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和張巡撫坐在堂前飲茶,方小檀上前屈膝行禮:“張大人大駕光臨,下人多有招待不周,還請海涵。”
張巡撫哈哈大笑:“客氣了,早就聽聞方家長女是一名世間罕有的才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方小檀輕笑低頭:“張大人過獎了,小檀愧不敢當。”
張巡撫笑著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后,沉默良久沒有開口,目光偶爾掃過林凡,欲言又止。
方小檀察覺到張巡撫有話想和林凡說,但似乎又有些難于開口,于是再次屈膝行禮:“張大人,府中還有些雜事要辦理,請容民女告退。”
張巡撫點了點頭:“好,方姑娘請便。”
方小檀點了點頭,隨后向左右仆人遞了個眼色,帶著眾人離去,屋子里只剩下林凡和張巡撫,以及張巡撫的一群手下。
張巡撫嘆了口氣:“這方姑娘果然聰明過人,難怪如此年輕就能執掌方家這么大的生意。”
林凡端起茶喝了一口:“張大人有話但講無妨。”
張巡撫愣了下,隨后再度開口:“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想求林先生幫一個忙。”
林凡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張大人還是有求而來:“張大人有何事,不妨直說。”
張巡撫嘆了一口氣,臉色變得有些晦暗:“實不相瞞,我最近…得了一種怪病,遍尋醫藥無解,甚是無奈。”
林凡眉頭微皺,這張大人的病為什么不去找醫生,反而來找自己?
“張大人得的是什么病,是否可詳細說明。”
張巡撫看了看左右:“這個病就在我身上,你一看便知。”
張巡撫望向左右服侍的隨從:“你們都退下去,在門口守著,無關人等不要進來。”
隨從們紛紛退出到大堂之外,廳中只剩下林凡和張巡撫兩人。
張巡撫這次站起身來,伸手解開身上的官服,把長袍脫掉后拉開上衣,顯出胸腹位置。
林凡定睛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
在張巡撫腰部位置有一大圈青色的印記,足有一尺寬,里面的皮膚呈現湛青色,片片龜裂宛如鱗片。
一眼望去,就宛如有一條青色的巨蛇纏在張巡撫的腰部!
張巡撫把衣服放下,穿好官服后重新坐下:“這蛇紋瘡三日前突然出現,開始只有一指寬,但一到夜晚便伴隨奇癢不停長大,我找了杭州府數位名醫診治,都是束手無策。”
“后來有一位游方大夫說,這不是普通額蛇紋瘡,是妖物下的咒,必須有法力高深之人才可將其驅除。”
張巡撫望向林凡:“我本來已經是一籌莫展,但是突然間收到李大哥的信,得知你斬妖除魔的事跡,這才趕來金華城求助。”
林凡點了點頭,沉吟不語。
之前以為這張巡撫只是受李穆之托來促成婚事,但看來并不僅如此,這張巡撫自己也有一副小九九。
不過想來也正常,畢竟巡撫是地方大員,怎么可能因為一封信就突然騎馬奔襲百多里,趕來金華城就為了一杯喜酒。
林凡伸手摸了摸下巴:“這蛇紋瘡的確有妖氣散溢,這種咒術并不常見,施咒的妖物恐怕不簡單,張大人最近可曾遇到什么特別的事情?”
張巡撫面露思索之色,隨后搖了搖頭:“最近幾個月來都是風平浪靜,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啊。”
林凡心中自然是不信,這種蛇紋瘡是妖物用自身精元化咒而成,極為耗損修為,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可能用這么厲害的手段。
就在這時,方小檀帶著王棟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張巡撫近前盈盈一禮:“張大人蒞臨,府中蓬蓽生輝,我已經讓下人們去準備晚宴,大人晚上就留在方府用膳吧。”
張巡撫嘆了一口氣:“吃飯是小事,關鍵是這病,林先生一定要想辦法幫我治好,不然我真的生不如死啊!”
方小檀微微一驚,她這時才知道張巡撫來找林凡原來是為了治病。
這蛇紋瘡是什么?
治病怎么不去找大夫,林凡他是書生啊!
林凡開口:“張大人,蛇紋瘡非比尋常,第一次中咒時應該會有些端倪,你再仔細想想當時的事情。”
張巡撫呃了一聲:“第一次發作是三日前的夜里,當時我在睡夢中夢到有一條巨大的青蛇把我攔腰纏住,第二日早上醒來,身上便出現這蛇紋瘡了。”
林凡眉頭微皺,是蛇妖,而且修為不淺,這可有些棘手。
杭州府,蛇妖…
林凡心中突然一動,想起當初從許仙處得到的那幾枚溫髓丹里面含有蛇涎的成份,就是蛇妖留下的。
這一次的蛇妖,和之前幫許仙煉制溫髓丹的蛇妖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林凡望向張巡撫:“我知道杭州府有一位名醫,姓許名仙,張大人可有去找他看過這蛇紋瘡?”
“這…”
張巡撫臉色變了變,隨后開口:“那位許大夫最近被我抓起來了。”
林凡微微一驚,連方小檀都吃驚不小:“許大夫被抓起來了,為什么?”
方小檀在蘭若寺時曾和許仙有過數面之緣,知道許仙為人和善而且心地非常善良,這種人怎么會被官府抓起來?
林凡開口追問:“許大夫犯了什么事,為何要把他抓起來。”
張巡撫哎了一聲:“我也不想抓他,這件事還要從頭說起。”
“一個月前杭州府的府庫丟了一批庫銀,大概有一千兩,雖然數目不大,但這畢竟是官府的庫銀,不能有絲毫差池。”
“于是我便命人在杭州府各地嚴查,不久后差人在保安堂藥店中找到了帶有官印的庫銀,許仙身為保安堂的掌柜自然脫不了干系,于是就被抓回了衙門。”
方小檀在一側開口:“大人,我曾與許大夫有數面之緣,他心地善良一心治病救人,絕不可能去做這種作奸犯科之事。”
“而且官府的庫銀看守十分嚴密,許仙只是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偷得到。”
張巡撫咂了咂嘴:“我當初也是這么想的,多半是盜庫銀之人在保安堂買了東西才把庫銀留在了藥店中,只要許仙回想起是誰來買的藥材,就算撇清干系了。”
“但是許仙完全想不起這銀子是從何處來的,我無奈之下只有先把他關在了衙門里,等能夠有證據證明他的清白后再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