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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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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兩年沒見蘭蘭侄女了,長得真是越來越標致了啊。蘭蘭侄女今年有十六歲了吧?”

  “對,再過兩個月就滿十六歲了。”一個中年文士捋著胡須淡淡的笑道。

  “蘇大人年歲似乎也不大啊?我記得應該是十八歲吧?”

  “咦?這么說來蘇大人和蘭蘭的年歲也合適啊?嘖嘖嘖,我這越看越覺得般配。蘇大人一表人才少年英豪前途不可限量。而蘭蘭又是鶴公的嫡親外孫女,長得美若天仙賢良淑德。

  今日金風玉露一相逢,如同冥冥中的天意一般。”

  “張叔——”鶴蘭蘭嬌嗔的叫到。

  “蘇大人,你看蘭蘭怎么樣?還滿意?”沈秋滿臉笑容的追問道。

  蘇牧臉上掛著淡淡微笑,心中頓時了然。蘇牧意在張月明,但鶴柏年卻是意在蘇牧。

  蘇牧要收張月明稍微費點心思,但鶴柏年要收蘇牧是真舍得下血本。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是鶴蘭蘭這樣的絕色美人古往今來怕也是不多的。

  只是手握鶴蘭蘭這樣的資本,竟然布下了這么粗糙的一局?要換了蘇牧操作,肯定會無意間安排一場才子佳人的美麗邂逅。

  只有到雙方情到濃時情難自禁的時候再讓對方獲知佳人的身份,等到那時,就算知道是美人計卻也已經深陷英雄冢之中了。

  這么好的牌,卻被鶴柏年這么直接擺在蘇牧的面前赤裸裸的告訴蘇牧我要施展美人計了。

  是太過自負,還是就這點謀略?要這樣的話蘇牧只能道一聲,啥也不是!

  改天給鶴柏年上一課,美人計是怎么用的。

  “蘇大人怎么不說話了?是心中暗許還是…如果蘇大人有意,我們愿替蘇大人做這個媒…”

  “沈先生,功名未成,何以成家?蘇某尚未及冠,婚姻之事還早,不急。”

  “唉,蘇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功名之事本該在成家之后再去做,現在正是成家立業的好時機啊。

  蘭蘭是鶴公的親外孫女,鶴公名望遠播宇內,與鶴公結親對蘇大人功名也大有幫助,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何樂而不為?”

  “沈先生的意思是,我蘇牧平步青云需借鶴公之名望了?”

  這話一出,沈秋幾人的臉色頓時一變。蘇牧突然的放肆,讓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而這一句放肆,倒也成功打破了僵局。

  放肆有如何?如果不輕狂怎能稱年少?

  蘇牧明明年歲不大,怎么跟個老狐貍一樣油鹽不進呢?看著這張年輕俊俏的臉,真懷疑這張皮囊下面是不是藏著一個老奸巨猾的怪物。

  “唉,玩笑了玩笑了。來,蘇大人,喝酒喝酒!”

  “吃菜吃菜!”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蘇牧這才起身告辭離去。

  期間倒也有幾個金錢商行的一系的女子對蘇牧暗送秋波,不過都被蘇牧輕描淡寫的化去。連鶴蘭蘭的美人計對蘇牧無效,其他人也就雨落池面,濺起點點漣漪再無其他了。

  鶴柏年親自將蘇牧送到門口,如蘇牧來時一般的熱情客氣。只是看向蘇牧的離去的背影,眼眸中多了幾道寒芒。

  本來鶴柏年有意與蘇牧化干戈為玉帛,最好能與蘇牧結個親。以蘇牧的能力潛力,配上自己的嫡親外孫女卻也綽綽有余。

  就算不能結親,至少讓雙方的矛盾點到即止。

  可蘇牧不愧是如傳聞中的那么狂妄,雖然一副儒雅隨和的長相,但卻狂妄自傲到了極點,偏偏還嚴絲合縫油鹽不進。他們稍微進一步做試探,就被蘇牧扎了一嘴。

  飯桌上,無數次交鋒到最后,卻連蘇牧的態度都沒摸清楚。

  蘇牧走后,鶴柏年與一眾旗下的掌柜聚在內堂之中,每一個掌柜都眉頭緊鎖臉上陰晴不定著。

  “蘇牧這態度…太模糊了,要說意在金錢商行吧,卻是矢口否認。而且與我們說話的語氣中沒有過多盛氣凌人之意。

  可要說不是意在我們,卻與我們劃定了清晰的界限,不許我們越雷池半步。看似健談,卻一直在防備著我們。

  更為奇怪的是,除了五環城南域,羅天宇的勢力并未對金錢商行的分布發難。難道真如蘇牧說的那樣,在整理案宗的時候無意中翻到劉偉明的案子?”

  “劉偉明做事向來謹慎,東明商行讓其斬草除根了哪能這么巧?我倒覺得劉偉明今天轉告來的那句話倒更有可能。”

  “你是說…張月明的投名狀?”

  “沒錯,當初劉偉明的案宗是張月明壓下去的,時隔三年,除了當事三人還有誰知曉此事?張月明轉投門庭總得拿出點什么取信羅天宇一方勢力吧?所以出賣了劉偉明。”

  “可如果這樣張月明就該大方承認了,但他至今沒有承認轉投門庭。”

  “這也好說,換了你背叛了落爺敢大聲承認嗎?不怕落爺的家法?鶴公,我覺得我們應該誅殺了張月明以儆效尤。”

  “要不要誅殺張月明不該由我們決定,他是鎮域司線上的人。而且諸位想過沒有,張月明是落爺在五環城南域最后的棋子了。誅殺了他,誰來保證靈米的利益?”

