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百米長的陶然號早已是東京灣的一景,自從陶知命登臨“神位”、兵不血刃地解決了那場“金權交易”的風波后,泡沫時代頂峰的霓虹人有錢沒處花,租用陶然號出海炫富就成了頂級富豪們的一大樂趣。
當然了,只有陶知命和他的朋友不用的時間,才開放租用。日期都是不固定的,得提前排隊。
這個隊值得排,因為陶知命每每會親自帶領交接、能見上十幾分鐘甚至半個小時,能和他“加深友誼”?
從年初開始到現在,一直往下跌的霓虹股市,更放大了這種需求。
人人都知道,陶知命被大藏省“管得很嚴”,不能公開亂說什么。但私底下聊聊天,得到點暗示,這總可以吧?
于是天上會的會員已經越來越多,而且門檻極高。
元旦跨年當天的1500萬円船票,從后面看來竟是最低的了。畢竟,此時此刻的東京,一套不大的兩居室都得上億円。有套小房子就能加入這個頂級圈子的話,那還怎么顯格?
收益也是很明顯的,陶知命并沒有通過小野寺財富給他們設計什么產品,而是通過知名信托,還有一個設立在米國那邊、由前原玖美奈和深谷梨子負責運作的海外基金讓他們認購份額。
每月的收益匯報,只是點對點地告訴他們。一個個嚴守著保密協議,整日里樂得不行。
和那些虧損嚴重的人兩相對比,這天上會可加入得太值了。
今天,是10月18日陶知命的生日。去年這天,他在陶然號上舉辦了婚宴,隨后就暴發了《周刊文春》對他的攻擊事件。
一年過去了,陶然號安然無恙。
游艇母港今天再次封鎖起來,這自然是他又特別的客人們需要招待。
天上會的會員們羨慕不已。盡管他們知道自己加入了一個小圈子,但圈子里的人,沒有一個是真正夠分量、百億円以上的。以陶知命百億米元級別的身家,天上會之上,必定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小圈子。
那個小圈子,已經不需要通過天上會這種形式來運作了。他們彼此之間,必定是緊密的合作伙伴或者密友,屬于隨時能湊在一起閑聊、玩樂的人。
甚至必然包括一些政界要人,這是肯定的,誰都心知肚明。
霓虹人對真正強者的情緒,是很復雜的。
所以盡管許多人都清楚,金權交易必定是存在的。但既然他能在那種頂層較量中安然脫身,那就證明了他的實力比攻擊方想象的還要更強。
這樣的人在地位穩固的時候,收獲的便只有崇拜。當然,也可能有窺視。
于是陶然號先行離港了,除了陶知命本人,還有木下秀風、上田正裕這樣根本不用避諱與他有密切交往的人,窺視的人并沒有看到今天還會有誰接受他的宴請。
這就是陶然號這個級別的游艇設立了直升機停機坪的好處。
許多人白天還得公開露面,暫時悠哉悠哉享受秋日暖陽的,只有陶知命等數人。
“這么說,我們不用再假裝被流放了?”安齋善衛聽了他說的話,驚喜莫名。
“什么叫流放啊…”陶知命聽得笑起來,“你們一個去了米國,一個在歐洲,那都肩負著財團下一步海外布局的重任啊!”
自從三井、住友退出三友投資銀行,安齋善衛和野島達雄表面上就因為之前的事,在財團內的重要地位被降低,外放到了海外去打理財團基本盤以外的事。
近一年來,他們其實不輕松。因為海外的資產和業務需要在他們的主持下,通過復雜的架構完成重組,而且已經悄悄地重新成立了各自的控股公司。
幾個人沒有留在頂層甲板,而是一個個都坐在更穩當的主甲板上。
“時機真的成熟了?”野島達雄也關心地問道,“霓虹股指跌到了2萬點以下,但不動產市場還沒有到拐點。”
“提前準備。”陶知命抱著小兒子逗著,“想要不動產市場開始跌,等到土地融資限定的效果真正起來,再加一記重錘,那就非常快。”
安齋善衛和野島達雄也是信息通暢的,面面相覷后就問:“地價稅?”
