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今天就走?”趙元曦來到了陶知命的宅子,兩個人一起坐在庭院中新挖的泳池畔曬著太陽。
陶知命點了點頭:“既然事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就得到霓虹,和那個陶雅人好好聊一聊,調整一下布置了。沒想到這次出來,最大的收獲竟然在這里。”
趙元曦心里有點古怪:“這個是最大的收獲嗎?”
“怎么不是?”陶知命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志向的。我搞那么多事,只不過是為了做資本布置,在各地建立利益網。雖然現在霓虹的次元文化、wander
dance和香島這邊的影視音像公司像是我純粹愛玩,而且好有個機會收羅各色的女人,但你知道的。”
“…是挺像的。”
“女人嘛,多體驗一些當然也有趣。”陶知命悠然躺在躺椅上,“你和我不同,你這樣我也是很欣賞的。但是不管怎么說,既然有機會更早一點進入真正的媒體圈,我就得好好想想怎么借助陶雅人來做這件事了。”
“那個陶雅人,真的像你說的是那樣的身份?”趙元曦有點不敢相信,“他們有那么長遠的策略?”
陶知命輕笑道:“自從報紙、廣播、電視臺這樣的東西出現以后,媒體就是個很微妙的東西了。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香島的各種小報和娛樂雜志,逮著某個女明星的私事和丑事一頓報道,后果就很明顯。西方那幫人是最早開始玩媒體的,他們最清楚這里面的道道,還有它的威力。陶雅人的身份你不用懷疑了,因為我是已經資格知道他們存在的人。”
趙元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這么說,我得在香島盡快找到幾個志同道合,對媒體又很懂的人了。”
“倒沒有那么復雜。”陶知命目光一閃,“這方面,我懂。大方向還是不變,從日常生活吃喝玩樂的方面入手。也不急,我要用個三五年的時間打下這個基礎。”
趙元曦擔憂地問:“現在同時張羅的事太多了,你忙得過來嗎?”
“還好啊。”陶知命好整以暇地說,“霓虹那邊,不管是什么北海道的開發計劃,還是東京的游艇母港,又或者這邊的游艇母港這些事,主要都是房地產這一塊炒一炒。我把著大方向,聯系著最頂層的資源,無非是在運作跟大錢有關的事。”
“霓虹那邊也要收購一個錄像帶租賃公司的話…”
“我定目標,控制著資源,發展得怎么樣,有人肯花精力的。我只是需要在某些方面,能夠先打下比較好的基礎,又不追求在那個領域做到什么極致。放心吧,等過個三五年,其他不相干的東西該甩的甩了,套現之后,我創立的產業就都目標明確了。”
陶知命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香島這邊這些事,記住我們的主要目的就行。我只需要到了89年左右的時間點,能夠有理由在香島加大各種投入就行。你跟李家他們的溝通,把握這個目的。他們想要利用我,沒關系,給我多大的盤子我都敢接,只要他們拿得出足夠的對等條件。這次陶雅人給我創造的機會,讓我多了一個借口。明年開始,有了私人飛機我會常來。”
和趙元曦、陳玉琪一起吃了一頓家宴之后,陶知命就啟程回了東京。
一出機場,前來迎接的入江雄太就說道:“再不回來,會社里的大家都有點撐不住了。”
“怎么了?”陶知命有點奇怪,“也沒告訴我有什么大事啊。”
“記者啊!”入江雄太無奈地說道,“舞廳里,會社大樓那邊,天天都有記者去。沒發現我又戴墨鏡出來了嗎?也都盯著我呢!”
陶知命給逗笑了:“原來是因為這個才戴墨鏡。”
“是啊。”入江雄太無奈地說道,“我作為yakuza,怎么成為舞廳經理的事,都被報道出來了…”
“這么有趣嗎?等我回去看看怎么寫的。”陶知命一邊樂得不行,一邊開始聯系陶雅人。
先回的家里,放好行李看了看孩子,陶知命又去了一趟上田家。
上田正裕看著他帶來的兩個人,聽他說完確認了一下:“讓他們也到霓虹航空接受培訓?”
