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陶知命說的話,看著青田永臣夫婦倆的表情,上田正裕嘆道:“我就知道他愿意幫安齋君這個忙,肯定是有想法的。大郎,難不成想將小野寺財富的名聲也打到關西來?”
陶知命看著青田夫人笑著說:“其實青田夫人大概也是想要幫助家族,才會想到拿出一部分錢來投資。這份心意,青田大人肯定是理解的。”
小帥哥幫著說好話,這中年婦人立刻好感爆棚,又委屈又感激地看著他。
青田永臣苦笑著搖了搖頭:“就算要投資,怎么能相信那種靠占卜來賺錢的人呢?不過陶君,你怎么能夠做到那么高的收益呢?”
陶知命微微一笑:“我畢竟也是和山本教授經常研討經濟趨勢的啊,在山本教授的引見下,不久前也向三重野復副總裁請教過。金融,畢竟是一件很專業的事,青田大人的這個判斷是對的。投資,背后是有一些規律的,與占卜當然無關。”
青田永臣張了張嘴,三重野復?
疑惑的目光再次看向上田正裕,他點了點頭:“今年東大的卒業儀式,三重野桑作為校友回去致辭了,大郎也作為卒業生代表發了言。在那之前,他們和山本君也私下吃過飯。”
陶知命擺了擺手:“其實當時很緊張,還以為三重野桑因為我們的資金規模太大,找我要敲打一下,虛驚一場。”
上田正裕瞥了他一眼,這小子其實是在裝逼。
但青田永臣吃這一套。
畢竟三重野復是什么人?央行副總裁啊,霓虹円王子。
青田家也不過是伊藤忠商事的董事,伊藤忠商事上面還有第一勸業銀行,而第一勸業銀行某種程度上要接受央行的管轄。
看著桌面上6.16億円的支票,青田永臣動了動心思。
他為什么要購買這份對尾上縫的債權?
畢竟只是一份委托投資協議,里面又沒有規定什么保底收益率。投資嘛,自然有風險。
如果不是仗著青田家的身份,青田永臣提出要提前收回本金,尾上縫也是有理由拒絕的。
那他買下這樣一份債權,是用來要求尾上縫做什么嗎?
小野寺財富的名聲打到關西…
青田永臣想了想就吩咐道:“和子,去拿筆和紙,還有印章來。”
不管如何,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趁夫人去拿筆和紙的時間,青田永臣向陶知命欠了欠身:“陶君,愿意額外花5000多萬円買下這份債權的心意,我青田永臣感謝了。如果在關西有什么需要幫助的,我一定會盡力。”
陶知命也欠了欠身:“先感謝青田大人了。”
等青田夫人拿來了筆和紙,青田永臣擬好了這份投資委托的債權轉讓書,然后蓋好了青田家的印章,遞過去之后說道:“我不能為青田家留下隱患,所以內子向其他家籌來的錢,必須還回去。這份無奈,還請陶君轉告安齋專務。”
聽他再三強調這一點,陶知命收好轉讓書,在上面也蓋下了自己的印章,隨后笑道:“這是當然的,青田大人,不需要在意這一點。我肯幫這個忙,當然也是因為有從中得益的辦法。”
“恕我冒昧。陶君,不知道你的計劃是怎么樣的?青田家雖然只是區區關西的小家族,但這么多代人一直謹慎經營,也算有一些微薄的力量。”
陶知命裝逼,就是為了讓他動合作的心思,此時自然欠身說道:“青田大人謙虛了。我和父親來到關西,主要是拜會像您這樣的長輩,希望能夠認真請教一番。至于尾上縫,我不著急讓她抽出資金,她應該能度過眼前這個關卡的。如果說真有什么計劃,倒是有一個可以賺錢的生意模式,青田大人到時候可以安排人到東京看看,在大阪這邊應該也能成功的。”
青田永臣詫異地問起來之后,陶知命就說了wav的這種模式。
相比起迪廳,量販ktv以及更高端一點的歌廳會所,在大阪當然也大有市場。
