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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意外的爆料人,來擊劍吧

  聯合調查組的工作成果,這一晚初步調查結果出爐帶來的石破天驚一般的效果,外界無人知曉。

  事情開始往詭異的方向發展,橋本太郎等人仍然不明確東京地檢特搜部的立場。

  “這樣的方式太粗暴了!”海部俊臉色嚴峻,“在這樣關鍵的時候,這次事件的背后不可能沒有他們的身影。讓他們動用特搜部這樣的工具證明立場,這種逼迫只會取得反效果!”

  沒有休息得很好的橋本太郎用力眨了幾下眼睛強提精神,開口說道:“昨天晚上出了初步結果,借這個機會與陶君見了一次面,很有價值。”

  竹上踏的小眼睛更加瞇了瞇:“他還說了什么?”

  “有一個極其大膽的猜測!”

  “快說。”

  這番話,是橋本太郎和陶知命、木下秀風三人在最后才聊到的。

  “他提出要由東京地檢特搜部來進行調查,是有準備的。”橋本太郎語氣里有些感嘆,“我認為推測很合邏輯。不管怎么樣,這次特搜部最終肯定會出動。現在《周刊文春》引發的波瀾,只是前奏而已!”

  隨著他的娓娓道來,竹上踏和海部俊的臉色也都不由得變了。

  不管出手爆料的是誰,接下來的情況理應怎么發展,陶知命給出了一個推演。

  首先,陶知命本人進入了風口浪尖。在輿論的漩渦中心,來自內閣、東京都廳、京都府廳等諸多政府官員只能避之唯恐不及,不在這個關口做出更多惹人非議的事。

  如果大藏省沒有先行派駐聯合調查組,說不定特搜部已經開始行動了。這就是陶知命那么高調地邀請大藏省進行調查的原因,除了緩沖一下,更是要先堅定海部俊和橋本太郎他們的信心。另外,則是要讓他們看看陶知命的其中一張牌:那神一般的投資獲利能力。

  但不論是大藏省的聯合調查組,亦或是東京地檢特搜部,只要官方正式展開調查,就一定會形成一個局面:小野寺財富、最上未來…與陶知命有關的諸多會社和項目,都會遭遇困難,造成很大的損失。

  這不,小野寺財富的私募客戶在大規模退出,即將正式預售的“天國之門”,這個項目何去何從、前途開始黯淡。

  也就是說,陶知命為了后面三友財團的計劃順利展開,金融和不動產這兩個重要的支點正在遭遇危機。

  如果出手的是外部敵人,盡管不清楚他們真實的計劃,削弱陶知命的實力一定是有用的。畢竟神樂町計劃啟動后,三友投資銀行改組,陶知命的占股比例一下子變得那么高。其他的財團又嗅到了三年前的味道:那個時候三井和住友沒有在前臺高調地親自出手,卻憑陶知命和木下秀風很巧力地改變了國鐵民營改革的最終結果。

  所以削弱陶知命和木下秀風的實力,肯定是有用的。對于真正的外部敵人來說有用,對于內部的人…比如說陶家背后的力量,比如說巖崎龍之介、第一勸銀這些計劃里相對邊緣一點的人來說,同樣有用。

  橋本太郎沉聲道:“最重要的是,金融市場和不動產市場的拐點會在什么時候到來,我們都無法準確預料。但自從上個月再次加息后,拐點應該已經又近了一些。雖然抑制不動產價格和金融過熱確實是我們的重要任務,但一切應該盡量可控。現在,有了這個事件,恐怕…金融市場和不動產市場的衰退會加速,更加不可控。這種情況下,誰做的準備最充足?”

  海部俊勃然變色:“金融市場中,國外資本最近的進出情況如何?”

