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水,時光荏苒,百年匆匆過。
百年來,三界出奇的平靜,各方沉寂,萬物復蘇,日漸繁榮。
三界之外兜率宮的那盤棋依然在下,如火如荼。
仿佛這三界沉浮,與那四人完全無關。
四人皆臉色凝重,沒有多余的話語,全神貫注下著一盤棋。
看其架勢,似乎還要在下上百年。
這一年,地仙界大旱,各地修仙者紛紛施法降雨,但雨根本降不下來。
甚至,各大龍王也出動了,但那雨水似乎焊在了云層中,始終落不下來。
土地干裂,寸草不生。
虛空中,那輪大日照耀地仙界,整個地仙界宛如火爐,蒸烤眾生。
各處民不聊生,餓殍遍野,枯骨滿地。
天庭連下十三道御令,要求降雨,各大龍王法器都摔壞了,但遲遲不見一滴雨水降下。
一年時間,地仙界凡人死傷無數,流民四起,各處逃荒。
各大道統紛紛推算,但天機混亂,沒有絲毫結果。
也是這一年,地仙界妖魔四起,天災人禍不斷,地仙界凡人間大亂。
有仙將上稟玉帝,玉帝聞言,派太白金星下界調查,無果。
半年后,整個地仙界暴亂,無數凡人推到了龍王廟,山神土地廟,仙界各大仙君的廟都被推倒。
此時,天庭終于重視了,玉帝親在走出南天門,動用仙界至寶進行推演。
依然無果。
但在蒼茫天機之內,玉帝感覺到一股妖云壓頂,肉眼不可見,哪怕是天眼也看不到。
只是借助推演之力,感覺到了那股妖云的存在。
玉帝臉色凝重起來,你股妖云氣勢驚天,隱藏與時空深處,若不深度推演,根本就感覺不到。
這讓他心中發慌,感覺三界將有大亂。
“傳令下去,天庭所有仙兵仙將做好準備,三界將有大亂。”
這一日,地仙界無名山脈內,眾多凡人在天災的影響下進入深山。
或打獵充饑,或挖草根野果充饑。
此時,有妖氣彌漫山間,一位身穿長袍的青年出現在山脈間。
那青年俊朗不凡,雙目明亮,散發妖異光芒。
他很俊俏,嘴角微微翹起,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他立于一座山巔,衣袍在微風下獵獵作響。
青年望向山下眾多流民,渾身有瑩瑩光芒綻放。
“那是誰?”眾多流民滿臉驚訝,望著山巔的青年,雙目中盡是震驚。
雖然他們是凡人,但也能夠看出,那青年絕對不是凡俗。
“蒼天已死,哪管他人死活。”那青年望著下方眾多流民,朗聲開口。
“你們需要食物,他們給不了你,你們需要雨水,他們依然給不了你。”
“這樣的蒼天,要其何用?敬其何用?”
青年雙目懾人,朗聲道。
眾多流民臉色大變,上天對他們來說乃是高高在上,心中敬畏無比。
雖然天災人禍不斷,有激進者一怒之下拆了各大廟宇。
但對于蒼天,他們依然敬而遠之。
此時這青年的話雖然讓他們產生了共鳴,但卻沒人敢附和。
他們望著那青年,有老者開口道:“年輕人,老朽知道你不是凡人,但你不讓我們敬天,我們又當如何?”
“敬我!”那青年大喝。
聞言,眾人臉色大變,皆面露駭然的望著那年輕人。
“你能給我們什么?”
“我能剛給你們想要的。”
青年面露自信,他大手一揮,一股恐怖的力量彌漫而出。
頓時,眾人手中都出現了食物,有白花花的饅頭,也有香溢四方的燒雞。
“食物,食物…”眾人眼都綠了,他們望著憑空出現在手中的食物,一個個驚喜不已。
“你們要食物,我便給你們食物,你們要雨水,那我便給你們雨水。”
說著,那青年再次揮手。
頓時,虛空變換,烏云壓頂,有驚雷現世,整個蒼穹都被濃郁的陰云密布。
轟隆隆!
