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么能躲藏,那我索性不動如山,你又能奈我何?”
“此行你不過是單獨出發,只有一人,但我在武城可還是留有幾人。”
“等時間一久,他們察覺到不妙,必定會尋著我的蹤跡跟上來,倒時,我看你還能如何躲避。”
密林內,經過一番嘗試,卻無法破開張易的夜幕隱蹤神通后,黑袍男子也轉變了想法。
他不在嘗試破開黑夜,而是原地固守,打算依靠自身四重天后期的修為不動如山,將張易拖延住。
局時,局面僵持下,張易唯有逃走的辦法,否則時間耽誤太久,等他的同伙一來,他必定陷入劣勢。
聲音在夜幕下傳開,黑袍男子袖袍一揮,頓時雄厚的陰暗真元從體內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出,直接化為了三面光盾旋轉在周身,形成了一道防御屏障。
隨即黑袍男子盤膝而坐,雙眼閉合,不動如山起來。
而在夜幕中,張易窺見對方的所作所為,頓時笑了笑,他明白對方心中的打算。
莫非你以為我這夜幕隱蹤只有藏匿的能力嗎,那就太小看星神劍訣了。”
張易心中低語,目中掠過一絲危險光澤。
星神劍訣身為頂尖劍道神通,可絕不是只有召喚夜幕,遮蔽身形的作用!
“黑夜化劍術!”
張易站立在地面,他冷聲吐出幾字,頓時,籠罩整個密林的夜幕開始涌動了起來。
空氣震蕩間,一道道漣漪在夜色下浮現,化為了黑色道痕,沖擊向此時盤坐在中央,一心想要拖延時間的黑袍男子。
凝神感應,可發現那一道道黑色道紋乃是由夜色所化的劍氣組成,有張易的劍意意志蘊含其中。
這是星神劍訣第一式夜幕隱蹤的另一種運用之法,算是黑夜中的前式,張易早已經熟練于心。
畢竟在星神劍訣中,第一式只能算是創造黑夜,本身威力有限,后面三式才是真正的攻伐之術。
故而在第一式修煉成后,還有另外的變化,如此可調用黑夜之力,造成部分殺伐力。
“呼。”
這一瞬,似有風聲呼嘯,夜幕隨著起伏。
諸多黑色道紋凝聚為劍氣,化為浪潮涌向三枚光盾形成的防御屏障,要將之覆滅。
頓時,真元激蕩,有中心處大爆炸產生,只見無窮劍氣落在光盾之上,密密麻麻的聲響不絕于耳。
然而不管內部狀況如何,在密林之外,夜幕無法籠罩的區域,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是兩個區域,沒有關聯。
“不好。”
盤膝而坐的黑袍男子變了臉色。
因為他能感覺到,在無窮劍氣沖擊下,哪怕以他四重天后期的真元所構建的三枚光盾也是有細密的裂痕浮現。
這意味著對方的攻伐力超越了光盾所能承受的極限。
若是再度持續下去,怕是不足數分鐘,他的防御手段就會失效!
“怎么可能?”
“對方不過初入四重天罷了,我可是在四重天后期停留頗久,但真元的質量強度,卻似乎不相上下…”
黑袍男子真正感覺到不妙了。
明明他領先對方兩個小層次,但在真元方面,卻似乎沒有優勢可言。
“這就是精英圣者嗎,對方到底修煉的是什么層次的功法,初入四重天,真元強度便不弱于我等…”
“并且其所展開的領域也是變態,可壓制人神念感知也就罷了,怎么還能具有如此的殺傷力?”
黑袍男子咬牙,感覺無比憋屈,心中第一次有了些后悔之意。
事實證明,他確實輕視對方了。
哪怕他為資深四重天圣者,但依舊在對方手中討不了絲毫好處。
對方神通所展開的領域詭異到了極點,他從未見過,難以反制。
“張易,既然你趕盡殺絕,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一波波劍氣橫掃而來,如天空墜落的冰雹,威力不容小覷,而他周身環繞的三枚光盾表面裂痕越來越多,眼前便要堅持不住。
不得已,黑袍男子大喝,猛然站起身來,結印的雙手猛然撐開。
“轟!轟!轟!”