陶知命點了點頭:“還有,平常也可以跟著您去道館,學學本事,學學霓虹語。霓虹這邊也有很多產業,以后敏夫他和雄太負責霓虹這邊,他們負責香島那邊。”
“明白了。倒是你…準備好應對接下來的媒體采訪了嗎?大家都在等待你出現。”
“專訪個鬼。”陶知命淡淡地說,“我事情多的是,時尚盛典都沒幾天了。”
他又過去看了一下上田夏納,最后笑瞇瞇地說道:“晚上等我回來。”
“今天到這邊來嗎?”上田夏納有點欣喜,本來以為他今天和那個陶星野呆在一起的,畢竟是他的孩子,而且這次出去了很多天。
“嗯,不會很晚的。”
陶知命今天其實什么事也沒有安排,他只需要到小野寺財富那邊關注一下現在的行情。
黑色星期一將近,陶知命既然遇到了香島無線電視臺的事情,當然得把這件事考慮在內。
他特地跟陸雁說買她股份的事放到月底,就是準備趁這個機會搞得大一點。
見到了川崎一郎和工藤常樂,陶知命就吩咐道:“特地留意一下香島的股市,留意其中一支成分股。”
香島在這次黑色星期一的影像中,股市休整了4天才重新開盤,但仍舊止不住跌勢。無線電視臺母公司的股票,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人拋售。
有利家的3,如果再從陶雅人那邊多要一點罌資和米資手上的股份,再加上到時從股市上掃入的流通股,也許陶知命可以通過這種盤內加盤外的交易,突然變成持股總比例達到15甚至更多的股東。
香島眾多富豪,手上也或多或少有一些無線電視臺的股份。在圍繞香島的那些計劃里,陶知命后面如果以此為條件,還可以更進一步。
將一些屁股歪了的,或者騎墻的人手中的股份攏回來,邵毅夫固然會恐慌,因為不清楚自己的立場,但這才好坦誠布公地看一看他的戰略和目標是什么。
此時此刻,三重野復和鈴木俊二也都知道陶知命回來了。
“打個電話看看吧。”鈴木俊二對著秘書說道,“就說他出去一趟,不知道是否又臨時邀請了什么新的人物來參加那個盛典,我想見見他。”
說完他就繼續坐在辦公桌后,看著面前的地圖和其他資料。
陶知命離開的這段時間,東京時尚盛典在穩步地籌備,財團們卻又繼國鐵改革之后,一起盯上了東京這次的副都心計劃。
緊急經濟對策里那么多的公共建設投入資金,東京都廳掌握了其中很大一筆。
眼下,這些資金的去向都將因這次副都心的建設計劃而發生微妙的變化。
鈴木俊二不得不和陶知命面談一下,因為住友、三井、三菱之外,森大廈集團和西武集團似乎也有意參與進來。
而陶知命…他不僅是最開始提出鈴木俊二心中這個想法的人,還對整件事的推動提出了可行的解決方案,現在又牽涉到堤義明與住友間關于怎么合作的關鍵:臺場地塊的整合,陶知命究竟能不能拿出近2000億円拿下位于西北角的那一部分,讓其他各方肯放心地看好臺場的未來,真正行動起來。
現在,他又多了一個頭銜:全球最年輕的億萬富豪。
霓虹人已經為此振奮驕傲了好幾天啊,此時似乎是最好的將東京未來的完美藍圖向大家展示的時候,遇到的阻力肯定是最小的。
畢竟如果東京有希望成為全球最繁華的大都市的話,光這個名號就足以讓人熱血沸騰。
七大副都心環繞,各有特色,那是怎樣一幅美妙的圖景?
鈴木俊二也不得不承認,這么多財團和不動產大會社愿意參與副都心建設的機會,絕無僅有。
甚至堪稱可以在未來兩三年里就見到成果,到那時,自己仍舊可以謀求下一屆的連任!
“知事大人,陶君表示…剛剛回來,時差加上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詢問您能不能改到明天?”
鈴木俊二皺了皺眉,想了一下就說道:“我親自與他通話。”
陶知命很無奈,接通電話之后就說道:“鈴木大人,我以為您明天的日程不緊張的,真的需要今天就見面說一下嗎?”
“是啊,給陶君添麻煩了。”鈴木俊二在電話里滿是笑意,也認真地說,“一周多的時間環球一趟,確實十分辛苦,我是知道的。但臺場臨海副都心這件事,陶君應該也是十分關心的吧?時間晚一點見面也沒關系。”
陶知命不知道以他的高齡是怎么這么精力旺盛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就嘗試著問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到上田家見面怎么樣?”
“可以!陶君那邊,大概什么時候會忙完?”
“既然鈴木大人提出了晚餐時見面的想法,那還是不耽擱鈴木大人其他的安排吧,我把會社這邊的事務迅速處理一下,就請鈴木大人赴一下家宴吧。”
鈴木俊二心里很舒坦了,覺得他充分重視自己,笑著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之后就對秘書板著臉說道:“是不是與他聯絡的時候口吻有問題?不要因為我的身份,就對他用吩咐的語氣!”
秘書心里委屈,我難道不懂嗎?哪里有?
但他還是彎著腰說道:“萬分抱歉,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鈴木俊二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才說道:“去上田君家里赴家宴的話,準備一份禮物吧。去我家里將那柄快刀取來。”
接到陶知命電話的上田家,一下子就開始異常忙碌起來。
東京都的知事要來赴家宴,上田晴子只能趕緊聯絡別人,運送更多更新鮮的食材過來。
然后又擔心地對上田正裕說道:“鈴木大人過來,要有相陪照料的人吧?總不能讓夏納…”
上田正裕皺著眉:“又不是料亭,需要人坐在旁邊倒酒嗎?”
“…總不能失了禮數。”上田晴子開口道,“不如讓千代醬…”
“住口!”上田正裕立刻搖了搖頭,“讓她為鈴木桑倒酒,大郎那孩子會怎么想!”
