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田正裕臉色難看地走進來,上田夏納趕緊問道:“怎么樣?”
“砍了他…我想砍了他…”上田正裕咬著牙走到電話旁邊就開始撥打電話,一家三口又都圍在了旁邊,母女倆一左一右地湊著偷聽。
“上田大人,對記者已經說出那番話了吧?”陶知命一聽到上田正裕的聲音就笑呵呵地確認。
“…說了。”上田正裕努力平靜著情緒,然而還是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齒,“聽說還舉辦了一場發布會,說了什么?”
“晚上的晚報和電視里的新聞應該會有吧。”
“新聞…”上田正裕覺得腦袋有點缺氧,“那些樓上的廣告還不夠嗎?”
“那只是引起注意力的方式罷了,總之這樣的話,之前的計劃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對吧?估計您也要開始忙碌應對他們了。夏納在嗎?”
上田正裕神情復雜地把聽筒遞給上田夏納。
“看到廣告了嗎?我帥不帥?”陶知命大大咧咧地問了。
“陶大郎!”上田夏納窘得臉通紅,“這到底是什么計劃!我還能出門嗎?”
“帥不帥?”
“蠢死了!”上田夏納很緊張,“你真的…一口氣花了2億円?”
被喜歡的人用2億円來表白,上田夏納甜蜜過頭,齁得惶恐。
“不止啊。”陶知命認真說道,“還有發布會上請那些報紙、雜志、電視臺的記者,也花了一些錢。”
“電視臺…”上田夏納瘋了,“你不會對那些人也說什么了吧?”
“是表白啦!總之,知道有點嚇到你。”陶知命頓了頓,聲音認真起來,“但是夏納,為了上田家不再受到巖崎家的約束,這是必須的。對待陰影中的約定,我就用陽光讓它消融!明天見!”
“明天…你要來我家?”
“是啊。對了…”陶知命壓低了點聲音,“跟上田大人撒撒嬌,讓他明天下手輕一點,別真的把我砍成重傷。”
上田夏納呆呆地看著父親,就聽陶知命說道:“先再見了,我還有事情要去做。要是想我的話,晚上再給我打電話吧。”
“誰…誰要想你啊!”上田夏納忍不住反駁著,然后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臊得臉通紅地躲開父母的眼神。
上田晴子剛才偷偷聽到了一些,站起來去開電視:“看看會不會有報道…”
“…完蛋了,完蛋了…”上田夏納喃喃說著,忽然驚得直跳腳,“父親大人,我不會已經被找出來了吧?以前的學校、會不會有記者也去東大采訪了?不行,我要問問劍道社的人…”
她話還沒說完,上田家的電話就響了。
上田正裕眼神一凝,之前的尷尬消失不見。
應該開始了。
果然,電話接通之后,就聽對面說道:“上田君,是我。”
上田正裕平靜地說道:“平野桑,是為了陶大郎的事吧?”
母女倆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看向了他…
這一天的時間里,夏納是誰,森次郎是誰,那個拿著劍仿佛刺出了廣告畫的男人是誰,成了議的話題。
在東京,不是沒有人買下過廣告的位置,做點浪漫的事。
但像這次這樣,一口氣覆蓋了這么多的區域,絕無僅有。
何況,廣告上的內容,明顯背后有愛恨情仇。
軟銀的發布會結束后,大阪田一郎總算知道那個陶大郎為什么看起來眼熟了。
因為去的路上,眼睛掃到過。
只不過他的注意力不在那種玩意上,印象不深刻。
但現在他知道了。
舊主與叛將的對壘,現在又天降猛男各自加持。SoftBank這邊是20億円的現金堆在了發布會現場,突出一個彈藥充足即將摧枯拉朽。SoftWing那邊是森家第三代出任會長,此刻又被這個陶大郎一通操作徹底綁上了戰車。
事關顏面啊。
可問題是…
“啪!”
森泰吉郎把最新的晚報猛地摔到桌上,看著上面的照片想起那天在東大校園里,這個年輕人凌厲的眼神。
他對長輩沒有敬畏的情緒!
“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們計劃的第二步是在次郎投資的那家企業的!”森泰吉郎沉聲開口了。
被委派去協助森次郎執行這個計劃的小島幸夫沒有對會長異常的情緒狀態說什么,而是冷靜地分析道:“大概還是由于次郎少爺在東大說的那番話。”
森泰吉郎看向了他,小島幸夫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次郎少爺應該是把那個陶大郎準備經營的產業全部點了一下名吧?那家伙有稻川會相助,搞清楚次郎少爺投資了SoftWing不是難事。大概,就是因此進入了他的視野,選擇從這里先主動出擊。”
“其實這樣很好。”小島幸夫分析著,“事情發展到這種局面,那家伙可以說是在公開地對森家進行羞辱了。我們森集團顧及體面,不至于要動用強大力量對他進行壓制,但三菱那邊,卻也沒有了約束我們的理由。”
森泰吉郎點了點頭,聲音冷冽:“我只是沒想到這個桀驁的年輕人,連我的保證都沒有放在眼里,竟做到這種程度。”
“僅僅只是表演罷了。”小島幸夫說著自己的推測,“除了森集團,同時也將上田大人刻畫成了那樣子,這是通過這種方式徹底公開地拒絕了平野會長的提議。最大的可能,是來自住友的壓力,讓他選擇了這么做。20億円的資金,居然被他以這種方式能夠自行調用了,這就是證明。”
“確實。”森泰吉郎也疑惑地說,“選擇用這種方式公開與森家、與上田家的矛盾,不是明智的選擇。雖然地是在他名下的,但20億円的現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住友這是要干什么?”