一連三聲巨響,讓得空間也是扭曲破碎,只見黑袍男子主動引爆了環繞周身的三枚光盾,化為風暴擴散開來。
張易的攻勢,在那能量風暴下,也就此受阻了片刻,而對方獲得了難得的調整時間。
“呼呼呼。”
他不斷喘氣,黑袍遮蔽下,張易看不清對方的面色,但卻能感覺到對方體內的陰冷氣息越來越濃厚,像是風雪的源頭,又似在積累最強一擊。
隨即,對方伸出了右手。
觀其掌心,有幽黑氣息瘋狂的從體內各處抽離,凝聚而來,最后縮小到極點,化為了一滴幽暗水滴。
見此,張易目光微微一瞇。
因為在那一滴黑水中,張易感覺到了一股驚人的波動。
隱隱間,不知是否為幻境,張易看向那水滴時,似看見了一片廣袤的幽暗大海。
那大海寂靜,沒有絲毫波瀾,而海面下也沒有海獸存在的痕跡,似乎是一片死亡之海。
“低級神通,重水葬滅!”
黑袍男子心中低語,整個手掌緩緩的攤開。
頓時,那一滴幽暗水滴滴溜溜旋轉,其懸浮在半空中,便讓得天地靈氣激蕩,夜幕也是扭曲,似被壓塌。
顯然,黑袍男子動用了殺招。
這一滴重水,以他四重天后期的修為施展,就算為同境武者,亦是得避開鋒芒,否則非死即傷。
他全力以赴,催動自身所修煉的大神通,要一舉建功,重創張易,就算再不濟,也要破開張易的夜幕,獲得逃走的機會。
“去!“
黑袍下,一雙空洞的目光看向張易,其中蘊含著無盡冷漠,旋即他袖袍揮動,只見得那一滴重水震動中,直接是穿透空間消失而去。
而下一瞬,這一滴重水便是出現在了張易的上空,猛然往下滴落,要洞穿張易的眉心。
而嘩啦啦的水聲也是在此時回蕩,似大海翻滾,有無盡偉力蘊含其中,波動間可覆滅一切。
雖為低階神通,但黑袍男子畢竟專研數百年,此時他以四重天后期的修為施展,威力駭人,隱隱間,甚至還超過了張易的黑夜化劍術。
畢竟做為主體的星神劍訣第一式夜幕隱蹤,并不以攻伐力為主,而只是一門輔助招式。
此時,眼看重水落下,張易似沒有反應過來,那黑袍下的面容,也是帶上了一絲冷意的笑容。
“這就是你的所謂反擊?”
突然,張易平靜說道,他看著高空落下的重水,面容并沒有憂色。
“什么?”
原地,那男子不由一愣,但重水已經極速落下,猛然砸在張易的身上。
“轟!”
凝聚了黑袍男子大半真元所形成的重水,哪怕只有一滴,但重量依舊超越山岳。
此時這重水直接落在張易身上,沒有任何意外,張易的護體真元破碎,眉心一下被洞穿。
隨即那重水一路往下,順著張易的喉嚨貫穿整個軀體,張易整個人頓時直接爆開!
修煉到地火魔軀第二層巔峰的肉身,此時脆弱得如同白紙。
然而,就在同一瞬間,一擊建功的黑袍男子卻是瞳孔驟然一縮,渾身寒毛豎起。
在張易軀體爆碎時,他的胸腔內,心臟突然劇烈收縮,似感到了極度的危險。
隱隱間,似地獄之門向他敞開!
幾乎沒有遲疑,也來不及多想,黑袍男子下意識的側身,同時身形快速向后方退去。
然而,黑袍男子還是慢了。
“咻!”
這一刻,夜幕下密林昏暗,視線不可及,而一道黑色殘影和四周的景物融為一體,在半空剎那劃過,洞穿了男子的胸膛位置。
鮮血飛濺時,從胸膛的傷口處,犀利的劍意爆開,將他的心臟整個爆碎!