陶知命點了點頭:“實際上,NHK已經連續在9月份,連續五晚都播出了有關土地問題的特別節目。‘地價是可以下跌的、土地稅制需要改革’,這是為計劃推出的土地法和進一步的稅制改革做鋪墊。這一次的稅制改革,真正伸向了有不動資產的富人。”
之前消費稅的引入,被認為是揮刀向普通老百姓,這也造成了民自黨支持率的不斷下降。
眾議院年初的選舉中,民自黨在全部512席的席位中,再次丟掉了9席。眼下286席已經距離穩定多數的271席,只多出區區15席了,處境堪憂。
更要命的是,由于之前的里庫路特事件等諸多丑聞,民自黨也被迫開始和在野黨談判,討論眾議院這個最高權限的議院此后的選制度該怎么改革。
不用細究,對于已經執政多年的這一方來說,只要是大改動,總不免要重新適應;況且是很被動地得開始這個改革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這樣的話,改革完成之后的新選舉,會演變成什么樣就很難說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方面出于抑制地價的大義名分,二來也是為了爭取選票,這才已經開始討論地價稅這么一個大殺器。
簡而言之,就是只要持有不動產,后面都得多出一塊稅,不論是拿著土地沒開發的,還是炒房手握多套房的,甚至是租地權的所有者。
風聲鶴唳,野島達雄嘆道:“這么說,不動產價格真的要開始到拐點了。”
“土地融資限定的政策頒布后,這本就是遲早的事。”陶知命不以為意地說道。
“那今天的主題到底是…”安齋善衛問道。
陶知命微微一笑:“幫助大家下定決心,以及,幫三重野總裁說服大家。”
“什么?他也會來?”安齋善衛驚了,“那家伙可是一直認為財富分配的差距太大,我們財團是…”
“是垃圾?”陶知命調侃了一句,大搖其頭,“不不不,三重野桑可并不是狂熱的人,他的目的,僅僅只是央行應該更獨立一點。當然了,在他看來,只知道選票的政客和只知道盈利的財團,很多人對金融的認識也確實是垃圾。”
“…”安齋善衛有點不自在了,“他真的會來?幫他說服大家,難道…是竹上大人、海部大人等全體都會來?”
“不然呢?你以為只是我的生日趴體?”陶知命瞪了瞪眼,“不要一驚一乍的,嚇壞我兒子。”
看著陶知命哄著他兒子,已經把天國之門的投資款收回來的木下秀風最為輕松,樂呵呵地調侃:“上田君,等這家伙會說話了,他是稱呼次郎為哥哥,還是舅舅?”
上田正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你閑的嗎?要不要練練劍?
“喊什么都好!”陶知命舉著剛出生不久的陶明智,“今天晚上,聽老爸怎么上課!”
才幾個月大的陶明智笑哈哈地張開了嘴,咿呀有聲。
他這么個小不點能聽個鬼?難道還抱著孩子在場?太失禮了吧?
上田正裕越發覺得離譜了。
當初還想砍掉橋本太郎這樣幾個中堅力量,禍水東引讓巖崎藏之介吃不了兜著走,順便拯救一下被利欲熏心的財團裹挾了的國民的。
現在,女婿卻已經跟他們一起密謀,有點狼狽為奸的味道了。
好在今天晚上應該會有一個答案的,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辦到真正解決問題,讓霓虹也有一個體面的未來。
這就是他也想來聽聽的原因。
入夜之后,三重野復在最后整理著裝。
福井俊秀站在他身后:“陶會長安排的直升機已經在最上大廈的樓頂等著了。”
三重野復點了點頭,眼底始終有一分疑惑。
邀請是宮澤喜二發出的,提供場地的卻是陶大郎。他和宮澤喜二,不是不對付嗎?