  “正如海部桑所料。現在準備最充足的,恐怕就是那些國外資本。哪怕是像陶君、住友、三井這樣的大財團,雖然早有準備,但畢竟還有大量的實際產業在霓虹。比如說‘天國之門’,如果它不能順利進行,爭取到時間,陶君和木下社長就要有超過2000億円被套在里面。”

  “…這么說,陶會長判斷,最有嫌疑的,還是陶家背后的力量?”竹上踏有點擔心,當初里庫路特事件到那里為止,沒有牽連到他,陶知命通過陶家發揮了一些作用。這個“金權交易”,實際上當然是存在的。如果出手的是那些人,最有力的證據,也許要用來一錘定音。讓他們獲利最豐厚的金融市場和不動產市場拐點如果能夠可控地在某個時間點發生,那該有多大的破壞力?

  “確實如此。要不然,陶君也不會說什么讓他們表明自己的立場。”

  海部俊煩躁不已:“這么說,之前都只是緩兵之計?什么通過三友財團的計劃獲利就足夠,讓我們能有更加專注的精力來開展之后的計劃,只是為了獲得現在關于三友財團計劃里,財團和陶君他們與內閣交易的詳細證據,然后作為工具擊潰霓虹經濟,為他們創造收割的機會?”

  “不。”橋本太郎搖了搖頭,“三友財團的計劃仍然是更符合他們利益的,他們不會全盤否定這個計劃。被針對的,應該僅僅是陶君和木下社長,以及確保內閣在將來必須全力支持那個計劃。不然,圍繞這件事有關的證據,會導致我們結束政治生命的那些證據,會隨時被拿出來。”

  “僅僅針對陶君和木下社長?”

  “沒錯。正如陶君所說,他們并不滿足于20。所以目的應該至少有兩個:搞清楚陶君現在真正的實力,削弱他現在的實力。這樣,就算陶君看清了局勢,也只能承認自己之前的期望過高,將他們想得…太好了。”

  竹上踏和海部俊沉默不語。

  如果現在的局面是這樣,那他要求對方證明立場又有什么用?

  隨后兩人同時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著橋本太郎,目帶詢問。

  “沒錯。如果真是他猜測的這樣,那么…恐怕他在金融投資方面有如神明一般的形象,我們還必須為他塑造起來了,如果不希望三友財團是被國外資本控制的話。”

  竹上踏和海部俊齊齊變色,原來歡迎大藏省調查的意義在這里。

  一邊是要用這件事嘗試操控霓虹金融市場和不動產市場的拐點來臨時機,一邊就用自己那種一句話可以搞崩局面又或者一句話穩住局面的形象來對抗。

  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只有他們而已。

  這樣一個形象捧出去,那以后該怎么辦?他還那么年輕…難道將來至少半個世紀的漫長時間里,一任任的霓虹內閣,大藏省大臣,都得提心吊膽地怕他亂說話?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還有。”橋本太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但你們一定會更吃驚的,雖然…其實也不奇怪。”

  “…什么?”

  橋本太郎看了看這幾個元老:“當然還是此刻就已經擁有的實力。擁有那種一句話就能搞崩金融市場的能力,依靠的是海量散戶對他的盲目崇拜,畢竟不是他本身的力量。如果再加上…他此刻就已經真實擁有300億米元的資產,其中還有200億米元…是現金呢?”

  屋子里的人都呆了呆,饒是曾身居最高位的竹上踏也不禁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有什么奇怪的嗎?”橋本太郎反問了一句,“他能用2個月從50萬円理財理出100億円,現在3年多過去了,從100億円變成了4兆円,很奇怪嗎?”

  房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面面相覷之間,誰都掩飾不了內心的震駭。

  橋本太郎緩緩說道:“所以說…他才那么鎮定地主動清退小野寺財富的私募客戶,也不需要擔心被套在‘天國之門’里的2000多億円。相較于200億米元的現金,這算什么?這也是他說要陶家背后的力量表明立場的底氣,讓他們放棄嘗試在三友財團中一定要掌控主動權的念頭,轉而利用這個事件去對付原定的目標、擴大整個三友財團未來的蛋糕。”

  竹上踏不禁喃喃自語:“他能夠通過金融市場,像是印鈔票一樣的賺錢,今年以來還一直營造著缺錢的假象,到底是什么目的…”