  “鶴公,您說怎么辦?我們一切聽您的。”

  “嗯…”鶴柏年仿佛是剛剛睡醒了一般抬起頭,“那就先靜觀其變吧。”

  以此同時,關押進御衙中的劉偉明猛然間從噩夢之中驚醒。

  瞪著發直的眼睛滿頭大汗的望著頭頂。

  白天,要不是那個藍衣捕快用身體擋下了暗器,他此刻已經死了啊。鶴公不僅要救他,也要殺他。

  如果他還被關押在鎮域司的大牢之中,他還有活命的機會。但現在在御衙的大牢中,他幾乎沒有活命機會了。

  而更讓劉偉明絕望的是,他才恍然察覺對金錢商行一點價值都沒有。無論是威脅還是利益,都沒有。

  千葉染莊雖然是他的,換一個人照樣能做起來。

  他雖然知道不少金錢商行暗中做的見不得人的事情,可他卻沒有半點證據。每一個掌柜只負責獨立的生意,彼此幾乎沒有合作。

  所以對金錢商行來說,自己死了就死了,不會有什么影響。可劉偉明還不想死啊…

  如果此刻,前面出現一個能讓他活命的稻草,劉偉明也會毫不猶豫的抓住。但讓他絕望的是,他的眼前什么都沒有。

  瞪著發直的眼睛,從天黑等到了天亮。

  卯時已過,街道之上人來人往。流動小販,蹲守街邊的小吃攤,還有趕著上工的工人編織出這一幕和諧的城市清晨圖。

  一輛黃包車靈巧的穿梭在人流之中,來到了御衙的門口。

  車上,喬玉珠走下黃包車,從包裹中掏出用紅漆寫下冤字喪服,突然一聲干嚎沖向御衙門口。

  “求青天老爺為我全家做主啊——”

  這一聲干嚎,頓時吸引了走邊百姓的好奇心。就連準備離開的黃包車都頓住了腳步。

  “千葉染莊東家劉偉明,他是披著人皮的惡鬼,貪圖我家東明染莊的變色染料配方,將我爹活活打死…”

  喬玉珠手舉著狀紙,一邊撕心裂肺的哭著一邊一一道出劉偉明的罪名。

  這些罪名哪一條不是令人發指?聽得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群情激奮。

  千葉染莊可不是什么籍籍無名的染莊,作為布染行業的龍頭,又是關系到百姓民生的行業商行可謂家喻戶曉。

  “早就知道千葉染莊不是東西,去年來收我家的布,結果在秤上做手腳,一百斤的布桑麻變成了九十斤。被我發現竟然不僅不知悔改,還對我家男人拳打腳踢。”

  “就是,去年我就是賣給七彩染莊的,任他說的天花亂墜我都不賣千葉染莊。”

  “變色布染啊…難怪這些年變色布價格炒得越來越高,原來變色布成了絕唱了啊。千葉染莊真是壞到頭頂長瘡腳底流膿了。”

  很快,御衙大門被打開,一眾衙役提著棍棒跑出來處理門口的次序。

  “何人在御衙門口大聲喧嘩?”

  “大人,民女身負血海深仇,不白之冤,求大人替民女做主啊——”

  一身官袍的梁啟翰大步來到門口,“你可有狀紙?”

  “有!”

  “狀紙拿來,此案本官接下了,你且回去。如有進展,本官會派人通知于你,你留下住址,隨時等我傳喚。”

  “是!”

  一副認真辦事替百姓排憂解難的態度,讓周圍的百姓紛紛叫好。

  但沒人注意到,在人群之中一個身穿劉府下人服飾的人隱在人群之中對著喬玉珠露出兇惡的眼神。

  清風依斜陽,日近黃昏,張小樓手中提著幾包熟食包裹走過擁擠的人流向家中走去。

  張小樓是張月明同母異父的弟弟,卻沒有和張月明住在一起。而是與老母親一起住在老宅的巷道院落之中。

  原本一開始,張月明是把母親弟弟一起接在家里的,可家中惡妻太過強勢,為了母親身體著想最終將兩人安頓在老宅之中。

  修繕之后每月給銀兩,還買下了兩個女婢貼身伺候。雖說沒能在膝下盡孝,卻也把老夫人安頓的周到。

  無論張月明還是張小樓,都對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

  老夫人時常把滿足掛在嘴邊,唯有兩件事沒有著落讓老夫人一直嘀咕著。一件事是張月明成婚十年無后,另一件就是張小樓也到了適婚年紀沒有婚配。

  還沒走進家門,張小樓便聞到一陣透人心脾的花香,這種香味仿佛有著難以言說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二爺回來了…”女婢連忙迎了上來接過張小樓買回來的熟食。

  “什么東西這么香?”

  “我們隔壁搬來鄰居了,是個白衣姑娘。那姑娘喜歡養花,香味都是那些花散發的。”

  “姑娘?好看么?”張小樓下意識的問道。

  “隔得遠,沒瞧清楚。”女婢微微低頭嗡嗡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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