畢竟才是第一次拜會,合作從小開始。陶知命只輸出模式、進行技術支持,然后幫助酷玩數字娛樂多開拓一些設備銷路就行,大錢讓他來賺。
至于尾上縫,現在就去收編她太快了。
月底的大事件之后,熱錢暴漲,陶知命相信尾上縫的能力,一定可以暫時先把這個缺口堵上。只不過缺口就是缺口,等她把自己運作的資金規模搞上了千億円,大概到時候興業銀行也將頭痛不已。
住友銀行作為尾上縫的次主力銀行,陶知命是可以影響的。到時候只要在住友銀行為她放出的貸款方面一收緊甚至撤出,尾上縫只會更難。
她可能造成的破壞更大,自己將她打下來的基本盤收編之后,才會又收獲來自興業銀行更大的感激。
現在才到哪啊。尾上縫在關西的人脈圈子不小,要先切入進去,讓自己和她背后的力量產生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才行。到時候,尾上縫才可以被毫不猶豫地替代。
大阪是霓虹僅次于東京的第二大都市,關西和關東,向來是霓虹最舉足輕重的兩個政經圈。
上田正裕只用將他引見給青田永臣,而陶知命的大名,在關西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耳中又并不是聞所未聞。在青田永臣的張羅下,見到了陶知命的其他關西大佬,也都誠心結交。
實際上,現在的霓虹在法律意義上是沒有首都的。按照霓虹的傳統文化,首都是隨著皇家的居住地不斷變遷的。在霓虹的歷史過程中,位于關西的京都才是時間更長的首都區。
因此,關系人自有一些自己的格調,不論是口音,還是風范。畢竟,關西的京都,曾是長達千年的都城所在。
關西人,或者說其實霓虹人,在戰國時代的背景影響下,地域文化和集團文化都比較深重。關東關西,在經濟、文化、政治等很多方面其實一直都沒停止過對抗。
很明顯的一點就是:很多關西大企業,都不會去東京上市,而是選擇在大阪。現在,兩個證券交易所還是分開的。甚至于,關東關西的輸電線路,頻率都不一樣。
所以之前的陶知命,也一直只是留在東京那邊發展。
名勝古跡眾多的關西,陶知命被接待時所感受到的禮儀都比在東京時正式一些,然而言談之間又比東京那邊更加不拘小節。
怪不得青田永臣當自己的面就呵斥老婆。
陶知命隨后接觸的其他人,和青田永臣就不是一個風格了,他一時間感覺自己來到了夏國的津門或者東北。
總之挺逗的,就連青田永臣熟悉之后,也挺詼諧的。陶知命不知不覺之間,說話也都帶上了些關西腔。
現在身為三友投資銀行的社長,自己又剛剛賺了不少錢,陶知命來了關西,自然不會放過這邊的投資機會。
時代已經變了,70年代開始,東京都市圈的人口急劇膨脹,而大阪都市圈的人口反而下降。與東京的產業結構相比,大阪這邊長期依賴鋼鐵、造船、化工、輕工這些制造業,在現在霓虹円升值的背景下,過得比東京難多了。
不知道是因為關西人本來性格就外向一些、路子野一些,還是現在真的都需要尋求新的商機,陶知命的收獲并不小。
比如說夏普。這家企業經過了十年的發展,現在就在霓虹円升值的背景下籌謀著改革。想要變化之前的戰略,需要錢啊。
雖然三友銀行代表的是三井和住友,帶有一定的其他財團屬性,但陶知命只是為了搭一根線,股份比例多少無所謂,慢慢來嘛。只要知道它之后會成為液晶行業老大就行了。
比如聽說第一勸業銀行在幫助籌備一家名叫基恩士的高科技公司上市,陶知命就也認購了不少股份,這畢竟是未來員工年平均工資全霓虹第一的會社,著實很牛逼的。
當然了,也少不了在大阪購置了幾套不動產,隨后就又抵押給第一勸業銀行,讓他們從自己這里賺點利息。
尾上縫那邊,現在則是不停地犯著嘀咕。