  “沒什么奇怪的。”橋本太郎平靜地說道,“他的背后,畢竟沒有一個真正強大又忠誠的家族力量,或者盟友力量支撐。但現在,他的地位已經足夠穩固了,可以展露出真實的實力了。這樣一來,如果陶家背后的力量認可他的實力,那么…他的那個‘金融之神’的形象,將同樣會讓陶家背后的力量忌憚不已。”

  “沒錯!”海部俊竟有點興奮和快意起來,“那樣的號召力,加上他自己的資金,足以讓那些國外資本的投資策略遭遇前所未有的變故,血本無歸!這么說,他這樣一個形象,我們不需要公布出去,來證明我們的清白,只需要他們收手!”

  橋本太郎點了點頭:“只要他們肯收手,那么這件事就變得可控起來,重新回到我們的節奏!但是,我們仍然要準備好,做出一件配合的事。”

  “什么?”

  “事情是因為《周刊文春》而起的,就算東京地檢特搜部真的確定了幫助陶君和我們的立場,那也需要一個重磅的事件站出來切入,而不是等待我們先公布調查結果。并且,他們最終還是會想利用陶君的那個形象在霓虹獲利的。對我們來說,要想一個辦法,讓陶君的力量不讓將來的事情難辦。陶君,提了一個方案。”

  這確實是個問題,冷靜下來一點的海部俊也想到了。這件事過后,難道將來霓虹的金融市場一直要面臨陶知命這個“不科學”的巨大風險。

  橋本太郎緩緩說道:“大藏省主動、正式公布要在天國之門購置不動產,成立一個金融研究中心。同時,聘任陶君擔任特別理事和金融研究員。這樣一來,大藏省在這個風口浪尖居然還向他輸送利益,特搜部就有了介入的完美借口。而我們雖然需要承擔暫時的壓力,但當陶君那個形象最終被暴露在公眾面前,我們的做法就能得到一定的理解,陶君,也從此要背負半官方的責任,不能肆意妄為!”

  屋子里的人沉默著,思索著。

  當初說需要大藏省在“天國之門”設立一個金融研究中心,是不是就計劃好了,他“行走的金融蘑菇”這個身份遲早會暴露?要不然大藏省在那里設立一個金融研究中心的立場何在?

  竹上踏許久之后才嘆了一口氣:“確實,他這個‘金融之神’的形象,只有在霓虹會更受認可。米國那邊,他的知名度要小得多。為了獲利,國外那些資本會愿意承擔這個壓力的,不會像我們這樣更忌憚他的破壞力。”

  海部俊很擔心:“特搜部真的會控制住行動的范圍和邊界嗎?橋本桑,我們也需要防備一點,他們聯合起來,讓我們陷入徹底的被動!要知道,他們畢竟是只需要對利益負責的。”

  橋本太郎一時沒有回答。

  海部俊很快也想明白了,都是對利益負責而已。內閣這些大佬,有他們的訴求;陶知命,也有屬于他的利益。如果是對利益負責,他當然會分得清有內閣這些大佬的力量幫助,是彌足珍貴的。

  過猶不及,一切都是平衡而已。

  橋本太郎看沒有人說話了,欠了欠身:“情況就是這樣了。當然,也許真實的情況不是陶君猜測的這樣,并且也需要等他和陶家談判的結果。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他因為這件事給我們出了一個大難題,但…畢竟還是非常坦誠的。”

  一個“金融之神”的存在,對內閣特別是大藏省來說,是從此需要想辦法應對的“魔物”。

  可這個“魔物”,現在又與本屆內閣牽連極深,可謂一損俱損。

  而他又實力強勁,甚至比所有人評估的都要強勁。

  300億米元的存在,手握200億米元現金,加上對金融市場無與倫比的破壞力,這是連陶家背后的力量也不得不正視的人物。

  所以還是一榮俱榮更好…

  陶知命就不用像橋本太郎這樣只休息兩三個小時又急忙爬起來了,他一直悠閑地睡到了午后時分。

  醒來之后,緒方敏夫就告訴他,有很多電話打過來。

  關注這個事件的人多得很,陶知命聽他報了一串人名,拿了手提電話過來就先回撥了幾個。

  上田正裕那邊是要回復一下的,安齋善衛同樣要告訴他進展。

  聽到他說要請東京地檢特搜部介入,安齋善衛嚇了一跳:“瘋了嗎?就算你懷疑是他們出手的,也不能用這種粗暴的方法逼迫他們表明立場!何況,說不定他們真希望你走出這一步,假裝答應你,實際上將一切都準備好,到時候狂暴出擊呢?”