正因為巖崎家掀起了對陶大郎的攻擊,橋本太郎才妥協辭職。
只不過,那是一個很好的一步棋。橋本大郎只接任了大藏大臣數月,在那之前的整個泡沫經濟階段和霓虹股市開始崩潰的階段,承擔壓力最大的都是宮澤喜二。
因丑聞下臺,又憑政商斗爭重新上臺的他,也缺了那份堅決壓制自己的底氣。
“如果他要私下跟我協商,為什么要拉上這么敏感的陶大郎呢?”三重野復問了一句。
福井俊秀會意地回答:“做了一些調查,有一件事值得關注。巖崎龍之介收了個婿養子,原名山根橫久,是陶會長在東大時劍道社的骨干社員,和當時擔任副社長的上田家小姐也認識。當時,報紙上還報道過這件事。”
三重野復點了點頭,聽他繼續說。
“1月份,巖崎の屋認購了天國之門的兩層樓;上個月,巖崎の屋認購了堤會長那邊大崎新城的部分不動產。經辦人,正是巖崎橫久。而上個月底,巖崎の屋卻將大崎新城那邊認購的不動產,委托給了知命信托。”
三重野復皺了皺眉:“你是說,巖崎家和陶大郎,不僅在之前重新講和了,其實還一直在合作?”
“沒錯。”福井俊秀語氣很肯定,“堤會長那邊,最近密切地接觸著很多從股市中抽離的金融會社。雖然關系錯綜復雜,但是以第一勸銀、芙蓉、三和的資金為主。而第一勸銀的崛川信彥,目前和陶會長關系越來越密切。他們高木常務的女兒一直呆在陶會長另一個同學植野洋介的身邊,這在關西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家伙…超出想象的能搞事啊,怪不得之前度過了那次危機。”三重野復有點感嘆,“2個月賺到100億円這種事…如果不是他那個時候真的沒有進入任何人的視野,真難以想象他沒有依托內幕。長信銀行和野村證券那邊,證據真的無懈可擊?”
“確實如此。”福井俊秀表情古怪,“大藏省公布調查結果的細節后,各家新聞社已經將當時的事情全部做了調查采訪。陶會長當時參加各個會社的說明會所填寫的個人簡歷、日期,和長信銀行、野村證券的賬目,每一筆都對得上。會社參觀說明會的日期那么長,他簡直就把那件事當做工作在做。”
“通過參加會社參觀說明會拿禮金,現在也是人盡皆知的手段了。不過能以那些資金為基礎,短短2個月就…”三重野復搖了搖頭,“真是既因為失態、丟掉了東大的體面;又因為才能卓越、讓東大的聲譽更隆了。”
這些小細節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這種金融之神一般的能力。
“俊秀,這一年來,他真的沒有再通過小野寺財富大幅獲利?”
“已經是上市會社了,小野寺財富的經營數據都會定時披露。”福井俊秀停頓了一下,隨后說道,“他肯定還有隱秘的資金,但是大藏省的聯合調查組,對他個人的調查結果…怎么說呢?實在難以想象有人做得這么滴水不漏。當時還是學生的他,怎么就能把會社和個人的稅務等問題,做得那么規范呢?他個人納稅的狀況,雖然也有利用法律規則合理規避的做法,但真找不出一點毛病…”
三重野復最后理了理領帶,轉身說道:“出發吧。不管今晚是什么狀況,但他大概不會再像參加那些會議一樣,裝作無可奈何不發表見解了。”
福井俊秀幫他提著包,跟在后面說道:“我聯絡過山本教授了,他說他確實也收到了陶會長的邀請。”
三重野復的嘴角翹起來:“有趣,難道說,今天晚上是一場辯論?但是要說服我,可沒有那么容易啊!”