青田夫人說,她也不想為難尾上仙人,實在是夫君嚴令,不得不如此,因此已經將那份投資委托協議所擁有的債券轉讓給了一個人。
她沒說陶知命的名字,只說了對方是銀行找來幫忙的人,不會要求尾上仙人現在就把錢拿出來了。
尾上縫又喜又憂,喜的是銀行果然在幫自己想辦法,憂的卻是不知道后面會怎樣。
隨后她就收到了一封請柬,邀請她去東京,參加一個年慶活動。
看著落款上的小野寺財富,尾上縫心里一咯噔。
畢竟是當初看到了新聞,聽興業銀行的黑澤洋行長說起來,才知道東京有個主婦俱樂部,然后開始在大阪也模仿起來啊。
尾上縫想了想,覺得自己可以偷偷過去看看,反正東京那邊沒多少人認識自己。
陶知命在關西呆了四天,就啟程返回東京。
這次上田正裕沒有當電燈泡了,坐了另外一輛車。上田夏納開心地挽著陶知命的胳膊,靠在他身上。
她喜歡跟陶知命一起離開東京,而且他出來的時候,每次都只是帶著自己。
盡管現在已經畢業了,但上田夏納卻沒有開始工作。她一門心思地還在學習,然后調理著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道這次在大阪,兩個人天天晚上都呆在一起,會不會有結果…
回到東京,陶知命立刻就迎來了安齋善衛。
他很焦急:“你為什么要那么多現金?”
“…30億円,不算多吧?”陶知命看了看一旁的前原玖美奈,她很無奈。
“…不要瞧不起30億円啊,你這個混蛋。”安齋善衛服了,“突然要求取出30億円現金,我當然要問一下了。能不能別取出來?”
樣子有點可憐,陶知命笑了:“你放心吧,只是暫時取出來,過兩天又會存回去的,也許還有更多。”
“真的嗎?”安齋善衛將信將疑。
一個支店突然要準備30億円現金應付客戶的取款需求,支行長嚇了一大跳,然后看了看客戶的名字趕緊向他匯報請求幫忙。
“當然是真的,知道你們現在對資金存量很看重,所以在你這邊,我是取得最少的。”
安齋善衛人麻了:“你一共…取出了多少?”
陶知命淡定地說道:“小野寺財富的賬戶,是開在住友的。理論上來說,我應該把這300億円全部從住友取出來才符合規矩。為了減輕你的壓力,我想了很多辦法啊。”
這一點陶知命沒說謊,前原玖美奈也很唏噓。三井、外資銀行…會長大人的資金,有不少分散儲蓄的策略。
安齋善衛卻驚呆了:“300億円…你到底要干什么?”
陶知命笑瞇瞇地說:“小野寺財富的年慶要用啊,分紅。”
“…分紅轉賬不就行了嗎!為什么非要取出來啊!”
“視覺沖擊啊!視覺沖擊!”陶知命振振有詞,“300億円現金擺在眼前,看得見,這就是小野寺財富的能力和實力!你說,有了這種視覺沖擊,熱血沸騰之下會愿意歡歡喜喜地拿著本金和收益離開,然后不再繼續由小野寺財富幫她們理財嗎?所以說打個轉,會開完了就可以存回去的,甚至會更多!”
安齋善衛無言以對,想象了一下300億円堆放在眼前的場景,渾身汗毛直豎。
…說起來這家伙好像之前就玩過一次,當時投資軟銀的時候。只不過現在的數量,遠超當時。
“不會引起騷亂嗎?300億円啊,300億!”
陶知命正色點頭:“為了你們的資金安全,到時候也幫我安排一些護衛吧。好在現在都是主婦,應該不會太瘋狂。”
“不會太瘋狂?你對有些女人見到這么多錢的瘋狂一無所知!”安齋善衛一點都沒避諱旁邊的前原玖美奈。
陶知命翻了個白眼:“手腳發軟了,不是正好做不出搶錢這種事嗎?”
“…真是瘋了,真是瘋了。”安齋善衛不停地搖頭,隨后又古怪地嘀咕了一下,“我有點想去看看那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