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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機關

  而沒過一會兒,李桂就看到王仁匆匆走了過來…

  “讓后庭兄弟久等了,里面請。”

  隨即李桂隨著王仁往里面走去…沿途明眼處貼著紅紅的喜字,中堂前擺著三五張桌子,薛蟠已經大刺刺的坐在那兒了。

  這個場面顯然很小…不過王仁卻領著李桂直接往內宅而去。途中王仁說道:“聽聞后庭老弟高中貢士,我本欲前往祝賀,但我爹爹說我去不異于給兄弟蒙塵,所以我就沒去。”

  李桂明白這蒙塵的意思,以王家人現在的處境是自帶晦氣的,除了知交至親,大概誰都不想見他們,所以他才會說蒙塵。

  事實情況也是如此,但李桂不能直接說出口,因此隨意道:“王伯伯多心了。”

  說話之間到了一棟三間大房前,卻見王夫人、薛姨媽等人正站在門廊下,與一幫女子說這話,而恰在這時,聽到腳步聲,王夫人、薛姨媽等隨意的轉過了頭。

  見此,李桂隨意一彎腰,一抱拳…隨后跟隨著王仁繼續往后走去。

  穿朱閣、低倚戶,沒過一會兒便來到一個清竹蔥蔥的小院,隨后王仁拍門喊道:“父親大人,后庭來了。”

  而王仁話音剛落,院子里腳步聲就響了起來,隨即門“吱呀”一聲,王子騰與王子京兄弟二人出現在了門旁。

  “后庭能來,性何如之!”隨即王子騰抱拳笑道。

  “伯父過獎了。”李桂回禮道。

  “里面請。”

  “請。”

  “后庭能來蓬蓽生輝啊!”

  王子騰所居十分雅致,周圍掛滿了字畫,古董架上擺放著青銅器皿,給人一種低調的奢華的感覺。

  而酒菜早已在房間中間擺好,菜肴雕工精細,所刻栩栩如生,這讓李桂明顯的感到王子騰是用了心了的。

  再次寒暄,分主賓坐定之后,旁邊的一個侍女到了酒,那酒酒色色綠中泛黃,好像竹葉青,顏色很是漂亮,與市面上的尋常酒水很是不同。

  李桂沒做他想,畢竟榮國府做道茄盒都需要十八道工序,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本來就是權勢富貴人家的標配。

  而那侍女退開以后,王子騰舉杯道:“此一杯先為后庭高中賀,老夫因故不能前往,還望后庭莫怪,請。”

  說完,王子騰舉起酒杯,把碧色的酒水一飲而盡。

  李桂從心里就沒有對酒水提防,因為他清楚王子騰不會害他,只是對大約有半兩的酒盅有些不滿,認為有些大了,但他又知道軍中一般抖善銀,王子騰這套酒具只怕還是照顧他的。

  “伯父言重了,多謝伯父美意。”李桂說著一飲而盡。

  而待李桂放下酒杯,王子京便嚷嚷著讓李桂叨菜…隨后王子騰再次舉起了酒杯,說道:“此一杯預祝賢侄再登新高,京報連登黃甲。”說著,王子騰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多謝伯父吉言。”李桂說著也一杯而盡。

  而在王子京再次相讓后,王子騰再次舉杯道:“賢侄文采風流,敏銳持重,已有大鵬欲展之姿,我在此預祝賢侄以后仕途通達,封侯拜相。”說著王子騰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多謝伯父吉言。”李桂再次說了句,然后再次一飲而盡。

  而后王子京也再次重復了王子騰的話,李桂再飲三杯。

  隨后在侍女倒酒之際,王子騰嘆道:“不意賢侄如此大才,我之子侄若能有賢侄萬一…唉!”

  “伯父過獎了。”

  “賢侄,你我已非外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老夫就直言了,在此勢下,賢侄認為誰可為繼大寶者?”說著,王子騰暗暗瞧向了李桂。

  李桂來時就隱約猜到了王子騰會詢問他這個問題,這也不是急躁不急躁的問題,而是因為人處在某個位置就如逆水行舟,也就是說這個問題會變成生存問題。

  但李桂知道,只要泰寧帝還在,不論是哪位王爺都不會接納他,李桂估計王子騰也知道這一點,只是人都想知道未來,并為此未雨綢繚。

  不過考慮到距離泰寧帝殯天,至少還有兩年的時間,王子騰完全沒必要操之過急!操之過急,為泰寧帝所察覺,反而是取禍之道!

  因此想了想,李桂笑道:“不瞞伯父說,這個問題小侄也確實考慮過,只是現在還沒看到端倪,不過小侄認為,以伯父身份不必太在意。”

  現在距離忠仁王下臺的時間卻是不長,王子騰甚至估計泰寧帝現在可能還沒有立儲的想法,因此李桂這種從實際出發,不妄言的做法倒令王子騰覺得他老誠持重,同時李桂后面的說法卻讓他心里不由一動,隨即問道:“賢侄這是為何?”

  李桂笑道:“如今四夷未平,伯父多年征戰,戰功赫赫,武功顯著,竊以為伯父只需留此身,待時機再報國就行了。”說到這里,李桂突然感覺小腹微微發熱、發漲…

  以王子騰的機智自然能聽出李桂的話外之音…其實他現在真的是想再次崛起,只是崛起的方法放在了再次去抱大腿上!而李桂的方法則是待時,也暗暗的告訴他不要想著去抱大腿。

  這也就是告訴他只怕以他的身份抱不上大腿!王子騰想了想覺得事情只怕也是如此,還不如待時來的妥當,心中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李桂的老誠持重,不由嘆道:“賢侄所言極是,是老夫急躁了,老夫軍旅多年,心靜竟不如你,咱們干一杯。”

  說著王子騰舉起了身前杯,一飲而盡。

  “伯父謬贊了,小侄并非心境高,只是不在其境,可以冷靜旁觀爾。”李桂笑道,同時舉起了酒杯。

  “哈哈,賢侄直爽,賢侄可知西南之事?”隨后王子騰笑道。

  西南之事即改土歸流之事,也一直是國之大事,與諸生閑談間,早于耳熟能詳,因此李桂也不好說不知道,因此隨口道:“略知一二。”

  “賢侄以為西南之事該如何平復?”

  說完了正事,王子騰與李桂隨意交談著,對于一些事情的觀點,李桂自然來自于后世,雖然可能不是很新鮮,但因為經過后世的分析,卻很條理、全面。

  也因此越是與李桂交談,王子騰倒是越變的欣賞。

  而在李桂與王子騰隨意而談的時候,王熙鳳一身淡紅的百褶裙,頭上只有一根金釵橫插在烏黑的發髻上,坐在梳妝抬前。

  與以前釧釵、步搖滿頭的樣子相比,王熙鳳變的簡約,簡約往往意味著寧靜,但是此時王熙鳳的心情卻并不平靜…

  毋庸置疑,對于王子騰把她送給李桂做妾這件事,在她內心深處她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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