾回的人,都在三十多歲的壯年,被勒命隱居,交出家業于咱們的鐵兄弟助六。也就是提前跳船的遠山景元和鳥居耀藏等少數幾人,尚能保全。

  可今時不同往日啦!水野忠邦復相啦!

  這對別人也許不是什么好消息,可是對忠右衛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原本以為可能要沉淪好幾年才能再度起復,現在想來,最多一二月,任命忠右衛門為官的公文就會送來。咱們的“為官做宰”的好日子又到了。

  “忠右衛門起復有望啊!”重富忠教拍了拍忠右衛門的手,也替忠右衛門開心。

  “原來忠右衛門是濱松侯的門下?”調所廣鄉眼神一動,若有所思。

  “不過是代為奔走一二而已,在下原本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改方,哪里能算入門。”忠右衛門驟然得到這個消息,心下的開心是遮不住的。

  “前時不入門,現下卻未必了吧。哈哈哈哈哈…”老頭笑了笑便轉身向城內居館趕去,島津齊興和島津齊彬有召,不能拖延太久。

  “你且先回,城內事畢,我退城后再行相商。”重富忠教趕忙上前扶住調所廣鄉,一道登城。

  回家路上那個小腳步,不用描述大伙兒都能知道有多輕快哇。守在城門口的天野八郎和寺澤新太郎見忠右衛門出來,整個人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很是好奇。這是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了?這么開心?瞧這模樣是吃了倆啊。

  忠右衛門只覺得薩摩夏末的空氣都不炎熱了,渾身上下都透著爽勁,比昨晚上吃的冰鎮大西瓜都要爽。

  爽啊!

  “您在城內是聽到了什么好事?”寺澤新太郎牽著馬,回頭詢問。

  “確實是好事,而且對你們也是好事。濱松侯大人復相了!”忠右衛門高興著呢。

  “這么說,咱們就要回江戶了?”連天野八郎都心下一喜。

  因為忠右衛門一旦任官,他們兩個肯定也會變成幕府的臨時工,再度吃皇糧拿皇餉。這出門,不就是又是天野大官人和寺澤大官人了嘛。

  在家中稍微等了一會子,重富忠教和調所廣鄉便趕了回來。果然是說水野忠邦復相的事情,以及商議幕府攤派營建江戶天守的諸侯普請任務。

  島津家在這里面都是被動接受的角色,外樣大名享有厚祿,卻禁止參政。換首相人選,肯定沒有島津家說話的份。至于攤派諸侯普請任務,還不是幕府說要你家出多少,就是出多少。島津家也只能應承著,不能夠對抗的。

  幕府雖然日暮西山,可是現在任何一個大名,也沒有推翻幕府的實力。二百余年的統治慣性還在延續。

  只能受著唄!

  重富忠教吩咐人,端了一盤荔枝上來。整個日本國,也就只有在薩摩能夠吃到新鮮摘下的荔枝。這是之前島津氏培植外來作物的成功范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荔枝成活了,龍眼卻沒有成活。

  也正是因為島津家種植荔枝成功了,天皇和將軍至此也有荔枝可吃咯。他們吃荔枝的代價可不小,薩摩這邊是直接把并未完全成熟的荔枝整枝摘下,然后放入陶罐之中,用蠟封口。一路飛船往京都和江戶送。

  等送到皇宮禁里,以及江戶城內,恰好完全成熟,吃的就是一個鮮活。據說每年送荔枝到京的時候,天皇和諸公卿還要開荔枝大會,一道品嘗這所謂“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美味啊。

  不過在產地薩摩,就沒這么珍惜寶貴了,雖然也只是少數武士的美食,但在重富忠教家,差不多就是無限量供應。

  “藩內商議如何應對幕府攤派之工程,我已將你的策略呈上,父親略有意動,兄長不置可否。”重富忠教自己剝了一個荔枝吃,大概在城里吵架也渴了。

  “老大人怎么說?”忠右衛門轉向調所廣鄉。

  調所廣鄉也不知道是不是牙齒松了,含著一個荔枝,一直在抿嘴,也沒有說吐核。就那么從左邊轉到右邊,從右邊轉到左邊,在嘴里滾。

  “只要老夫肯支應,有什么不好答應的。此事對家中也好,能結善幕府。”嗐,調所廣鄉把上面還有許多果肉的荔枝吐在手里,等說完又含了進去。

  “如此便好,與島津而言,也是了卻了一樁大事。”

  穿來日本好多年了,忠右衛門頭一回吃到這么鮮活的水果,不免多吃了幾個。以后回了江戶,想要再吃都不太可能咯。

  “對了,忠右衛門你之前說金山的事,到底知道多少?”重富忠教心里也是了了一樁事,便轉而問忠右衛門金山的事。

  之前忠右衛門不是以為島津家也是窮鬼,有個三萬五萬了不起了,所以才想著讓他直接去把菱刈金山給挖空算了。現在島津家這么財大氣粗的,哪里還需要金山。

  “幕府亦知藩內有金山?”調所廣鄉好容易吃完一個荔枝,聽到幕府又知道了,這便側耳過來。

  “只是我知道而已…”忠右衛門說的是實話啊,可是面前兩個都是一臉不信的表情。

  “行行行,知道你身在幕府,有所關礙,不能胡言。”重富忠教到是也能理解,要是這事也是幕府哪位大人手里的牌面之一,忠右衛門肯定不敢亂說。

  “所以說菱刈金山,你們開采到哪一步了?”忠右衛門吃盡興了。

  “什么?菱刈金山早已枯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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