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起飛,向著洞爺湖的方向去了。
陶然號悠然航行在南浦灣中,甲板上,中森明菜和坂井泉水一起倚靠著護欄,抬頭看著漸漸變小的直升機。
“發什么呆呢?”中森明菜笑著把頭伸過去,擋在坂井泉水眼前。
她的頭發已經重新留長,還燙了小小的波浪。清瘦的臉上明眸皓齒,嘴角都是笑意。
坂井泉水低下頭,抿著嘴搖了搖頭:“看海呀。”
中森明菜同樣抿嘴微笑了一下,然后放松地抬頭瞇著眼感受了一下陽光的溫度,然后突然開口:“像是做夢一樣啊。”
“誒?”坂井泉水不懂。
“泉水,你和鈴,曾經很熟悉吧?”
“…鈴。”坂井泉水不知道她為什么提起這個,“最開始的時候…很佩服她。后來隱退之后,她也并沒有把我當做朋友,經常聯系。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
中森明菜想起鈴講的遭遇,安慰了一句:“她有很特別的經歷,在她的世界里,大概陶君就是全部。知道嗎?《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這首歌,真正的原唱其實是鈴。那是陶君專門為她寫的。”
坂井泉水愕然轉頭,這件事她從來都不知道。
中森明菜伸出了手,將手腕上的紅繩結拉開了一點:“當時,是wander
dance正式營業的第一天。那天晚上…”
在這遼闊又悠遠的海灣上,中森明菜很坦然地講起了當時的事。
坂井泉水這才知道,她跟陶知命在之前就有這樣一個淵源。
“…在準備第一屆北海道音樂節的時候,想要唱那首歌,結果又被家人背叛,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中森明菜唏噓地嘆了一口氣,“真丟臉啊。陶君以影響音樂節舉辦的名義,帶著理惠醬到我家里,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頓。”
“…這事,我聽理惠醬說過。”坂井泉水有點尷尬,不過聽別人親口述說糗事,感覺又很特別。
“是啊!”中森明菜恨恨地說道,“‘你可別因此愛上我,你不是我的菜!’真是太無禮了,又很狂妄!”
坂井泉水懵了,她只知道有這件事,不知道這些細節。
看著坂井泉水聽呆了的表情,中森明菜又噗嗤一笑:“然后又說:‘我無恥,我臉皮厚,我沒禮貌。’非常希望我能夠罵回去一樣。”
說完就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大海的氣息,放松無比地說道:“真的做到了呢,泉水。他說期待我有一天能拿自己的傷疤開玩笑。”
坂井泉水對這樣性格明亮、內心強大的人總有一種特別的羨慕,看她能從當時那種陰郁的狀態變成現在這樣,由衷地說道:“明菜姐姐,你真厲害!”
“所以,你也不要認輸啊!”中森明菜對她笑著眨了眨眼睛。
坂井泉水心里一突,不知道她特地這么說是有什么用意。
“停在原地,是很可怕的。”中森明菜目光迷離起來,“不能邁出那一步的話,情緒就會慢慢越纏越密,織成繭,遮蔽所有光明。泉水啊…”
“…嗯?”
中森明菜沒有看她,自顧自地說道:“我也稍微聽說了一些事。只是想對你說,不論往哪個方向走,開始邁出那一步吧。我覺得,他讓你不要認輸,不管你是不向他認輸,還是不向自己的心認輸,都是好的。他只是不想看到你總是生活在這樣孤獨又迷茫的狀態里。”
坂井泉水低著頭很尷尬,果然說的是這件事。
“別向他認輸!”中森明菜賊賊笑起來,“要不然那家伙的自我感覺就更好了!要不,我們在一起怎么樣?”
坂井泉水臉色驟紅:“誒?開什么玩笑?”
“我是說成為朋友啦!”中森明菜很坦然地笑著,“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
中森明菜挽起她的胳膊靠在一起,微笑著說:“其實,我確實已經愛上他了。但是呢,這次可不準備再成為弱點了。”
然后立刻氣鼓鼓:“而且既然說了什么我不是他的菜這種話,我才不會讓他知道這件事!我也是很驕傲的!”
接著悄悄對她叮囑著:“我們都一樣。不是一心一意的愛,我們不要!”
坂井泉水怔怔看著她,這是真話嗎?
但是樣子好可愛…
中森明菜的眼神明亮:“所以你就算喜歡他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喜歡他的人可太多了。現在我們有共同的秘密了,要不要成為真正的朋友?”
“…我們一直是朋友啊。”
“好!”中森明菜笑嘻嘻地牽著她,“我們就一起嫁給音樂嘛!”