虛空中雷霆蔓延,緊接著,豆大的雨點開始滴落。
只是片刻間,虛空便降下傾盆大雨,沖刷著久旱的土地。
“雨…下雨了!”眾人渾身顫抖,興奮地幾乎哭出了聲。
這一日,天庭眾仙,各海龍王都沒能降下的雨水,終于下來了。
所有人皆望向山之顛的那位年輕人,他們滿臉虔誠,向著他頂禮膜拜。
“神明,這才是真正的神明。”有人高呼,顫抖不已。
所有人早已經將蒼天后土忘到了腦后,開始叩拜那青年。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帝天。”
說罷,那身影漸漸淡了,消散在虛空中。
對于這些凡人來說,什么仙神妖佛,那都是浮云。
誰若是能讓他們吃飽肚子,生活美滿安康,他們便信誰。
至于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他們一概不管,命都快沒了,還管信奉的是誰?
此地的異象自然引起了三界的關注。
地仙界所有發生旱災的地方都下起了傾盆大雨。
在那些逃荒的人群中,一個名字漸漸傳開,幾乎成為了神話。
那便是,帝天。
帝天之名,在他們心中,似乎比玉皇大帝與如來都讓他們尊敬。
在他們最危難的時候,快要餓死在荒野之時。
是帝天賜予他們糧食,賜予他們生的希望。
三界震動,尤其是天庭。
玉帝龍顏大怒。
他天庭眾多仙人施法降雨都沒有成功。
后又連降十三道御令,命四大龍王降雨,但都沒能降下雨來。
怎么今天偏偏就下雨了呢?
他派人調查過了,說是一個叫帝天的年輕人降下的雨。
這讓他憤怒,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竟然藐視天庭,讓他天庭的顏面無處安放。
“查,將這叫帝天的人查出來。”玉帝開始發號施令。
他甚至懷疑,之前天庭眾仙一直降不下雨,會不會就是這個叫帝天的人搞得鬼。
而且,他所降雨之處,那里的凡人百姓,竟然都不在敬仰佛道兩門,而是轉而敬仰帝天。
這對天庭與佛門來說并不是好事,氣運流逝太快。
佛門靈山,如來臉色凝重,當他聽說此事之后,忍不住搖頭嘆息。
地府之亂還沒平叛,如今地仙界竟然再起事端。
那個名叫帝天的年輕人很神秘,他曾推演,但根本沒有絲毫蹤跡。
也就是說,那名叫帝天的年輕人身上,絕對有遮掩天機的東西。
或者說,對方的實力不在他之下,以他的道行推演,根本推演不出。
“最近多事之秋,我佛門弟子不可妄加干涉地仙界之事。”如來傳下法旨。
此時此刻,陰間太陰山,平心娘娘臉色凝重,他望向浩瀚的陰間大地,雙目深處有一絲擔憂。
“娘娘,你是有什么心事嗎?”冥河老祖恭敬道。
“冥河,我地府的大劫將至。”平心娘娘輕聲道。
聞言,冥河老祖臉色一變,他猛然望向平心娘娘,低沉道:“娘娘,你是說地仙界之事?”
“對!等了無數年,幾個量劫過去了,而屬于我地府的劫難即將降臨。”
“娘娘,有那么嚴重?”
“地仙界天機一亂,妖族即將降世。”
“妖族?”冥河老祖目光一縮。
“是妖族天庭的余孽嗎?”
“是妖族天庭,但不是余孽,一些故人并沒有真正的消亡。”
平心娘娘面露擔憂,她目光深淵,緩緩道:“當年一戰,我巫族與妖族死傷慘重,大能隕落不計其數。”
“十二巫祖皆隕落,只剩下我一個化身為輪回,就連那妖族兩位大帝也銷聲匿跡。”
“但我知道,他們絕對沒有真正的死亡,就算真正死亡,他們的真靈也斷不會消散,終有一天,他們會回來的。”
“我準備了幾個量劫,如今終于等到了。”平心娘娘聲音低沉,緩緩開口。
冥河老祖心中不平靜,他經歷過那個時代,自然深知那個時代的恐怖。
就連這浩瀚洪荒,都被巫妖兩族打崩了,化為幾塊大陸。
當年他雖然已成準圣,但根本沒敢參與那幾大量劫。
要不然,他恐怕也活不到這個時代。
“娘娘,當如何應對?”冥河老祖凝重道。
“此時尚早,距離他們真正降臨,還需要點時間,希望楊玄能夠再有進步吧。”
冥河老祖點頭,他心中越發恐懼,對楊玄的恐懼。
他沒想到平心娘娘對楊玄竟然如此看重,哪怕是面對接下來的大劫,竟然也要仰仗楊玄。
“娘娘,您的本尊…”
“暫時出不來,那幾位當年為了封印我付出了大代價,不過也間接幫了我一個忙,借助他們的封印之力,我才得以聚集楊玄的殘靈。”
“什么?聚集楊玄殘靈?”冥河老祖大驚失色。
對與楊玄,哪怕是他也看不透,更是推演不出絲毫。
沒想到他竟然是殘靈輪回。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一絲殘靈竟然都已經恐怖成這樣了?