陶知命一頓騷操作,搞得平野隆雄和森泰吉郎都迷糊起來。
此時,他人已經來到了東大。
一副新墨鏡戴在臉上,倒是起到了一定的屏蔽效果,不那么容易被人認出來。
現在媒體還不夠發達,此時此刻,新聞報道也還沒全面鋪開。
但到了劍道社,情況就不一樣了。
“陶前輩!今天上學路上在廣告牌上看見你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帥氣啊,那個圖片是怎么做的?劍好像是真實的一樣,已經突破畫面了!”
“陶前輩,您和上田副社長…”
陶知命擺了擺頭,對著山根橫久說道:“山根君,請和我對練吧!”
山根橫久表情復雜,憋悶地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陶知命擺了擺頭:“去研究室。”
新社員們都想去偷聽,但山根橫久一個眼神,立刻像聽話的雞仔一樣停在這邊了。
陶知命帶他進了練習室,關上門之后就說:“森次郎上次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吧?”
山根橫久默默地點了點頭。
“山根君,我知道你也喜歡夏納,不憤怒嗎?”
山根橫久沉默不語,憤怒又有什么用,你不是說,那就是真實的世界嗎?
“告訴你一個秘密,就算是為了夏納,能保守住嗎?”
山根橫久猛地抬頭看向他,只見他表情很認真。
“如果是為了夏納,我們…不也是敵人嗎?”
陶知命聽到他嘴里的這個話,語氣平靜:“你想和我做敵人?”
“我…”山根橫久聲音一滯,泄了氣,“真不甘心…”
“為了夏納,今天我花了2億多円,公開向森次郎和森家宣戰了。”陶知命凝視著他,“為的,就是希望夏納能夠遵循她自己的意愿,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你是選擇幫助我,還是選擇繼續敵視我?”
“說啊!”陶知命突然一聲暴喝。
山根橫久被震了一跳,血壓飆升,也大吼起來:“我明白了!但你如果將來對不起她,我一定會砍死你的!絕對!”
隔著一道門,劍道社里的新社員們表情興奮得一批。
好瓜啊!這瓜太甜了。
原來山根前輩也是這場大戲中的一個角色嗎?外界不知道姓名的那種。
房間里,陶知命凝重地點了點頭,聲音壓得很低:“夏納的婚約,甚至不是出自上田大人的意愿。”
山根橫久眼神震駭:“你在說什么?”
“我只能告訴你這些。”陶知命表情堅定,“你也能看出來,夏納是喜歡我的吧?但為什么她從來都不說什么,對與森家的婚約,也沒有表達過抗拒。因為她知道,就算是上田大人,也無法抗拒。”
對著山根橫久驚駭的眼神,陶知命撿起了研究室里他專門購置的一柄竹刀,握在手上堅定地說:“但我已經將自己置于所有人的視線中了,我用2億多円,讓全世界都開始關注夏納的歸宿!那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夠拘束住夏納的人,都要先越過我設置的這道門檻!”
不知道為什么,山根橫久已經開始覺得頭皮發麻,熱血從心頭涌起來。
“但是,就連上田大人也無法下定決心去抗拒即將吞噬夏納的黑暗命運!所以,我會先擊敗森次郎,讓上田大人確認我的實力。但是,我還要讓上田大人用劍確認我的決心。哪怕只有一次,我要像當初擊中你一樣,擊中他!”
“擊中…上田大人?”山根橫久聲音干澀,難以置信地問道。
“沒錯!”入戲中的陶知命表情堅毅,“就算那是鏡心明智流的傳人,就算上田大人再怎么強大。無法做到有足夠勇氣對他出劍,無法找到他的破綻,擊中他哪怕一次的話,怎么能讓他確信我有守護夏納的決心?山根君,對上田大人而言,男子漢的決意,只在劍鋒之上!幫助我吧!或者,將你也想要守護他的心,用劍全部表達出來。讓我,先越過你這道關!”
山根橫久的雙拳捏得嘎吱作響,看著陶知命堅毅的眼神,心中激動澎湃。
吞噬夏納的黑暗命運嗎?
確實,那已經不是他能涉足的層次了。
如果真是連上田大人都無法抗拒的要求,面前的這個家伙,是認真的。
他已經用這樣的方式,堂堂正正地站了出來!
山根橫久深深吸了一口氣,90度彎下腰:“夏納小姐的未來,拜托了!”
隨后他就站起來往外走,聲音低沉,中二無比:“來吧!特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