坂井泉水哭笑不得,說什么胡話…
等陶知命去了一趟洞爺湖,正兒八經簽約接收了堤義明在北海道南浦灣畔的那些產業,回到陶然號就感覺有那么一點不對勁了。
中森明菜跟坂井泉水老是手拉著手在面前晃來晃去,還總是交頭接耳。
當然都是中森明菜比較活躍,不知道她老是對坂井泉水說什么,就搞得坂井泉水尷尬又臉紅。
“干什么呢?”
陶知命何等的觀察力?
感覺到異常,徑直開口了:“干嘛呢你們兩個?新歌練習好了嗎?”
中森明菜昂然反駁:“我那兩首都是老歌,泉水也只用練習一首新歌,她沒問題的!不是度假嗎?”
“度假就去玩啊,船這么大,為什么要打擾我看新聞?”
也許是船上的氣氛經過這些天已經太輕松了,會長大人在此,還總在衛星電視前面晃了晃去,成何體統!
看到陶知命很不忿的模樣,中森明菜突然低了低頭咬著牙咧嘴瞇起眼笑起來,抬頭又認真說道:“為什么只有我沒有新歌?這也不能怪我啊!”
陶知命歪了歪頭看著她:真是因為這個?
中森明菜的腦袋微微有點晃,但微微昂著下巴有點倔強。
坂井泉水則完全進入了觀察鞋尖狀態,不知道是不是摳地板。
“…你認真的嗎?”陶知命問。
“當然認真的!”中森明菜穿過坂井泉水的胳膊一挽,有點膽怯但又像是鼓起勇氣一樣,“至少…要跟泉水一樣。我們是…wander
star兩大歌姬嘛!”
陶知命皺著眉,然后揮手:“知道了知道了,等我看完新聞再說!跟幾兆円的生意有關呢!”
坂井泉水率先動了腳,然后也悄悄看了看電視。
上面在放跟興業銀行有關的新聞。
出了這個休息艙室她才呼出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這樣要求也太無禮了吧…”
“怕…怕什么!”中森明菜拍著心口,“我們…是現在專輯賣得最好的,怎么能浪費我們的影響力呢?反正我也要新歌!”
房間里,陶知命倒沒有真的被打擾什么。真有什么大事,他哪里需要通過電視新聞去了解?
他只是出于好奇,這兩人變得比之前親密了很多的模樣,而且特意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
按坂井泉水這兩年來的情況,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就算在一些大型場合遇到,也完全是社員面對會長的禮儀。
中森明菜要新歌,為什么又要拽著坂井泉水?還像是當面指責他偏心一樣。
過了一會,陶知命就先把宮澤理惠喊來了。
“今天我去洞爺湖,明菜姐姐和泉水姐姐之間發生了什么?”
年齡最小的宮澤理惠是從十三四歲就在wander
star里“長大”的,算是團寵。
而且,她跟中森明菜、坂井泉水都各有淵源,屬于誰都不會抗拒的妹妹。
在陶知命面前,宮澤理惠站得很乖巧:“我不知道啊,一直在跟飛鳥姐姐、千代姐姐一起練習那首歌!”
“這樣啊。”陶知命順嘴問道,“怎么樣?能唱好嗎?”
宮澤理惠有點緊張:“我一定會努力的!”
陶知命笑了笑:“真的不去見一見媽媽?”
“…既然不是繞著北海道航行,專門去的話就太遠了。而且,擔心歌唱不好…”
“也沒多遠,想去就去。”陶知命對她說道,“去跟雄太說一下,讓他安排直升機送你過去吧,明天再回來。南浦灣這里距離禮文島,直升機一兩個小時就到了。”
“真的嗎?”宮澤理惠眼睛一亮,“那…我可以跟飛鳥姐姐、千代姐姐一起去嗎?”
“…你們想一起去就去唄。”
“但千代姐姐…”宮澤理惠有點囁喏,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陶知命覺得好笑,說得好像每天晚上都需要南云千代陪一樣:“她也想去的話就去!啰嗦什么!”
宮澤理惠肯定是不會擅自提出跟她們一起去的,肯定是那兩人聽她聊起來了,也想去看看。
得到了陶知命的允許,宮澤理惠興高采烈地走了。
果然沒過多久,加好油的直升機就再次起飛,帶著她們三人往北飛去。
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喝著果汁的中森明菜和坂井泉水是看到了她們登機的,于是中森明菜眼睛一亮:“他的心情應該不錯!理惠醬想去看看媽媽,被允許了!”