“娘娘,楊玄他…”冥河老祖已經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關于他之事,不必多問。”平心娘娘并沒有解釋,而是目光平移,望向酆都城。
她目光深邃銳利,似乎透過了酆都城,看到了盤膝坐在密室內的楊玄。
楊玄雙眼微閉,渾身散發瑩瑩光芒,陰氣與血氣融合,化為陰陽二氣,流轉全身。
他體內血流轟鳴,流動間宛如千軍萬馬在奔騰,轟隆隆作響。
他肉身恐怖,寸寸晶瑩,散發寶光,夾雜著縷縷陰氣,讓人心生敬畏。
此時,楊玄突然睜開雙眼,他感覺自己的修為再次變得強大。
百年來,他不斷地嘗試突破修為,但是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斬尸成圣!
豈是那么容易。
而且他連一尸都沒有斬去,又何談斬三尸。
不過楊玄心中也明白,如今他缺少的是一個契機。
除卻肉身,自身修為早已經達到大羅金仙圓滿,進無可進。
只有成功斬去一尸,他才方能有大突破。
只不過這一尸,又豈是那么容易能夠斬去的。
直到此刻,他都找不到方向。
楊玄起身,走出酆都殿,向著閻王殿走去。
閉關百年,不知道三界有沒有什么大事發生。
他剛一走出酆都殿,便感覺酆都城內有一股異樣。
似乎每個鬼差都很緊張,在忙碌著什么。
楊玄雙目一縮,他向著一位急匆匆趕路的陰兵揮了揮手。
那陰兵抬頭,當看到楊玄之時,臉色一變,一路小跑走了過來。
“酆都帝,您出關了?”那陰兵向楊玄施禮。
“我且問你,三界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楊玄點了點頭,低沉道。
“啟稟酆都帝,近年來,地仙界惡鬼當道,霍亂世間,我地府游神都隕落不少。”
那陰兵臉色凝重,急促道。
聞言,楊玄目光一縮,怎么平白無故冒出這么多惡鬼來?
“詳細說來。”楊玄感覺此事沒那么簡單。
“是!”那陰兵將他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近年來,地仙界天災連連,民不聊生,妖魔鬼怪頻繁出沒,越演越烈,一些下葬多年的陳年老尸,竟然自棺材內爬了出來,古尸通靈,霍亂世間。”
“不只有惡鬼作亂,妖魔也復蘇了,整個地仙界都處于一片水深火熱當中。”
“而佛門緊鎖山門,就連他們的道統都荒廢了,天庭倒是派出天兵天將下界捉妖,但不知為何,半年前突然退兵。”
“我地府的山神土地皆苦不堪言,請求我地府出兵降妖。”
“但我地府只管陰物,管不了活物啊,因此,仍有很多妖魔在陽間作亂。”
那陰兵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他清了一下嗓子,繼續道:“十殿閻王雖然不想管地仙界之事,但終究是要將那些惡鬼抓回來。”
楊玄聞言,眉頭緊蹙,他始終感覺此事詭異。
地仙界妖魔鬼怪作亂,各地恐慌,民不聊生。
這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在操縱著這一切。
要不然不可能同時復蘇那么多妖魔鬼怪。
但這個時候,佛門竟然緊鎖山門,置之不理,這很不正常。
天庭更是在這危機的時候退兵了,這讓楊玄不太明白。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當是傳教的好時候,只要稍微給點恩惠,那些凡人便會感恩戴德。
這可是爭奪氣運的好時候啊。
但這兩教竟然很默契的都不出手了。
這到底是為什么?
楊玄臉色凝重,隨后轉身向著閻王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