“這…有什么問題嗎?”
上田正裕皺著眉,只能說道:“晚上一定是要談事情的,而且這么緊迫,一定都是些很重要的話題,不必有女人在場。”
他是想說,青田桑告訴他,南云千代在那一晚已經與陶知命有了關系。現在,那孩子被陶知命帶到了東京來培訓著,只怕陶知命對她是開始看重了。
以上田正裕對陶知命的了解,那小子其實非常驕傲,不會喜歡讓自己的女人去伺候別人。
何況南云千代的存在,上田正裕自己都覺得暗自慚愧,怎么能在這樣的場合讓陶知命清楚地發現自己居然拜托了青田桑這件事呢?
上田晴子卻比他想得開多了:“就算不需要在場照料你們的談話…但夏納現在懷了孩子,這么長的時間不能…不如讓他知道千代醬與我們的關系也行。”
上田正裕頭痛無比,無奈地嘆道:“當初就不該聽了你的建議,向青田桑暗示這一點,實在是…”
“既然選擇了認可他,就只能鞏固這份羈絆了啊!”上田晴子反而偷笑道,“也不知道你們兩個在這方面完全不同的男子漢,是怎么能夠彼此認可的。”
“夏納她…”上田正裕有點難以啟齒地問道。
“大郎去國外的時候,千代醬不是過來和夏納聊得很好嗎?她還擔心自己壞的是女孩,所以…”
上田正裕惆悵不已:“你們怎么就都想辦法放縱他了…”
“你能管束住他嗎?”上田晴子啐了一句,“像他這樣這么年輕就成為世界知名的男人,而且一點都不回避這一點的家伙,又能有什么好的辦法讓他將最多的心思放在夏納身上?今天將這么重要的家宴安排到這里,已經讓我很意外了。夏納也懷了孩子,雖然你們商量好的等有孩子繼承上田之名才成婚,但如果真的是女孩,就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這么多年,如果發生了什么變故呢?”
“…聽你的,聽你的!你聯絡那孩子吧!”上田正裕心里煩,耍劍去了。
于是等陶知命來到上田家,看到喜滋滋的南云千代過來幫他掛衣服換鞋之后,不禁愕然看著上田正裕:“千代怎么在這里?”
上田正裕心里尷尬,臉卻板著:“和鈴木大人有事要談,去料亭不行嗎?”
“家宴多好啊,而且有主場優勢。”陶知命瞅著他,“給家里添麻煩了嗎?和鈴木知事建立起友誼的話,對上田家也好處多多吧?”
上田正裕垮著個臉,總之就是不高興的樣子。
陶知命看了看南云千代,再看了看從廚房那邊過來的上田晴子,總算明白了過來。
上田家現在對他在女人方面的“肆意妄為”,真的是突破想象般“寬容”了啊,居然就這么直白地喊到了家里來。
于是氣氛有點莫名起來,上田晴子說道:“你們先談一談啊,等下鈴木大人來了,有些事情該有對策,心里有個準備。”
上田正裕就說道:“邊練劍邊說!”
陶知命無語,合著你自己干出來的好事,現在社死了就要砍我?
他只能感慨霓虹人真奇妙,越是傳統的家庭思維越奇妙。
他的眼神古怪,上田正裕就砍得更猛了。
陶知命被砍了幾竹刀就不干了:“師父,您下手這么重忍心嗎?我繞了地球一圈回來,本來就很勞累,虛弱!”
上田正裕瞅著他,心想你這小子出去一趟,不知道又是怎樣精彩過來的,這勞累虛弱是因為繞了地球一圈嗎?
要不是你這家伙這么放縱,我至于做出這樣的事嗎?
“爸爸!”女兒嗔怪的一聲喊就讓他破防了,憋悶地提著竹刀,一個人去坐在了走廊上。
陶知命看著站在一起的上田夏納和南云千代,恰到好處地帶著一絲尷尬和疑惑問道:“這到底是…”
上田夏納只能無奈地橫了他一眼,然后對南云千代說道:“千代,去幫大郎放一下熱水吧。鈴木大人來了的話,不能失態才是。”
“嗯,夏納姐姐!”南云千代噠噠噠地去衛生間了。
“她…怎么在家里?”陶知命過去訕訕問道。
上田夏納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裝得很厲害的樣子:“你也不要小瞧我!”
陶知命無語,我小瞧你什么?小瞧你建立聯盟的“長遠布局”?
你這是用力地在鼓勵我啊!
上輩子只聽說,霓虹女人甚至可能在懷孕期間,為丈夫準備去風俗店的錢;現在倒好,這已經是一副準備了隨房丫頭的架勢。
真難以想象這就是以前那個驕傲的大小姐啊,現在簡直…太人性化了。
陶知命心里得意得很,但還是先好好哄了哄她。
老丈人這頓打挨就挨了,有夏納這樣“通情達理”的正牌夫人,感覺未來越來越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