夜色深重,BravoAir的直升機,還有其他足夠分量的人自己的私人直升機,開始從不同的方向往東京灣的外海飛去。
陶然號的艦橋上,入江雄太一臉嚴肅地站在那里,監管著船員團隊的操作。
這么多架次的直升機,要通過特別的通信頻道和這邊聯系,安排降落和離開的順序。茫茫大海上小小的陶然號,竟變得像機場塔臺一樣繁忙。
船員團隊根本不知道來的是什么人,只知道今天是老板的生日趴體。
能以這種需要掩人耳目參加老板生日趴體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大人物。
所以盡管不知道確切的名字,卻萬不能掉以輕心。
而心知肚明的入江雄太更清楚:這又像之前那一次了,船翻了就是要霓虹命的事。好在這次的船大了很多,安全感倍增。
植野洋介站在頂層甲板的停機坪旁邊,一個個地迎接著陸續到來的人。
高木仁八的女兒在底部的船艙那邊,跟上田夏納他們一起“加深情誼”。
她們不會出現,她們在碼頭那邊登船,只是要給有心人一個印象:這是陶知命的家庭和密友聚會,慶賀生日。
這么多政壇要人和四個財團的大佬,全部聚到了一起,會是極為轟動的新聞。
又一架直升機飛到了陶然號的上空,植野洋介伸手擋在額頭前,抬頭看了看。
停機坪周圍的地燈亮著,直升機上的燈也在閃爍,緩緩下降。
這是個技術活,但架勢直升機的,都足夠有經驗。
以海部俊等人的安保規格,植野洋介之前甚至已經看到了盤旋過一陣的反潛直升機,還有在周圍警戒過一陣的艦船。
這么說,這次的會面,甚至有些特別部門已經知道了。
他有點心驚膽顫,消息不需要保密嗎?還是說,公開也沒關系,又或者這是絕對能夠信任的力量?
直升機緩緩停穩了,發動機根本沒有關。
植野洋介往前走了兩步,緒方敏夫已經彎著腰快步地上前,幫忙拉開艙門了。
看到直升機上下來的人,植野洋介再上前兩步彎下腰:“晚上好,三重野大人,福井桑。”
三重野復站在那欠了欠身,然后先往船艙中走,離開停機坪的范圍。
頃刻間,直升機已經再次起飛離開。
風小了些,三重野復這才細細打量了一下這船上的陳設和風光,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愧是耗資2億米元的超級游艇啊。”
“…失禮了。”植野洋介說道,“會長正在陪同其他已經到的客人,不能親自來迎接。兩位,這邊請。”
三重野復微笑著點了點頭,隨意地問道:“已經有哪些客人到了?宮澤大臣到了嗎?”
“是的…”植野洋介邊走邊說,“除了宮澤大人,海部大人、竹上大人、安倍大人、橋本大人都到了。另外還有金信丸桑、宇野宗右桑、住友成彌桑、三井真一郎桑、巖崎龍之介桑、崛川信彥桑…”
聽他像報菜名一般地介紹起已經到場的人,三重野復的腳步不由得都放緩了一些,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身后的福井俊秀,更是壓抑不住震驚。
山本顯人那樣的人物就不說了,這么多人都到場的話,這哪里還像是大藏省和霓虹銀行要私底下協調某些政策節奏的陣仗?
這豈不是說,民自黨內各大派系已經齊聚一堂了?
還要加上四大財團的重要人物,以及霓虹銀行的總裁,這是要做什么?
三重野復的神色也不僅凝重起來。霓虹銀行法理上歸大藏省管,他跟上司嗆嗆聲,這沒什么。
但和整個內閣面對面,尤其是整個內閣背后真正的整個各大派系大佬,三重野復也不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宮澤喜二只說要非常坦誠地交換一下意見,可沒說帶著這么多幫手!
三重野復一下子危機感十足。從去年12月17日上任,到今天10月18日,十個月來的所作所為,難道要引起他們的集體打壓了嗎?
