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傳入花間醉的耳中,猶如魔鬼的低吟,讓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此時,花間醉就像是一位待宰的羔羊,只能被動的等著張易的手起刀落。
那按在他頭上的手掌,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種精神層面的波動,給予他最為致命的壓力。
他的心神,他的意志,此時已經被張易徹底的摧毀一空,再無絲毫反抗的念頭。
死亡面前,眾人平等。
哪怕是再強橫的武者,若沒有笑看生死的氣魄,大抵也不過如此罷了。
花間醉身體顫了顫,頭發凌亂遮掩了前額,渾身上下凄慘無比,哪兒還有先前的風流倜儻?
花間醉低下頭,喉嚨里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吧,我只求給我一個痛快。”
“那是當然。”
聽見對方的回答,張易和睦的笑了。
雖然他可以將對方的心神消磨到微弱,再配合強制入侵的方式獲得想要的消息,但對方愿意配合,那他倒也是輕松不少。
張易沒有遲疑,開口直接問道,“圣者令牌的作用是什么?”
花間醉低聲回答。
“圣者令乃是圣者所發,一般而言,除了七大超級勢力的武者之外,外界唯有有幾率突破圣者的武者才會被賜予。”
“持有圣者令相當于一道護身符,可以短暫進入神秘之地。”
“神秘之地,那是什么?”
聽見耳邊從未聽聞過的詞匯,張易眉間緊蹙,不由開口詢問道。
“具體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處星界之外的神秘空間,是圣者給予我們的最后機緣。”
“其內有著各種機緣,可以大大加快淬煉武魂的進度,甚至若是機緣足夠,便可以直接在那里破境成圣。”
花間醉平靜的解釋,而張易眼中則是有著精光閃爍。
直接破境成圣!
這話說得可著實是有些狂妄。
要知道圣者高高在上,雖然和天境大圓滿只有一步之遙,但就這一步便是咫尺天涯,極難跨越,不知道難住了多少天驕豪杰。
而此時,在花間醉的口中,卻是有這樣一個神秘地方,可以幫助眾人更進一步,跨越這天涯之隔。
張易不由怦然心動。
眾所周知,突破圣者的最基本條件就是武魂和天境大圓滿。
武者只有完成了這兩步,才可以嘗試突破,否則連破境的想法都無法實現。
當然,可以嘗試突破也不代表一定能破境成功,也有武魂合格還是突破失敗的。
事實上到了這一步,破境的成功與否,小部分看自身的天賦,而大部分,還是看自身的底蘊。
若是自身的底蘊足夠強橫,那破境自然順利無比。
而星界的眾多武者,第一條件已經完成,唯有凝聚武魂這一步遲遲不能功成,讓得他們想嘗試破境的資格都沒有。
“圣者給予的最后機緣,是針對武魂的嗎…”
張易心里喃喃低語,神念展開內視自身的意識海。
只見漆黑空間中,有著一方浩瀚無邊的意識海洋。
而意識海洋上空,則是有著一柄略顯虛幻的長劍靜立,劍身上有著銀色的光輝流轉。
仔細感應,便可以從這柄銀色虛幻長劍上感受到濃厚至極的劍意。
這虛幻銀色長劍便是代表著張易的劍道最高成就,劍魂雛形!
“想要將劍魂完全凝聚成功,需要極為龐大的意志總量,而哪怕是用修行點來完成這一步,同樣是個天文數字。”
張易曾經計算過,若是以他目前的修煉速度,選擇修行點來提升劍魂的進度,等到劍魂完全凝聚,足足需要二百五十年!
