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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事發

  “考的怎么樣?”

  進入馬車之后,李桂剛要坐下,晴雯便笑津津的問道,說話的同時,將一杯鈞窯深筒的主人杯遞給了李桂。

  因為無人她變回了私下的稱呼,動作輕松自如,好像她根本沒在意李桂考的怎么樣,而是在乎李桂的歸來。

  其實晴雯正是這樣,天下女子大概都是如此,喜歡夫君的多,喜歡夫君去封侯的少!

  而晴雯在身邊,不知為何,李桂忐忑的心也平靜了下來,笑著回道:“如果我是學官,我一定能中。”

  “咯咯…”

  晴雯被李桂這樣的回答逗笑了,但也從李桂的回應的灑落里聞到了一股自信的氣息,淺淺一笑之間,明眸流盼生輝。

  “總算考完了,都等著給你接風洗塵呢。”

  “駕、駕…”隨著卜世光的吆喝聲,馬車動了起來。

  到了皮爾記,才掀開窗簾,李桂就看到卜固修、詹光、單聘仁正匆匆向他這邊走來,青絲袍后是一片夜影。

  李桂沒想到單聘仁會來,畢竟趙圍子遠在城外的山旮旯里!但微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的考試成績所關乎的并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其他人,當然包括單聘仁、卜固修、詹光三個。

  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人活在世,一個人很難活,最起碼活不好,而人本性上又是想好的,所以為了活好,人要么聚而成團,要么投奔強者。

  而單聘仁、卜固修詹光三個其實走的就是投奔強者的路線,李桂強了,他們當然跟著水漲船高。

  當然這背后還有社會制度的因素,重了鄉試之后就可以不納稅,而仆役又納入主人戶下,只這一條就有很多人自愿投身為奴。

  單聘仁、卜固修、詹光雖然不愿為奴,但可以想象,作為最初的投奔者,如果李桂飛黃騰達,那么他們當然也會跟著升天。

  而且現在在單聘仁、卜固修、詹光的心里,李桂已經是個極好的東翁,特別是卜固修和詹光,這種感覺更為強烈,畢竟李桂給他們的薪資不薄,而又不需要他們干什么重活,只需他們發揮特長,動動嘴皮子,平時閑的以至于兩人拿起了斧鋸,做了許多精巧的小凳、小幾,甚至一個風箱。

  “東翁,考的怎樣?”

  剛到李桂跟前單聘仁就匆匆問道,已經有些發胖的臉上帶著些焦慮之色。

  “自我感覺還好。”李桂回道。

  單聘仁、卜固修、詹光三個都知道李桂低調謹慎的性子,聽李桂這樣回答,心中都估計李桂考的不差,神色為之一松,隨即單聘仁拱手道:“哈哈,東翁客氣了,我等當為東翁賀。”

  而單聘仁話音剛落,就聽‘唏律律’的一聲馬鳴聲,接著一輛馬車驀然從路口出現,李桂舉目一看,馬上的車夫依稀熟悉…

  而馬車奔跑極快,轉瞬間靠近,李桂這才看清車夫居然是榮國府的賈義。

  “這是誰來了?”

  思忖之間,馬車停下,伴鶴青衣仆帽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到李桂,一邊拱手行禮,一邊笑道:“來的好巧,大秀才,老爺讓我問你,考的怎么樣?感覺如何?”

  李桂沒想到賈政居然時刻把他記在心上,心中是沉甸甸的溫暖!

  也因此拱手正色向伴鶴回道:“伴鶴,你去回稟老爺,就說我覺的還可以。”

  “嗯嗯,好好,我這就回去了,哦,對了,差點忘了,老爺還說,初八那天讓你早點過去。”伴鶴說著,拱了拱手,上了馬車。

  “曉得了。”

  李桂再次應了一聲,心中卻想著,正好那天向賈政正式辭別。

  正式辭別是必須的,這樣才能向外界展示他與榮國府的距離,雖然當中還有些藕絲。

  轉身之際,胡老實已經燃起了鞭炮,噼噼啪啪聲中,卜固修說道:“東翁,請。”

  燭臺燭亮,談笑聲起…

  隨后的時間就是等待,這個時候李桂自然不相看書了,如果中了,所謂的殿試不過是寫一篇皇上出題的文章而已。

  因此看著西屋的書籍,方塊磚似的,李桂很想付之一炬,但考慮到萬一,以及門面的作用,李桂抑制了心里的這股沖動…

  但不論如何著期間李桂清閑了起來,要么和卜固修、詹光、閑談,要么和裘安、柳湘蓮或許帶著胡老實一起游玩,甚至還去了趙圍子村一趟,畢竟已是春光明媚時。

  一直到二月十四,這期間也就是二月初十那天,李桂與裘安從柳園游玩歸來,一到大門,詹光就迎上來說道王榮來了,送了兩只山雞和三張狐皮。

  詹光說話之時,神色頗為凝重。李桂明白詹光臉色的含義,在這個時代通匪乃是重罪,詹光怕影響到他的前程。

  但王榮很明顯乃是報恩而來,如果退卻…

  “哪天勸勸他,給他些銀子,讓他從良。”最后李桂心里琢磨著,對著兩只山雞嘖吧了一下嘴巴。

  而到了二月十四的晚上,賈珍一身繡菊花的浸泡從外面醉熏熏的歸來——笙歌燕舞、醉里尋歡實際上是賈珍他們這些人的生活常態,哪天要是不喝酒倒是成了稀奇。

  而剛進大門,賴升就一身暗褐色綢袍迎了上來。

  他是專門在此等待的,作為寧國府的大總管,他是賈珍的心腹,賈珍的所有的心思他幾乎都知道,包括私密的!

  實際上賈珍很多見不得人的事都是由他辦理。

  “大爺,少奶奶發月例了。”隨后賴升一邊給賈珍行禮,一邊小聲說道,說話之時,尖長的老臉上一雙老眼滾動著精豆似的光芒,顯得異常雞賊。

  而賈珍對付秦可卿的方法實際上就是困,用銀子困住秦可卿,慢慢拿捏,慢慢逼她就范。

  而上個月他已從瑞珠那里知道秦可卿上個月已經彈盡糧絕,時候終于到了,他心中正歡喜,并產生了很多綺麗的漣漪。

  誰知…

  “他哪來的銀子?”聞言賈珍迷離的醉眼一瞪,不帶有一絲矜持豪橫的說道。

  “回大爺,剛才我悄悄問了瑞珠了,瑞珠說前幾天少奶奶去了李桂那里,估計是從李桂那里拿的。”賴升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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