在他的著力引導下,霓虹銀行成為了為霓虹經濟真心著想的一方,而大藏省和內閣卻因為金權交織在一起,不斷放任經濟過熱,放大著社會的財富差距,成為了不顧國民福祉的強權象征。
今天選擇在這茫茫大海上相聚,難道他們敢冒著損害霓虹銀行法理基礎的風險,逼迫自己放棄一貫的立場?
三重野復的執拗勁冒了起來,竟昂首挺秀,鋒芒畢露地往里走去。
人越多越好,今天晚上,那就辯個清楚吧!
一路往里走,他也顧不上欣賞陶然號上雅致但奢侈的裝飾了。
只是到了一個主甲板上之后,才看到前方的宴會廳。
是在宴會的場合,故作輕松地提起那些最核心的話題嗎?難道不是會議桌的兩側,更能人多勢眾地向自己施加壓力?
守在門口的人推開了門,植野洋介欠了欠身:“兩位,我先失陪了,還有人需要迎接。”
“…有勞了。”三重野復鄭重地點了點頭,就舉步往前。
里面,已經聽得到一些帶著笑意的交談聲,氣氛似乎比較輕松。
看到三重野復進來,里面安靜了下來,目光齊聚。
陶知命站了起來往這邊走,隨后欠身微笑道:“三重野桑、福井桑,不能親自迎接,倍感失禮。”
“陶會長言重了。”三重野復沒有托大,回禮后就看向屋子里或坐或站的那些人們。
“都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了。那么,就不再介紹了,大家有些人一直忙于工作還沒有用餐,我們這就開始吧。”
三重野復疑惑地看著他,植野洋介不是說還有人沒到嗎?這就開始了?
陶知命招呼了一下之后,房間里早已被擺好的案幾前,魚貫而入的服務員們端著分好的餐進來。不管用餐過沒有,面前都有一份。
三重野復已經和諸人一一見禮,就壓抑著疑惑先坐了下來。
陶知命灑然一笑:“不好意思了,雖然是我的生日宴,但簡陋了一些。不過,食材都是非常棒的,還是值得品嘗。”
高木仁八坐在很末尾的位置,心里直呼乖乖。
今天的陣勢,沒有田中榮和木島元一,沒有陶家的人和那個米國人,但更加離譜了。
山本顯人、森泰吉郎同樣倍感離譜:把這么多人聚到一起,卻說什么他的生日宴,這不是明顯要討彩頭嗎?面對這么多大人物,他怎么就這么不嚴肅,這么臉皮厚?
恍惚間,北川篤司、安齋善衛、木下秀風、上田正裕都想起當時在伊豆的時候,他面對別人行的一個普通見面禮。
內心強大無比這一點,他似乎很早就是這樣。
果然,借著生日的由頭,宇野宗右甚至帶頭起哄起來,祝賀著他,表現得對陶知命十分看重。
三重野復越看越迷糊:今天晚上到底要演哪一出?怎么這些人,隱隱的有以他為今晚主導的意思?
他不是僅僅只提供場地嗎?
陶知命賣力地推薦著自己船上的美食,搞得這真的像是一個生日宴請。
憑借自己已經有的地位,還有今天過生日的大義名分,他要敬起酒來,其他人也很難做到就這么推辭。
到了后來就更離譜了,上田夏納還抱著孩子過來了,向大家問好。
“名為明智,是從鏡心明智流中取的名字。”陶知命似乎帶著點醉意,頗有點家庭事業都圓滿的幸福樣子,“希望他將來明世間之事,行明智之舉。”
三重野復心中一動,琢磨著他是不是意有所指。
座中諸人,他也不由得看了看山本顯人。
只有他一直臉色十分凝重,時不時頗為不解地看著陶知命。
就連他的注意力,也放在這艘船的主人身上。
陶知命就這么放松地,一個勁地勸吃勸喝,臉上始終是笑瞇瞇的。
先吃飽喝好,等會讓血液循環到胃里,大腦多缺缺氧。
這樣的話,更容易被忽悠瘸,情緒更容易大起大落。
賭性嘛,總是在最容易在沖動的時候被激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