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丁飛花表情一怔,頓時了然,“也是了,鬼畫子既然服用這種極樂喪命丹豈有不喪命的道理。那你去將鬼畫子的家人控制起來,問明極樂丹從何而獲取。”
“是!”
鬼畫子,原名叫游行之,師從于南派名畫師董成子,少年成名善畫人間富貴花開滿園。
尤其是他畫的觀音像更是傳神非常。
相傳鬼畫子畫的觀音像曾經賣到過十萬兩白銀,就連先帝,也曾非常喜歡他的畫。
后來為了提升畫技而游歷神州,可當看到真實的人間和百姓生活艱難之后,他的世界觀徹底崩潰了。
他所畫的人間富貴,花開滿園不過是他的理想世界。現實的世界到處都是饑餓、病痛、痛苦!
他開始用筆記錄真實的人間。
但真實的人間不是上位者希望看到的人間,尤其是三十年前,先帝命鬼畫子畫一副十二神州圖。當畫冊交上去之后,先帝勃然大怒。
十二幅畫卷中,百姓瘦骨嶙嶙,達官顯貴滿腦肥腸,土地中雜草叢生,路旁竟然還有森森白骨。
“這是朕的神州?這是朕的江山?說是地獄都不為過,難道朕是冥天子?”
鬼畫子被驅逐出京,而后輾轉流落到通天府。
吃了這么大的教訓,鬼畫子還不吸取教訓。既然皇帝說他話的地獄,那他就真的不畫天上人間了,就畫幽冥地獄。
之后,鬼畫子畫風大變,鬼畫子之名因此而得。
三十年過去了,雖然沒有曾經的輝煌,但鬼畫子依舊是大名鼎鼎的鬼畫子。
只是偶爾有傳聞,鬼畫子一生畫鬼太多,晚年被百鬼纏身,無論白天黑夜都鬼氣森森時常發癔癥。
現在看來這哪里是發什么癔癥,而是嗑藥磕多了啊。
蘇牧帶人,敲響了鬼畫子的家門。開門的是個約莫三十上下的中年人,看到蘇牧四人微微一愣。
“五位捕爺,你們又是么?”
“請問這是鬼畫子的府邸吧?”
“家父一個月前就已經仙逝了。”
“是鬼畫子家就懟了,我們有事相詢。”
“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中年男子低聲說道。
“老三,和誰在門口磨嘰呢?今天我把話擱這,這房子我要定了,你要不搬走別怪我這做大哥的不講情面。”
“有外人在呢,話能不能稍候再說?”
“什么外人?就算官老爺在這我也是這個話…”話剛出口,就看到蘇牧四人走來。
“鎮域司?老三,你還先下手為強了?”
“這位也是鬼畫子之子么?”蘇牧對著說話的中年人問道。
“我是家中長子,按法令,長子應繼承八成家產,就算告到府臺大人那里也是這樣。”
“可爹生前已經將家產分過了。”
“可有憑證?爹走的突然,什么遺言都沒留下。既然沒有遺言那就按朝廷法度辦事。幾位捕爺,是不是這個理?”
“是不是這個理是你們的事,我們前來是有事詢問。你們所回答的問題,我都會記錄在案。如果你們有知情不報或故意欺瞞,篡改,胡編的行為,鎮域司決不輕饒!”蘇牧面無表情的冷冷說道。
聽著蘇牧這個語氣,鬼畫子的兩個兒子臉色頓時一變,相識對望的眼中露出慌張。
鎮域司一般不動真格,但一旦動真格還是很讓人畏懼的。從蘇牧的語氣之中,他們聽到了森森的寒意,怕是事情不簡單。
“鬼畫子生前和你們生活在一起?誰負責照料他?誰和他最親近?”
“回捕爺的話,父親生前雖然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但并不與任何人親近。父親獨自一人住在西院落,尤其是近半年整天神神叨叨還自言自語。
有時候我去看望,他竟然指著身邊空無一人出說是他多年好友。父親一生畫鬼太多,晚年被厲鬼纏身不得善終。”
“鬼畫子死的時候可是七竅流血,面目猙獰?”
“捕爺怎么知道的?我們兄弟二人發現爹死狀如此嚇人并未聲張,不該有傳出才是啊。”鬼畫子長子一臉驚訝的問道。
“因為這是中毒身亡的征兆。”
“什么?”鬼畫子的小兒子頓時激動的跳了起來,“你說這是中毒?中毒…爹最后一天的飯食是大哥…是你送去的。
大哥,你竟然…竟然做出這等事?”
“你放屁!我對爹的孝心,天地可鑒。前后服侍爹,我什么時候有過半句怨言?倒是你,每次輪到你伺候爹,你都找各種借口推脫…”
“別吵了!”蘇牧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這是一種極樂喪命丹的毒,服用這種極樂喪命丹會陷入幻境之中無法自拔,一次性過量服用會七竅流血而亡。你們誰知道這極樂喪命丹他從何人手中買到的?”
“大人,您說的極樂喪命丹,可是…極樂丹?”長子突然聲音顫抖的低聲問道,這話一出,小兒子也是臉色一變。
“你倒是聰明!你知道對極樂丹,知情不報的后果。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證明,鬼畫子在服用極樂丹。”
“撲通!”
鬼畫子的長子直接跪了。
小兒子看著大哥跪的這么干脆,也連忙撲通一聲跪下。
“捕爺,我真的不知道啊。平日里,爹都是一個人住,我們兄弟兩就照顧一下他的吃喝,每天到點了去送吃的而已。”
“這樣么?”蘇牧眉頭一皺,“拿他平時有沒有常去的地方,花錢用度什么時候變得特別的快的?”
“這…這…”兩人急得滿頭大汗,“我們爹性格孤僻,不喜歡與生人親近,也就喜歡隔三天去澡堂泡一次澡。
其余時間…要么在院子里曬太陽自言自語,要么在房間里作畫。他怎么會吃極樂丹呢…這不能啊!我爹最狠這種害人的丹藥了。
至于開銷…我就更不知道了。爹有多少錢在他去之前就他自個兒知道,我們豈能知曉?”
“捕爺,我倒想起個事,好像最近半年間…爹賣畫有些頻繁了…”小兒子突然說道,“可當時爹說趁他還在,臉面還在把能出手的都出手了。免得等他走了之后我們把畫賤賣了…”
“半年前么?”蘇牧搓著手指沉思,“這半年,鬼畫子可有和誰頻繁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