要知道就算達到目前的修為層次,張易也就花費了三百年罷了。
意境到武魂的跨度,實在是太過于巨大,故而才有那么多天境大圓滿被困在這一步。
哪怕對于擁有系統的張易來說,依舊不能一撮而就,而是需要時間的積累。
“劍魂淬煉方面的機緣…”
張易喃喃低語,心中下意識各種思緒浮現,隨即又掩埋于心間。
到了最后,張易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原來圣者令的作用是這樣,相當于進入神秘之地的鑰匙嗎…”
“而神秘之地的各種機緣可以提升錘煉武魂的進度,從而滿足突破圣者的最后一個條件…”
“這令牌怕是對于所有的頂尖武者來說都是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難怪花間醉感應到圣者令牌之時眼中有著貪欲,看來這是個燙手山芋啊。”
想到這里,張易不由看了面前的花間醉一眼。
不過雖然明白了這點,但張易并沒有擔心。
若是在他剛剛拿到這個圣者令牌之時,以他天境后期的修為想要守住倒真是要費一番功夫。
但現在經過近百年的積累,張易已經無懼四方來敵。
若是想要覬覦他的圣者令,那花間醉的現狀便是他們的下場。
“不過那一處神秘之地居然在星界之外?”
“真是有趣,看來在成為星界之主前,我得先進行一場外太空冒險了。”
張易心里想著,神色有些期待。
冥冥中的第七感告訴他,那神秘之地便是他通往圣者的關鍵拼圖。
或許,
他便是可以借此原地破境,成為一位圣者,而后憑借溝通星界本源的契機一舉掌控整個星界!
想到這里,張易不由眼睛明亮,心潮澎湃。
他第一次感覺到,距離他真正成長起來,成為一位掌控星界的主宰,或許并不遙遠了。
從星界武道輝煌的上古時代,到靈氣稀薄武道衰弱的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萬年。
在這期間,不知道有多少武者前仆后繼,為了逆轉星界的衰敗而努力,但他們最后都是失敗了。
成為星界之主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
日落西山,萬物將朽,這就是星界目前所面臨的局面。
唇亡齒寒,身為在星界誕生的武者,強橫哪怕如七位圣者,依舊和星界有著冥冥中不可割裂的某種聯系。
而這也是他們費盡心力,大力支持誕生新的圣者的原因。
如此的做法,星界的武者已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年,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只能是延緩大衰敗的來臨。
但不久的未來,或許真正的轉折即將到來…
此時,這位未來的星界之主看著花間醉,還在接著詢問種種問題。
“你身為頂尖武者,應該能感應到星界上空的濃厚怨念吧,這是什么回事兒?”
“難道也和神秘之地有什么關系嗎?”
“聯通那個神秘之地需要極為龐大的力量,哪怕對于圣者來說依舊不可承受,利用陣法,圣者便可以借用這一股怨念的力量,推開門戶。”
花間醉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原來如此,張易心里點了下頭,明白了過來。
“如此說來,等那一天到來之時,豈不就是星界重新清洗,再次歸于和平之時?”
張易心里想到,隨即又是開口詢問另一個話題。
雖然有著天境大圓滿的修為,但張易由于長期閉關,并沒有和同境的武者有過交流,故而在情報方面無疑是處于弱勢。
比如星界怨念,圣者令的事情,張易之前便是無從得知。
此時有這個機會,那張易也是沒有客氣,在花間醉這里詢問各種事情,得知了不少的辛秘。
比如星界頂尖戰力榜第一位的女子,是合歡宗宗主,同時也是公認的最強天境。
對方除了修為意境達到極限,在武魂淬煉的道路上也走了相當長的距離,似乎距離突破圣者的標準也不遠了。
又比如這一次有關于青木靈樹的機緣,中域寶靈寺大長老法緣似乎已經動身,那同樣是一位修煉肉身的武者。
半天之后,張易將花間醉壓榨得差不多了,按在其頭上的五指微微用力,花間醉那瞳孔中的神色頓時暗淡。
他死了。
看在對方配合的份兒上,張易并沒有過多的為難,而是干脆利落的了解了他的性命。
將對方的儲物戒扒下,張易身形一閃,立身在半空。
隨即他一指點出,地面上花間醉的身形驟然被火焰覆蓋。
這一整套流程,張易已經是非常的熟念于心。
不久,地面便是出現黑色的灰燼,而張易再度手掌一翻,那一處地面頓時翻江倒海,灰燼被徹底掩埋。
張易看著這一幕,身形一轉便是消失不見。
但張易不知道的是,在半個月后,有武者路過了此地。
那是一位背著刀的刀客,面容滄桑,眼神深邃。
他看著遠處光滑如鏡被削掉的山峰缺口,眼中有著波動。
與此同時,他背后所背負的雪白長刀微微顫抖,發出輕吟之聲,仿佛有些激動。
“好強的劍法,其上還有雷霆的氣息…”
“星界什么時候又有了這樣一位頂尖劍客?”