  “你什么時候見我做過這種沒把握的事?”

  “…那也不能這么粗暴!到底有什么底牌?”

  陶知命想了想就說道:“約了陶雅人,等會你也到陶然亭那邊去吧。他們的誠意,不妨從支持你坐上住友會長的位置開始。”

  安齋善衛怦然心動:“現在…就可以嗎?”

  “東京地檢特搜部如果要出動,這樣的大事件,住友內部必須做出應對吧?與我關系密切的你能擔任會長的話,足以證明他們不會觸及住友其他董事的丑聞和利益了。”

  “…我明白了。幾點鐘?”

  陶知命說完了時間,又撥通一個電話:“擔心我啊?沒事的。”

  電話對面是李佳欣,她遲疑著問:“香島這邊傳的消息很多,很亂,說什么的都有。真的沒事嗎?”

  “雖然麻煩,但我應付得了。戲拍得怎么樣?”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拍,不讓你在這個戲里虧錢!”

  聽她這樣保證,陶知命不禁笑了笑:“拍是要好好拍,你要是能推翻我之前的判斷,我只會高興,虧錢還是賺錢倒無所謂。”

  “那李少用游艇請客那天,你還能按時過來嗎?”

  “應該可以的。”

  對她能來這個電話,陶知命還是心情不錯的。至于她到底是出自情感來關心,還是出于將來的利益來關心,陶知命并不需要分辨得那么清晰。

  人本來就是復雜的。

  不過香島在怎么傳,有些什么異動,陶知命還是又打電話問了問趙元曦。

  “你說李家在用新機場和南丫島的項目融資?這么快?”陶知命有點意外。

  “沒錯。”趙元曦鄭重說道,“動靜不小。而且,融資的規模很大,這次出讓的股份,比以前他們運作其他項目要更高。”

  陶知命詳細問了問情況,默默思索著。

  新機場才剛剛選址,李家在那邊拿到手的地塊,應該只是先儲備著,等新機場建得差不多了再啟動才對。

  南丫島那邊自己的游艇度假灣前景還不明朗,雖然現在有陶然號到香島的噱頭,但南丫島的交通全靠船,現在啟動那邊項目的收益,哪里比得上在啟德機場和石排灣、鴨脷洲那邊來得高?

  事情反常啊,陶知命記在了心里。

  “他們要不要將那支私募基金委托在小野寺財富的錢抽出去,你問過了嗎?”陶知命最后問了一句。

  “問過了,他們說,相信你的實力。”

  陶知命蹙著眉頭,玩騷的?

  他琢磨了一會,也有了個初步的猜測。

  一切都等見過陶雅人,攤牌了再說。

  最后一個電話,才打給那個最讓他意外的人。

  電話接通,陶知命笑呵呵地問:“山根君,好久不見啊。聽森桑說,巖崎桑將你調到他那邊去了,恭喜啊。”

  電話那頭,山根橫久沉默了很久,開口就說:“巖崎桑請我轉告你,《周刊文春》那邊收到的材料,是我寄出去的。”

  陶知命笑臉一僵,眉頭皺了起來:“你?”

  “沒錯。”山根橫久坦然回答,“郵件是我送到郵筒里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這件事,也是巖崎桑親自交給我去辦的。”

  陶知命沉默不語,那么巖崎龍之介現在主動承認,而且讓他告訴自己,是為什么?

  過了一會,陶知命就感慨起來:“不愧是巖崎桑啊!那么,下一步呢?”

  “很久沒有對戰了,陶會長現在有時間嗎?”

  陶知命翻了個白眼,夏納嫁給我了,你找我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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