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廠有事盡管說，我如果知道，一定不會私藏。”
陳復毅見周正的表情瞬間嚴肅，心下對他的評價更高幾分。
成為一個合格的上位者，至少要能做到各種角色隨意轉換。
不過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暗暗嘆息。
可惜了！
可惜，他姓周不姓陳，要不然自己現在何至于整天發愁，想到自家那三十四歲還不讓人省心的兒子，陳復毅就滿嘴苦澀。
現在自己年紀還不算很大，還能動，能顧著他點，可以后等自己老到不能動呢，不說能不能指望他照顧親爹，他能不能顧得住他自己都是一回事兒。
女兒早晚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兒子就成了他的心病。
周正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
“嗯”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陳廠長，此前咱們紡織廠官面上的事情都是怎么處理的？”周正再懶得彎彎繞，一語直奔主題。
“怎么突然問這事？”
陳復毅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首先是表現的非常疑惑。
隨即，周正就把今天自己聽到的情況，又給老陳廠長敘述一遍。
“質檢的人？”
陳復毅重復一遍，端起茶杯想要喝口水，方才發現自己的水杯已空。
周正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人，忙起身給老陳廠長倒了杯水，表現得很是恭敬。
實際他也不吃虧，老陳廠長年紀在那兒擺著，再加上又是前廠長，還是自己得力助手的老爹，他這個當晚輩的表現出應有的恭敬是該有的事。
“按理來說質檢的人不該會找紡織廠的麻煩啊，紡織廠各方面的朋友每逢節假我都會安排人送去份禮物，早就已經熟識，現在哪怕不聯系，他們知道是我的產業也應該會照顧兩分。”
陳復毅瞬間想通關節，他確實沒說假話。
他跟那些人來往不是一兩年，有的甚至已經幾十年的老關系，哪能說翻臉就翻臉？
不過周正卻將所有的注意全都放在他最后一句話上，其實他說那么多話，重點也在最后一句。
老陳廠長表明對方是看在是他的產業才會出手幫襯一二，但是現在他已經把紡織廠賣給自己，人家可沒必要白賣給自己這個面子。
“哦，原來如此！”
周正點點頭，只有搞清楚情況，他才好對癥下藥。
不過解鈴還需系鈴人。
一事不煩二主，既然人家之前是看老陳廠長的面子，倒不如想個法讓他出面效果更好。
微微思考片刻，他心里就有些主意了。
陳復毅沒說話，只靜靜地品茶。
客廳在安靜的氛圍下并未保持多長時間。
周正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不知道堅哥現在在哪里高就呢？”
陳復毅眼神中掠過異色，他沒想到周正這么快就反應過來，并且找到自己的軟肋發功。
不得不說，他的興趣被調動起來，對周正接下來的話確實很感興趣。
這個聰明的年輕人會用什么樣的條件打動自己呢？
“不知道陳主任有沒有跟您提起過，去年的時候我在做一個關于動畫片的項目？”
周正像是在打游擊，話題再次轉到別處。
陳復毅點點頭說道：“嗯，有所耳聞。”
他對周正的話更加迷惑，突然提起這事肯定是有的放矢，可他卻聯想不到這項目跟自家兒子能牽扯到什么關聯。
“這項目的目的其實是我想將玩具廠和紡織廠整合起來，如果動畫能爆火，一個動畫形象就夠咱們消化得，要是一個系列呢？”
周正聲音不大，可是聽在陳復毅耳中卻不小。
上游負責創作，中游負責制造，下游負責銷售，三面合一，三足鼎立的情況下對別人的依賴就會降到最小，甚至能達到自產自銷的程度。
陳復毅從未想到過這么多。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年輕人心比這還要大。
“嗯，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想要讓你們拍得那部動畫片爆火有一定難度吧。”
陳復毅一眼就看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三足鼎立，又缺一不可，否則不是胎死腹中就會成為跛子。
“嗯，這確實是我們現在最大的難題。”周正點點頭說道，雖然嘴里口口聲聲說是難題但他臉上卻異常自信，并未露出任何的難色。
“那這又跟我那個沒出息的小子有什么關系？”陳復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相信咱們紡織廠的名頭可不會掛一輩子，以后一定會成為行業內頂尖，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機會上市。”
周正開始滿嘴跑火車，空頭支票。
陳復毅是老狐貍了，怎么可能看不出這是周正在信口胡謅，畢竟那些可都是還沒撇的事。
“未來國內公司整合好，我想送給陳家百分之二的股權，享受分紅權，不得買賣！”
周正此話一出，陳復毅這才了然。
搞了半天，這小子的條件終于開出，看樣子還是給自家那個兒子量身定做，不過現在還是空中樓閣，餡餅再好吃還在天上沒掉下來呢。
他沒注意到周正說的是陳家，而并非單指他陳復毅或者是陳堅，可還包括陳嵐呢。
“呵呵，陳廠長可真是大方啊！”陳復毅笑呵呵說道，可那話里的諷刺意味不是一般的重。
周正搖搖頭絲毫沒有氣惱，目光堅毅，一往無前：“陳廠長不信嗎？”
他這么一問，陳復毅反倒不好再冷嘲熱諷，有失風度。
況且，事在人為。
周正年紀輕輕能取得現在的成就，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一是能力，二是運氣。
能力不缺，運氣更是一頂一，否則就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
他仔細想想，自己答應下來好像也不虧，頂多是給老朋友打個電話討個人情而已。
他卻不知道周正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老陳廠長心下稍安，
“百分之三太少。”
“至多百分之二！”
“最少十。”
“最多百分之二！”
“最少九。”
“最多百分之二！”
“你小子還會不會說點別的？”
“這事對您其實是舉手之勞，我可是要付出的可是真金白銀呀，一個點放在未來最少就是成百成千上萬的價值。”
周正大言不慚地說道。
僅僅一部海綿寶寶的價值就有多大不多贅述，他心里很明白，國內或許不能產生這么大的價值，但放在國外絕對又是能攪風攪雨的存在。
“我現在的舉手之勞，是因為以前已經掏過真金白銀。”陳復毅冷哼一聲說，“算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就百分之五吧。”
說罷，他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等周正反應過來，他已經邁步走到門口。
百分之五！
哪怕是放到現在也不是個小數目，僅僅的制作海綿寶寶的錢和紡織廠的價值加起來，現在這5的比例都足以達到百萬之巨。
老陳廠長一點付出，就想要拿到高回報，天下可沒這么好的事兒。
除非他愿意付出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