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沒有讓蘇牧就等,只過了半個時辰就全部來到了鎮域司門口。
“據可靠消息,在市面上出現了一種含有劇毒的極樂丹,服用過量就會暴斃而亡。這類極樂丹比之前出現的極樂丹危險百倍,所以上峰命我們務必盡快找到極樂丹來源。
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稀少,無異于大海撈針,但就算再困難也必須克服困難找到源頭。”說著,蘇牧掏出梁琪公子經常出沒的地址。
“你們暗中探訪這些地方,如有發現不要打草驚蛇,報告給我。”
“頭,販賣極樂丹是凌遲的重罪啊,他們哪會這么不小心?就算我們去探訪也注定徒勞無功啊。”陳利苦笑的說道。
“要能被這么輕易查到的,前些年都該被刮了,剩下的可都是滑不留手的。”
“那怎么辦?我們掌握的情報也就這些。不過據推測,這個新出來的毒源未必是通天府根深蒂固的那批人。
這批極樂丹的煉制工藝非常原始,所以才蘊含劇毒。由此推測,很有可能是某個鋌而走險的勢力所為。既然是鋌而走險,做事肯定沒有那么專業了,說不準會犯錯露出馬腳。大海撈針也許會有收獲!”
“既然這樣說那就試試吧,萬一真找到線索可是大功一件啊。頭,我交友甚廣,有很多道上混的朋友,要不我向他們打聽打聽如何?”蔣江平連忙說道。
“也好!分頭行動去吧。”
另一邊,一處廢棄的倉庫之外,一聲聲滲人的慘叫聲從倉庫內傳了出來。一輛馬車緩緩的在倉庫門口停下,駕車的壯漢連忙跳下車,跪地趴在馬車車架下。
一只長靴從馬車中探出,踩著那人的后背走下馬車。
倉庫外,幾個勁裝大漢急忙迎了上來,齊齊單膝跪地。
“拜見堂主!”
“都起來吧,招了么?”
“威哥沒到,弟兄們還沒敢問。不管愿不愿意招,先打一頓再說。”
“進去吧!”威哥大步向倉庫走去,進入倉庫,一陣熱氣撲面而來。
此刻已經十月底,但最近幾年一年比一年寒冷,十月底已經凝霜結凍了。外面是寒風刺骨,但倉庫里面卻熱如酷夏。
在倉庫的中央,懸吊著十五六人,就像被掛起的臘腸一般。
每一個人面前,都有一個赤膊的壯漢手執馬鞭不斷的揮舞,每一鞭打在身上,必是皮開肉綻。很多人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連慘叫的聲音都虛弱不可聞。
“堂主。”
“堂主!”
一眾行刑者停下動作紛紛見禮。威哥脫下身上的棉襖,身后一人連忙接住。
威哥徑直走到最前面,一個被打的最狠,傷的最重的刑徒面前。輕輕坐下,一名手下嫻熟的趴下當做凳子。銜接的恰當好處,天衣無縫。
“潑醒他。”威哥輕輕的接過手下遞來的美酒,自己斟了一杯悠然說道。
一桶涼水潑面,刑徒悠然傳醒。
微微發出一聲呻吟,當在看到威哥的時候,眼睛突然間瞪得渾圓,露出不可遏制的驚恐。
“威哥…饒命…威哥,您救救我…這些年,我對威哥您忠心耿耿啊,您一定要救我…”
“小白狼,你跟了我十年了,我就算養一條狗,十年也養出感情了。”威哥感慨萬千的再次仰頭一飲而盡。
“我也想救你,可你特么知道你害死的是誰么?是梁啟翰的獨子!梁啟翰是誰?就是幫主在人家面前也是唯唯諾諾的人物,你特么敢把人家的獨子毒死了?
你不是自己找死啊,你是要拉著整個幫派一起去死啊。你說我怎么救你?我怎么能救你?”
“威哥,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那瓶極樂丹有毒啊…”白狼沙啞的哭著,那哭聲,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你他馬幣的!來歷不明的極樂丹你也敢賣?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威哥一聽這話,氣的頓時挑起,啪啪兩巴掌對著白狼扇下。
“那些丹藥哪來的?”
“是馬五,馬五賣給我的,馬五說他從一個富貴人家偷來的。我看過了,確實是極樂丹無疑。我沒想到這是毒丹啊,在咱們的地盤,難道還有別的極樂丹不成?
一瓶十三顆,我花八兩銀子收了…然后轉賣了出去。可我沒想到這批貨就這么巧落在梁公子手里啊,還吃死了…”
“為了貪那幾十兩銀子,闖出這么大的禍事!就因為你,幫派要蒙受多大的損失,多少弟兄因為你喪命?你想過沒有?
我沒辦法救你了,兄弟一場我讓他們下手利索點。”
“威哥,看在白狼跟了你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放過我家人?殺我一個行么?”
看著白狼哀求的眼神,威哥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我早和你說過,出來混的,就別有家室,連累別人還坑了自己,你卻不!幫派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你覺得你全家能活命?別傻了。”
“威哥!”
“哎!兄弟一場,阿峰,送他一程。”
“威哥,求求你,給我留個,留個后吧…威哥…威哥…”
威哥轉身,向倉庫外走去。
“其他人,鞭殺,包括他們的家人,能賣錢的賣錢,不能賣錢的殺!”
“是!”
一聲聲凄厲慘叫再次傳了出來,威哥坐上馬車緩緩離開。
寧靜的夜,蘇牧身形如幽靈一般消失在院落之中。
之前因為實力不濟,蘇牧不敢主動調查泊水幫。現在已經突破八品修為,也是時候試試泊水幫的深淺了。恰巧又接了極樂丹的案子,更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蘇城既然臥底泊水幫調查極樂丹,泊水幫肯定和極樂丹有牽連。
欠缺的,只是證據而已。
只可惜,蘇城并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否則就好辦多了。
蘇城之前跟的老大叫水哥,在南里街一代沒什么名聲。根據蘇牧的暗中觀察,水哥負責漁港,幾乎壟斷了南域的水產業。
在水哥的上頭是泊水幫威震堂堂主秦威。
泊水幫不同于其他的幫派勢力般散沙。雖然以義氣為紐帶連接幫眾,但泊水幫等級制度森嚴,幫規紀律嚴明,賞罰分明,是無數青年男兒理想的報效去處。
換位思考,如果泊水幫不是站在鎮域司的對立面,蘇牧一開始也覺得混泊水幫是在這個世道安身立命的正道之一。
甚至很多底層的青年都和曾經的蘇牧有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