“…他也從來沒有禁止理惠醬去看媽媽啊。”
“嘖嘖嘖。”中森明菜轉頭調侃地看著她,“怎么辦才好,心里還是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
坂井泉水有點窘:“只是說事實,跟我的感覺有什么關系…”
中森明菜也不做評價,眼里帶著笑意用吸管喝著果汁。
在船上悠閑地聊著天,心情很放松。
但過了一會,中森明菜忽然腦袋一動,靜靜地聽著船艙里的聲音。
用心聽了一會,她欣喜地站起來:“是新的旋律!這么短的時間?還會早就創作過的?快走!”
宴會廳里,秋元康人麻了。
怎么突然又拿來一首新歌?
“…鼓的節奏再快一點,像這樣…現在開始柔和起來,只用keyboard…”
中森明菜和坂井泉水走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在那邊表達他對編曲的想法。
這柔和階段的旋律讓中森明菜兩眼發亮,微微張著嘴很期待。
秋元康看見了她,就干脆把剛才音樂制作團隊手寫的曲譜和歌詞遞給了她。
中森明菜彎了彎腰接了過來,只見名字是《a
為什么是xx?
正常的話,應該是a
誘之類才對。
“…這個部分,用一段小提琴試試。”陶知命背對著她,又說著。
等那邊會社里的樂手按照他的要求試了試,低頭看旋律和歌詞的中森明菜耳朵又被抓走了。
那邊顯然還在嘗試著這首歌的編曲,中森明菜聽了一下,繼續專心看起來。
為什么哭泣?
為什么迷惑?
為什么裹足不前?
請告訴我。
什么時候才會長大?
要當小孩到什么時候?
我從哪里而來,
又該去往何處。
我沒有棲身之所,無處可尋。
不知道未來是否值得期待。
大家總說我是個堅強的孩子。
總是夸我懂事要我別哭哭啼啼。
一點都不希望聽到這樣的話。
所以總假裝懵懂不解。
你為什么笑?
為什么陪伴我?
又為什么離開我?
請告訴我…
中森明菜呆呆地看著這首歌,腦子里有了簡單的旋律,搭配著這個歌詞,有點明白為什么叫for
xx了。
既可以是for
誘,又可以是for
真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歌詞,這是剛才自己提出來之后他臨時創作的嗎?不可能吧!
中森明菜抿著嘴,很不可思議地將那張紙遞給坂井泉水看,然后就靜靜注視著那邊捏著下巴點著頭跟秋元康他們商議編曲的陶知命。
是不是有要求的話,就會被滿足呢?
還是只有在這一次出海“度假”的機會里是這樣呢?
坂井泉水看完了歌詞,耳朵里聽著旋律,情不自禁地往那邊看了看。
既然前方只是背影,她也就大著膽子呆呆地看了一陣。
一轉頭,就看到中森明菜精致的側臉。她的眼睛中,有像海一樣深邃的情緒。
平常總那么可愛、又那么有才華的明菜姐姐,又有誰不喜歡呢?
但他卻明說“你不是我的菜。”
低下頭的坂井泉水,恍惚之間想起當時那一趟乘坐著私人飛機的旅行。
看他去洞爺湖,為什么會發呆?
因為當時和他一起,在那邊吃了一份牛奶布丁啊。
還有那一句“抱歉,是我冒昧了”。
看來,只是因為覺得像明菜和自己這樣對純凈感情有憧憬和堅持的人,他不想要傷害而已。
除非,是像鈴和千代那樣自己愿意,而且會因為所做出來的選擇而由衷開心才行。
“好了!試著完整來一遍!”
陶知命一聲令下,那邊正式開始了。
聽著充滿力量又有起伏轉著的旋律,還有旁邊中森明菜輕聲的跟唱,坂井泉水忽然覺得內心漸漸清晰起來。
這幾天的行程里,他一直跟大家一起玩著,包括嘻嘻哈哈唱那首《一笑懸命》。
他的內心是足夠強大的,與當初有關的事,一點都沒影響到他的情緒。
坂井泉水不知道他有沒有在什么夜深人靜的時候,像自己一樣想起對方,然后沉默下來。
但是他的這首《不要認輸》,坂井泉水覺得就像是他寫給自己的,只有無比懂自己的人,才會寫出像這樣一首歌。
明菜說得對,應該早點走出現在的狀態。
“…我一度想著,讓你達成自己的愿望就好,讓你在我看得見到的地方,成功地、榮耀地、快樂地生活著就好…”
“…自己會給你帶來的,也許痛苦會遠多于快樂…”
“…既然已經確信身邊有一份對我很珍愛的感情,我還怎么能夠無視呢?”
當時他說過的話,坂井泉水全部都記得。
他的內心是足夠強大的,能夠做到讓感情這種事只在他心里占很小很小的部分。
想著這兩年來他的做法,坂井泉水忽然釋然了。
說起來很奇怪,既有些因為他沒有鍥而不舍地要得到自己而難免失望,又感激他對自己的這份克制。
第一次時,那個忍不住上前來想要認識她的人是他。
那天,已經有了幾個女人卻仍舊對她表白感情的也是他。
現在,和自己保持了兩年會長與社員距離的還是他。
這么多的情緒在心頭轉動著,等陶知命聽完了點著頭,轉身問道:“怎么樣?”