時間似乎變得緩慢了。
黑袍男子低下頭,頓時看見了胸前出現了一道前后通透血洞,有滾滾鮮血從中不斷流淌而下。
“我敗了?…”
“怎么可能,我應該擊中了你才對,你什么潛入我身邊的…”
黑袍男子到底是四重天圣者,此時雖然被張易一劍洞穿,但體內真元運轉間,到底還吊著一口氣。
他看向前方,喃喃問道,似心有不甘,想要得到答案。
而后,遠處的黑夜散去,張易的身形顯現出來,他看向黑袍男子,目中平靜說道。
“在你破碎三枚光盾,引爆能量風暴橫掃四周,窺見我身形時,想來你就準備好了這一殺招。”
“可惜,夜幕隱蹤乃是頂級神通所演化的夜幕,可沒那么容易破解。”
“我不過是順勢施展了神通化云,凝聚了一道假身在原地,而后又以黑夜的力量掩蓋,使你發現不了破綻,僅此而已。”
“你以為窺見了我真身,迅速把握機會展開最強一擊,但那不過是假身而已,我之真身,早已經接近了你。”
張易說道最后,輕笑了一聲。
他并沒有多做什么,只是對方低估了夜幕隱蹤的威力,在感知被壓制下,做出錯誤的判斷,從而被一劍斬殺。
“頂級神通?!”
聽聞張易的話語,黑袍男子那空洞的眼眸睜大,頓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令也我沒有察覺,原來竟是一門頂尖神通,我敗得不冤…”
黑袍男子喃喃說道,語氣漸漸低沉了下去,再沒有了氣息。
在明白前因后果后,男子的精神一放松,體內劍意頓時爆發,將他整個人徹底葬滅。
“星神劍訣的威力還不錯。”
“一位四重天后期的圣者,超越我兩個小層次,卻在我手中毫無還手之力,從頭到尾都未能真正組織過一次反擊,不愧為頂尖神通。”
“可惜還未融入一道黑夜道紋,未能徹底圓滿,否則就算當時對方的能量風暴擴散來開,我的夜幕隱蹤應該也可以無礙,不受影響…”
張易立身在地面,腦海回憶著這一戰的過程。
這其中,星神劍訣所展現出的威力出乎他意料。
此時,單論此星神劍訣。
若是第一式圓滿,張易有把握不依靠重寶和肉身之力,單以目前的修為硬憾四重天巔峰!
如此威力,只能說不愧為頂尖神通,不枉他在璀璨長河中尋覓數月。
“好了,先處理一下戰場吧,此時對方戰死,說不定其背后勢力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得利用對方來不及反應的機會,將留在武城的幾人也給解決掉,如此,我才能毫無后顧之憂。”
張易想到這里,眼眸頓時有一絲精光閃過。
洞悉之眼,展開!
頓時,有玄妙的奧義在張易的眼眸內蔓延,似可洞悉世間萬物,而他看向這一片密林。
“果然,這人背后的勢力乃是一方頂尖勢力…”
在洞悉之眼下,張易看到有一縷黑色的氣息從對方軀體悄然落下,依附在他的身體表面,隨后更是融入了他雄厚的真元之中,不顯絲毫。
這般詭異手段,就連他四重天巔峰的神念強度也無法察覺,也唯有洞悉之眼才能窺見。
顯然,這是一種尋蹤手段,若張易沒有察覺,自身的蹤跡就將會被對方背后的勢力牢牢把握。
局時,他將處于明面,受八方狂風襲來,而對方卻位于暗中,掌握一切。
“頂尖勢力才有的手段,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家…”
張易摸了摸下巴,他抬手一揮,頓時有火苗從指縫間落下,將對方的軀體化為灰燼。
同時間,體內的一縷真元也被張易割舍,泯滅于虛無。
在將現場清理,隱患解除后,張易隨即撕裂空間而去,極速趕路。
他要趁著這個難得的空擋,一舉將留在武城內的數人也是斬殺。
敢于窺視于他,不管對方背后勢力如何,張易可不會有絲毫留手。
很快,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張易便來到了武城的一處街道里。
“就是這里了。”
“當初這數人跟隨我進入武城后,其中一人繼續跟隨我,而剩余的三人則是在這里停留,做為策應。”
張易看著府邸上方牌匾的絕月二字,點了點頭,而后,他便是緩步走近,抬手敲了敲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