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微微謹慎著,隨后晴雯一邊用尺子畫著線,一邊對小紅等人笑道:“這活兒也不是讓你們白干的,剛才李桂和我商議了,這工錢的事讓我做主,還讓我出價比外面高些,我尋思著每件給你們一百八十文,這要是天天縫一件,一月五六兩銀子呢!可夠你們零用的了。”
晴雯是伶俐的,她知道只有把這些話先拋出來,才能更好的引起小紅、入畫等小丫頭的興致。至于微微謹慎,是因為她覺得李桂利用薛蟠之事和探春沒有什么關系。
但是她忽略了人的好奇心!而世間一個普遍的真理是越是聰明人對未知的好奇心便越重!
而榮國府大丫頭的月例不過二兩銀子,小紅、入畫等小丫頭的閱歷不過一兩銀子。而且現在因為省親,榮國府內囊已空,王熙鳳已經把月例銀子從月初推到了月中,因此乍聞一月可以賺五六兩銀子,雖然幾個都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但銀子卻沒有不喜愛的,因此乍聞一月可以賺五六兩銀子,真像是天上掉下個蜜瓜!
“晴雯姐,你真好!”
“晴雯姐,快快教教我!”
“李桂也是個好人!”
燭光下一幅幅笑靨,一副副躍躍欲試之態。
探春和惜春都是聰明人,也因此她們很想知道李桂是怎么對薛蟠下手的,而她們也清楚晴雯極有可能是一個突破口,趁著小紅說李桂是個好人的功夫,她秋水般的明眸轉了轉,猛然接話道:“可惜他是個軟腳蝦!”
惜春會意,立刻板著小臉,一本正經的說道:“聽他講故事那么厲害,我還以為他…”
說道這里惜春戛然而止,而探春繼續接話道:“講故事的人可不是故事里的人。”
“嗯,姐姐說的是,有的人只會欺軟怕硬!”
“嗯…”
晴雯雖然心中微微謹慎,但她畢竟是塊爆炭,連賈寶玉都敢嗆的人!而現在李桂在她心中近乎完美,而她又畢竟年幼,隨著探春和惜春的一說一應,她肚子里的氣逐漸膨脹,最后終于忍不住嗆道:“他可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說到這里,又覺得下面的話實在不能說,咽了口吐沫,晴雯強行憋回,雪白的臉兒頓時紅了。
而看著晴雯通紅的臉,小紅、入畫等以為晴雯是在可以維護李桂,因而惱了,她們都知道晴雯的火爆脾氣,不由得心揪了起來。而探春和惜春卻是有的而發,聽了晴雯的話鏈各個不僅對視了一眼,隨即惜春小嘴一張…而這時晴雯也知道她話里有漏風之嫌,已急忙遮掩著對小紅等說道:“你們可要把針腳縫密些,這可是十兩銀子一件的東西。”
再問下去,太過明顯,探春輕輕拉了拉惜春的袖子,搖了搖頭。
“哇,這么貴,這布才多少錢一尺!”
長褲用不了多少布,短褲用的更少,而且當時一件絲綢衣服也不過五六兩銀子,而且還不用繡花什么的!小紅沒想到這平常的短褲居然這么貴,不由得脫口而出。
“貴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
說著晴雯從袖中抽出一個小錦兜,打開后,把皮筋條拿出來,然后猛地一拉,在讓皮筋跳自然彈回,這才窩了一個圈,在裁好的褲腰處比劃著,笑道:“看到了嗎,這東西珍貴,縫在腰上,褲子便掉不下來。要是縫在哪內褲上,那就更方便了!”
不論是三春還是小紅、入畫等都是心機玲瓏的女孩子,看到皮筋拉伸的樣子,立刻明白了皮筋、或者說著長褲、與短褲的不尋常之處,小紅等年兩稍大些的則立刻體會到了晴雯后半句的含義,一雙雙秀美的眼睛微微張大了,隨即入畫拿過晴雯手中的皮筋條,仔細的看了看,曼聲說道:“真是好東西也!這個,晴雯姐,這個小褲子咱們女孩子能穿嗎?”
“能,李桂說了,女孩子穿了才方便呢!”
晴雯脫口而出,話說完,才覺得自己的話好像哪里不對,而這時探春已經微紅著臉蛋,‘哼’了一聲,說道:“不正經。”
惜春小臉如鐵板:“是也。”
晴雯腦門上升起了一道烏線,而小紅畢竟是年長些,見此急忙岔開了話題,向晴雯笑道:“晴雯姐,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說。”
“說。”
“回頭做好了,賣給我一個試試。”
在《紅樓夢》里小紅是一個很有想法,也很大膽、具有開拓精神的女子,在修建大觀園時,她曾經故意把手帕丟在大觀園的路上,當時賈蕓每天必然會經過那條路…以此傳情。
“行,我去問問李桂成本價,算了,我做主,五兩銀子賣給你。”
“謝謝晴雯姐。”
“拿個條條給我看看。”這時惜春伸出了雪白的小手。
而在此時桂香院里燈籠高掛,暖暖的紅色像是回家的燈光,而絲竹管弦,歡歌笑舞之聲不斷向外傳出,一個而雅致的房間里,美酒佳肴已上,絲竹管弦欲彈,不過薛蟠卻在拉開他的長褲,露出了肥嘟嘟的肚皮…
燈花跳躍,明暗之際,好像整個屋子都微微晃動了一下,李桂抬起了頭,放下手中厚厚的書卷,拿起了茶杯,而他剛把茶盞端到嘴邊,就聽門‘吱’的一聲開了,隨即便是‘砰’的重重的關門聲。
和晴雯相處已久,聞聲李桂便知道晴雯心情有些不佳。
“怎么了?睡惹著你了?”
當晴雯進屋后,李桂立即問道。
“三小姐和四小姐…”
隨即晴雯把小錦兜往床頭一放,接著一邊換著炭火,一遍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說道:“他們那樣說你,我沒忍住,也不知我說漏了嘴沒有?”說著晴雯望向了李桂。
李桂沒想到事情居然傳到了探春和惜春那里,而且還引起了她們的興趣!并且從探春和惜春的對話中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激將法的存在,她們的目的是什么呢…
“怪不得《紅樓夢》里說探春靈敏,果然如此!惜春也不差!”
心中思忖著,李桂笑道:“說漏嘴也沒什么,只要真正的用意咱們不說,他們就在霧里。”
李桂之所以這么說,還是那句話,這個時代還沒有具體的代言人的概念,有也只是朦朧的,比如名人字畫貼在墻上之類的,也都是自然之舉,并非刻意為之,更不會想到去利用一個紈绔!
“嗯。”晴雯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一邊給李桂倒水,一邊又憤憤了起來:“你說一個好好的大小姐,都這么大了,不好好想想怎么去相夫教子,整天的非議人,耍心機干什么!”
“是的。”李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