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一行人到金陵城時已經是下午十分,李桂并沒有派人往府衙送信,讓人來接。這種入城方式雖然被大多數有官職的官宦所喜歡但李桂卻不喜歡,也不是他不喜歡排場,只是覺得麻煩。
隨后李桂一行人長驅而入…進入城中,李桂與妙玉告別,并對妙玉說不日將去拜訪張居常。
張居常那里李桂是必須去的,目的并不僅僅是為開海禁的事,更是為了在此事上爭取張居常的支持!
張家世代書香,張居常又官至副宰,實際上已經成了江南士紳的代表之一,影響力比四王八公都大,為了攤丁入畝的順利進行,李桂必須這么做,最起碼不能讓張家托他后腿。
而李桂、玉釧、鄧會乘著馬車出現在府衙后街時,賈義正守在門口,看到駕車的鄧會,狠狠眨了眨眼睛,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其實不僅僅是賈義,即使探春、秦可卿、鴛鴦也沒想到李桂會這么快回來!這都是因為雍元帝的緣故,先不說雍元帝讓李桂回京,就是最近的圣旨也讓她們以為李桂收到了重用,或者得到了擢升。
她們這幾天甚至商談著,李桂是不是留在京里了,她們是不是也要回去。
而當李桂進入內宅的時候,她們幾個正在閑談著,看著愁兒,引逗著苦兒。愁兒正在往院子外而去——小孩子總是多動,不喜歡固定一方。
“外面冷,愁兒快回來。”見此,晴雯一邊叫著,一邊尾隨著。“爹爹。”而在這時愁兒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
晴雯聞言一愣,旋即抬頭,卻見李桂與玉釧正從月亮門出走來,李桂已對愁兒伸出了雙手,滿臉笑意…
“老爺回來了…”
晴雯扭頭叫了句,然后跟隨著愁兒,匆匆往李桂跟前而去。
院子里探春、秦可卿、薛寶釵聞言一愣,迪士尼隨即雪腮綻放,如同銀瓶乍裂…
“老爺你怎么回來了?”
“皇上讓回來的。”
“老爺你知道嗎,前幾天皇上來了圣旨。”
”哦,什么圣旨?”
“皇上封賤妾為五品誥命夫人了,還封了苦兒為云騎尉,還給我們每人賞賜了幾個金銀錁子。”
清越的笑聲在李桂的后宅響了起來…
而李桂到來的消息很快就在府衙傳開了,隨后卜固修、詹光就過來了。
正談論著金陵府近期的事情,干植云、修洪寶、艾文山等先后來訪,如此迎來送往不知不覺天就黑了,期間干植云、修洪寶等人有意給李桂接風洗塵,李桂婉拒了。
一路顛顛簸簸的,身子骨像是散了架,他現在只想休息,然后整理下思路,把攤丁入畝的事情進入正軌——有上次雍元帝催促的經驗,又知道此事在雍元帝心里的重要程度,李桂現在可不敢怠慢。
從中堂歸來時,月亮已經升上來了…而李桂剛進入后宅,卻見薛寶釵正倚門而望,雪腮上帶著津津笑意。
“你怎么來了,你這身子,我本打算明天過去的。”李桂說著迎了上去。
“三小姐告訴我的,累不累?”
“倒是不怎么累,就是坐車做的身上不得勁!”
說話之間,李桂進了中堂,中堂里早已擺好了一桌子菜…燭影搖紅里李桂端起了酒杯…
當晚李桂就留在了探春這里,酒醒之后一番恩愛,隨后不知為何兩個都睡不著了,給李桂端了一杯茶之后,探春小聲說道:“現在可卿也成了夫人,公里的事情怎么算?”
以前后宅的事情李桂是從沒補過問的,原因無它,不論是從書中還是在現實中李桂都是知道探春的能力的,他無需過問。
因此探春這么一問,他倒是愣了一下,隨即疑惑的問道:“什么公里怎么算?”
“以前公里主要有你的薪俸、皮爾記,還有你的樁子,再加上我陪嫁的鋪子和兩個莊子。現在秦可卿被封為誥命夫人,按道理她的田產宅子也構思算是公里的,要是她的還是她的,再從公里拿著銀子,她們幾個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實際上對于公里、私里的,李桂以前從來沒在意過,在他眼里,都是他的…
但他沒想到探春她們分的這么清!而且他也感到這事他也不好裝糊涂,不然看樣子以后會往后宅不寧的方向發展。
“搞什么搞,封的什么誥命夫人,虛頭巴腦的,還添麻煩…”
心里抱怨著,李桂說道:“回頭我跟可卿說說。”
“是要說說,自從她被封了誥命夫人,我暗中瞧著,寶姐姐、鴛鴦她們心里都有想法呢,只怕表姐以后也會有想法,你要是不去說,只怕她們心氣兒不會平,我本來想去說的,想想還是你去說的好。”
李桂點了點頭,心中卻感覺雍元帝的這道圣旨簡直是在挑撥離間,也是后面追打他的棒子。
“你這過去嗎?”隨后探春又問道,李桂以前有夜里竄來竄去的作風。
“不過去了,咱倆說會話兒。”
“嗯…”
第二天一早,李桂起來之后,立刻讓賈義去喚詹光,詹光到來之后,李桂便吩咐詹光派人去通知下轄寧陵、宋城、上元、下邑、虞城、楚丘六縣的縣令明日辰時二刻到府衙議事,不得有誤。
同時又讓詹光派人通知戶房管事錢文化,干植云、修洪寶、卜固修、課稅大使甘涼、僧錄司慧空和尚,道錄司清風道長等已時到大堂議事,然后李桂才簡單的對詹光說了要推行攤丁入畝之事。
而兩京之間信息交流平凡,詹光已經隱隱聽說了這個風聲,只是他沒想到來的這么快,而且還是李桂打頭陣!
他多年清客,社會經驗何等豐富,直覺的感到此事雖然乃是前所未有之事,但推行起來的難度也將是不是一般的大!同時心里又有一種感覺,自從跟了李桂一來,處理的事情是一次比一次難了!
不過雖然感到推行攤丁入畝難度極大,會得罪很多人,但不知為何,詹光又對李桂有著本能的信任。
告辭而去之時,詹光才猛然想到坐這種事情請和尚與道士干什么,土地核查又不是吃齋念佛!
吃過早點已經是辰時二刻了,再玉釧的服侍下,李桂匆匆換了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