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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風云齊會之長崎

  大致已經對萩藩的民情人心都做了一番調查的忠右衛門,要趕著信期去往長崎,既是去瞧瞧能不能搭上荷蘭人的線,也可以窺探一下佐賀鍋島家的改革情況。

  不過咱們在佐賀沒有什么熟人,可能不會太順利。要是打入不了佐賀內部,咱們就直接去薩摩拉倒,反正重富忠教就在薩摩,方便的很。

  更重要的是,咱們或許有一大幫子親戚在薩摩呢。慈愛老和尚那可是標準的薩摩島津氏出身,咱是他的愛徒,再怎么算,也是半個薩摩人不是。

  起碼吃住問題都能解決,也不至于碰上黑店!

  可是咱們包袱還沒有打,藩內就傳來消息,防長對岸的九州福岡藩以及唐津藩正在大規模調集兵馬,前往長崎警備。如此大動干戈的緣故居然是法國水軍馬上就將攻打長崎,長崎兵力稀薄,恐怕難以堅守。

  法蘭西入侵日本?

  忠右衛門腦子里一串問號,自己的幕末史雖然也是稀碎,可是這樣重大的事件怎么一點兒記憶都沒有。法國真要攻打日本了,那還有什么未來的黑船來航事件啊。幕府一準兒就被法國的海軍給干垮了啊,哪里輪得到美國。

  而且這年頭,法國人的目標應該是印度支那啊,建立一個完整的中南半島殖民地,才是法國人的主要目標啊。打開日本市場的事情,絕對比不上征服中南半島啊。而且由于《南京條約》的簽訂,法國也從清國混到了最惠國待遇,能夠直接和清國貿易,怎么會立刻就想著再和日本貿易。

  說句可能有點難聽刺痛人的話,光是倒下的滿清,就足夠歐洲列強吃好些年的了,日本這點油水,哪里比得上對岸清國啊。

  莫不是哪里搞錯了?可看萩藩上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也絕對不似作假。赤間關那塊兒也遇到英國的船只,對于外國人,萩藩上下實際上并不陌生。萩藩建立的洋槍隊一千余人,也都是從長崎購買的進口武器。

  “長崎兵亂,你還是先別去了吧。”吉田松陰不無憂心的勸誡忠右衛門。

  身為幕府的旗本,如果身在當地,一旦長崎發生戰事,長崎奉行肯定征召忠右衛門入伍。洋人的堅船利炮連清國都打不過,小小的日本如何抵擋。這會子去長崎,無異于是送命一般。不如就等在萩城,暫聽消息,以觀后事。

  反正萩藩距離長崎也不遠,藩內也有船只和長崎日常往來,基本上長崎的消息,用不到三天就能送到萩藩。忠右衛門在萩城無非就是晚知道幾天罷了,不會有什么大影響。

  “此事未必是真,法國與我國素無交往,怎會突啟戰端。再者要來也當是英國來啊!”忠右衛門雖然不是十分篤定,但卻也有七八分的樣子。

  老大帝國的倒下,某種程度上遲緩了西歐列強對東亞的入侵,反正日本還有小十年的“太平年月”可以過。唯一值得關注的就是不久前逼迫清政府簽訂了《中美望廈條約》的美國,已經把觸手伸到了東亞,正在積極的尋找下一個目標。

  “那你稍候兩日,我去向藩內申請,一道與你去,正好我也想去長崎見識一下。”吉田松陰到是一點兒沒有猶豫,見忠右衛門十分堅決,當然就開口要跟著去。

  “你們藩內要派遣御聞役?”

  說白了就是探聽消息的人,長崎要打仗的話,近在長門的萩藩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必然會派遣人手,去往長崎打探消息。吉田松陰要想去長崎,估計也就是這條路子。

  “是的,藩內在征募御聞役。”

  “行!”

  都是兄弟,沒必要扭扭捏捏,吉田松陰既然要去,就一道去。正好有個幫手,出點什么事能夠幫著忠右衛門一道辦了。

  兩個人各自收拾包裹,吉田松陰的老爹杉百合就簡單囑咐了兩句,也沒有多說。反倒是桂小五郎完全是不舍得樣子,忠右衛門也就來了一個多月,還真不長。

  反正這年頭有參勤交代,基本上每年都能見萩藩的武士上江戶交代,等桂小五郎長大一點,也要做毛利敬親的大名行列擋子彈的,有的是見面的機會。這話一說,桂小五郎連連點頭,表示下回交代,他一定主動報名。

  把這皮孩給忽悠走,吉田松陰的申請也批復了下來,毛利敬親還親自召見了他,囑咐他每日一報,常駐長崎,不要怕花錢,務必讓藩內知道最新的消息。如果有大事,可以直接動用藩內在長崎的御用商資金,雇船飛送萩城。

  另外就是多給了吉田松陰黃金十兩,作為此番主動去往長崎的賞錢。萩藩上下真以為長崎要打仗了,十兩黃金做賣命錢,真不算高。

  無甚好說,當下便乘船上路…

  與此同時,在薩摩的鹿兒島城,城內也是一片驚惶,鹿兒島還沒有收到瑟錫勒撤退的消息,只知道法軍正在那霸修整補充,可能要不了幾天就要殺到長崎。當然也有可能是殺到坊津,因為坊津是薩摩與那霸的直航港口,最容易弄到領航員,海況最熟悉。

  長崎奉行已經發來了文書,要求九州諸藩做好戰斗準備,動員藩兵。藩內原本的爭執全部暫時擱置,撞鐘擊鼓,加強坊津和鹿兒島的城備,同時還要征募勇力者,準備馳援長崎。九州的諸大名,在長崎有事時,是需要派兵助戰的。

  說來有個挺巧的事,此時鹿兒島城下,有個和吉田松陰同年同月生的年輕人,喚做大久保正助,因為父親要守護島津齊彬而不能馳援長崎,于是便被臨時抓了壯丁,派往長崎警備。

  十五歲的大久保正助到是無可無不可的,甚至內心還有一絲絲的興奮,覺得終于有機會出門見見世面了。生長在蘭學氣氛濃厚的鹿兒島,加上又在喜愛蘭學的島津齊彬麾下辦事,大久保正助對西洋了解頗多,只差實踐而已。

  “長崎,我來了!”在坊津坐船的大久保正助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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