“有趣…”
“既然在這里遇到對方,想必那位劍客也是為了青木靈樹的機緣而來,倒時倒是要賜教一二…”
喃喃低語中,刀客的身緩緩走向遠處,身影漸漸朦朧。
張易原路返回,接著在城池里住下。
他行事依舊如往常一般,沒有因為斬殺了一位頂尖武者而有所改變。
如此又是逗留一周后,張易才再度啟程。
而張易這一次的目標,則是東域的第一大州,青州。
青州。
東域最強大州,各方勢力云集,強者無數,同時也是那一株星界最為古老的靈樹所在地。
此時,張易便是正式啟程,往那一株參天大樹的方位趕去。
烈日炎炎,狂風凜冽,蔚藍的天際之上,沒有一片云朵飄蕩著,干凈的宛若一面鏡子。
“咻!”
空曠無聲的天際上,突然有著急促的破風聲響起,打破了這一份安靜。
只見得那遠處天邊,一道流光猛的暴掠而過,其速度之高,在天空留下一道白色的燕尾。
趕路之人,自然便是張易。
此時,他已經趕路了數天。
某一刻,張易如流光的身形停下,看向了下方的城市。
這是一座臨江的城市。
旁邊便是東域最大的一條江河,怒濤江。
怒濤江極為漫長,在東域大地之上蜿蜒數萬里,而其中又是分出了無數的細小支流,組成了龐大的水運網絡。
此時張易來到此地,便是打算坐船順水一路向東,前往青州。
張易看向城市的一角,那是靠著怒濤江的位置。
那里有著一個繁華的港口,水面上有著來來往往的巨大船只停靠在港口,而無數的人忙忙碌碌,不停的為了生計而來回奔波。
張易觀察了片刻,隨后身形一閃落到城池之內。
張易在這座城池的酒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他便是順便的尋了一艘前往青州的大型船只。
這艘船長度足有一百多米,寬度也在三十米左右,通體采用極為珍貴的極品玄水木打造,是一艘通行在怒濤江上的頂級船只。
一般來說,要是沒有提前預約的話,是無法登上這艘船的。
但對于張易來說,這個規則可有可無,只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并且怒濤江里面也不全然安全,在這寬闊的江面之下,便是棲息著不少的水中妖獸。
他們不時興風作浪,而每一次不小心遇到,過往的船只往往損失慘重。
而有這樣一位頂尖高手坐鎮,那船只的安全顯然會得到保證。
時過中午,白鶴號乘風破浪,兩邊有著翅膀不停煽動,向著怒濤江順流而下。
而張易站在這白鶴號船只的三樓,看向下方的甲班。
甲板上此時有著十數人的樣子,各個修為深厚,真元波動強烈,那雙眼開闔之間,目光銳利如刀,攝人心魄。
“東域的整體武道水平,倒是比南域要高一些。”
張易喃喃了一句,在觀察了一陣后便是收回了目光。
返回船艙,張易盤膝而坐,開始在腦中推演各種武技。
在和花間醉一戰之后,他對于武技的理解運用可以說更是一層樓,此時自然要多加揣摩。
而時間,就這樣緩慢過去。
白鶴號順流而下,跨過千山萬水,距離青州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