問的應該是中森明菜,但是坂井泉水兩年來第一次直視著他的眼睛,微笑著說道:“很好聽!”
陶知命愣了一下,中森明菜也吃驚地看著她。
看著坂井泉水的笑臉,陶知命只略微錯愕了一下,就灑然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對中森明菜說道:“好了,把《stay
gold》換成這首了,你跟秋元君他們一起試唱練習吧。”
“誒?你不指導一下嗎?”看他要往外走,中森明菜趕緊問道。
“是你的話,有什么好指導的?我覺得好的情緒表達已經在編曲里了,你要是有別的想法也可跟他們商量著改。”陶知命調侃著,“wander
star兩大歌姬之一嘛!相信你的實力哦!”
中森明菜喜獲新歌,又知道他這調侃是真心,因此開心地笑瞇了眼。
然后看到坂井泉水居然主動跟了過去,中森明菜再次有點吃驚。
難道我也學會了開導人的能力?
對于坂井泉水破天荒地單獨跟過來這種事,陶知命同樣沒有料到,之前那個對視就屬于兩年來頭一次了。
“陶君…”坂井泉水站在他面前,稱呼也都變了。
看到陶知命難得有點局促的模樣,坂井泉水又輕輕笑了笑:“很…意外?”
“…你說呢?”陶知命不太適應她這么“勇”的樣子,“你不會是也不想唱老歌吧?你們兩個怎么回事?爭起來了?”
他當然知道不是這樣,但現在感覺挺尷尬的。
坂井泉水搖了搖頭。
甲板上,夜里的海風輕輕地吹拂著。
不知道為什么,坂井泉水難得地生出一絲調皮的心思,笑起來對他說道:“我…要嫁人了。”
陶知命果然呆了一下,眼神極為錯愕,然后就問道:“誰啊?怎么沒聽說…”
坂井泉水靜靜地看著他。
陶知命回過神來,她也不像是要用這種事情試探一下他反應的那種性格。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陶知命沉默了一下問道:“是真的想好了嗎?”
他既沒有安排什么人總是盯著坂井泉水,也沒有交代秋元康他們定期匯報什么。坂井泉水如果真交了男朋友,也是合理的。
只聽坂井泉水認真說道:“想好了。”
陶知命收起心里的一點小情緒笑了起來:“那恭喜你了,婚期確定了的話,會社會專門奉上一份禮物的。”
坂井泉水搖了搖頭:“沒有婚禮的。”
“沒有…”陶知命一皺眉頭,“難道是因為擔心影響事業?但這也太草率了…”
“不是的。”坂井泉水得逞了一般抿嘴笑起來,“準備和明菜姐姐一起,嫁給音樂。”
陶知命人麻了。
居然有被坂井泉水捉弄的一天?
坂井泉水做到這樣似乎就極限了,說出口就彎腰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頭問:“陶君,為什么要一年進行四次體檢這么多啊?”
看著她的眼睛,陶知命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想之后只能說:“當然是希望會社里的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你給我回來,一起嫁給音樂是什么意思?”
“因為都喜歡音樂啊。”坂井泉水沒有聽話地走過去,說完就抬手揮了揮,“晚安,陶君。”
說完竟一直看著他。
燈下兩人隔了幾米,就這樣彼此看著。
陶知命驟然搖了搖頭,隨后笑著說道:“晚安,泉水。”
坂井泉水也笑了起來,彎了彎腰轉身去了宴會廳。
那一天晚上,是緒方桑代替他跟自己說的晚安。
今天,親耳聽到了。
坂井泉水喜歡這些天船上的感覺。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會長,而是像個普通的同齡人一樣玩鬧。
坂井泉水不是要徹底做出什么選擇,單純只是像明菜姐姐說的那樣,先從現在這種狀態里走出來。
不然的話,就算一年體檢四次,因為心情總是糾結在一起的話,還是會患上什么病吧?
甲板上的陶知命心里古怪異常。
什么叫一起嫁給音樂?
今天這突然的勇是因為什么?
她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財團戰爭中運籌帷幄的陶知命,忽然頭大起來。
霓虹怎么到處都是謎語人!
委婉的文化太折騰人了。
慢慢往自己的主人艙室走去,陶知命忽然頓住了腳步。
特地在這種氣氛里告訴自己,她跟明菜都喜歡音樂,決定一起嫁給音樂,難道說…
橘勢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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