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的簽約標準是什么？
除了編輯自己，大概沒人知道。
孫吳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小說為什么還沒有被簽約，明明新書榜第一和新人榜單第一都是他的獵鬼人，編輯們卻好像對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獵鬼人的新增收藏每天維持在四五百左右，推薦票更是一天比一天多，每一章讀者留言也維持在二三十條。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這就是一個十分優異的成績。
但是他的作家咨詢里一直沒有任何新消息，上一條還是半個月前他的新書通過審核。
一面是小說的成績越來越好，一面是簽約遙遙無期，孫吳的心情就在這兩者之間來回搖擺。
每天早上醒來，看到昨天的作品日報給出一份滿意的數據，他會很高興。
只是隨后又會忍不住長嘆一口氣：“編輯還沒有給我發簽約通知啊！”
......
白晶晶也很疑惑獵鬼人為什么還沒有簽約？
只是她也不好當面問孫吳，只好和過去一樣去問群里一位她認識的大神作者。
“淺淺，你幫我看看獵鬼人這本書有沒有觸碰禁？不然怎么一直不能簽約呢？”
青丘白淺是女頻小說的一位大神作家，她的書封面和人物角色圖都是找白晶晶畫，兩人也都是當媽的人，偶爾還會交流育兒心得，關系自然不錯。
看到到白晶晶這話，小聲嘀咕了一句：“莫非白骨精也準備寫小說了，怪不得前些日子一直問我這方面的知識。”
同時腦海里又有了另一個想法：“如果她找我要章推，我是給呢？還是不給呢？”
像她這樣有名氣的作家，一般是不會給別的作者章推的，除非兩人名氣差不多又沒有相關利益沖突，才會做順水人情。
白晶晶雖然跟她聊得來，但是關系要說好也沒用好到免費幫忙宣傳這個地步。
不過想到自己今后還要找她要圖，青丘白淺還是打開了閱點讀書，找到了獵鬼人這本書。
“原來是男頻玄幻，看來我多想了。”
點開獵鬼人作品榮譽，青丘白淺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就數據也刷的太明顯了吧！難怪編輯不給簽約。”
也不怪青丘白淺會這么想，獵鬼人作為一部沒有簽約的小說，白晶晶又是一個新人作者，其收藏數據明顯不正常。
三百收藏到五百收藏只用了一天，這不算出格。
五百收藏到一千收藏也只用了一天，如果作品不錯，也能做到。
但是11月19日才累計獲得三千收藏，11月23收藏就突破了五千，平均下來一天新增差不多500，作為一個新人作家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這樣一想，青丘白淺也就懶得去看評論區了，那也能刷。
至于正文，她更沒有功夫。
刷了一會兒短視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就給白晶晶回去了一條信息：“我把作品看完了，內容沒有什么問題，可能是是編輯看你成績好，想讓你在新書期間多呆在新書榜，那個比一下蚊子推有作用。”
“謝謝淺淺姐，麻煩你了。”白晶晶立馬回復了過去。
“沒事，應該的，下個月我要發新書了，到時候還找你。”
“OK，給你打八折。”看著這句話，白晶晶猶豫了一下又把它刪了，想了想重新在輸入欄輸入：“好的，免費給姐畫。”
孫吳是男頻，青丘白淺是女頻，他們可以合作共贏，相互給對方推書。
不得不說，白晶晶的算盤打得精細。
只是青丘白淺并不想受她這個人情，便回復道：“還是按原來的價來吧！”
怕白晶晶多想又解釋道：“編輯現在基本不讓我給人推書了，不然我今天就給你一個章推。”
看到青丘白淺這話，白晶晶心里有些不好受，吐了一口悶氣才回復過去。
“了解。”
并且還在句末加了一個“可愛的微笑”的表情包。
青丘白淺沒有再回復，白晶晶也就把QQ聊天框關閉了，拿起手機打開閱點讀書，在評論區留言道：“作者大大，我幫你問了一個大神作者，像你這么好的成績，編輯一般會讓你在新書榜多待一會兒才會簽約。”
周柏霖本來還想裝模作樣詢問孫吳：“猴哥，你的小說怎么還不簽約啊？明明成績這么好。”
但是在看到“我就是小旋風”的帖子后，也就熄了這股心思，恨恨地罵了一句：“這些垃圾編輯，就不能早點把這貨簽了？好給其他新人作者一點機會。”
他是不希望看到孫吳好的人。
......
獵鬼人已經連續一周保持雙榜第一了，每天都有來它書評區打廣告或者求相互章推的新人作者。
孫吳對于這些都是裝作看不見，他不是那種大公無私的圣人，自然不會給別人引流。
萬一自己的書友喜歡上對方的小說了呢？
況且自己的小說現在有6875個收藏，那些求合作的才幾百或者一千多的收藏，明顯是自己吃虧啊！
孫吳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也正是因為如此，有讀者勸他去跟別的作者PY交易，他想想也放棄了，自己也不能把別人當傻子。
因為有“我就是小旋風”這位忠實天使書友的建議，孫吳倒也沒有之前那么著急簽約了。
工作日上班、去看女兒和白晶晶聊天，回到家碼四千字到五千字就睡覺。
最近一個星期因為有了十多張存稿，孫吳也不像之前那樣熬夜到一兩點了，即使有熬夜，也不是碼字而是思考接下來的劇情或者修改前面的一些不合理的情節。
最開始他還會改已經發布了的章節，但是被讀者吐槽了幾次之后，就只會修改沒有發布的章節內容了。
他們說的很有道理，作者每改一次，他們就要重新看一次，這樣著實很煩。
......
時間來到十二月，濱海又下了一場大雪，李雪兒沒有和上一次一樣表現得很驚喜，而是安靜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發呆著凝望著電腦屏幕。
昨天李茂國找她談話了，意思是她很可能通不過實習期，但是話也沒有說死，而是給了她一絲希望。
李雪兒十分明白她需要怎么做才能獲得這一絲希望，想到這里，她又不由得看向了望著窗外出神的孫吳。
同樣是下雪，他的臉上沒有了悲傷，反而有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周柏霖看到這一幕，用力捏了捏拳頭，手指甲刺痛了柔軟細嫩的手心肉，也讓他的妒火不再那么旺盛。
打開窗戶，深呼吸一口寒冷潮濕的空氣之后，他轉過身來對李雪兒說道：“公司今年業績不理想，我們組又是托后腿的，我怕我們都無法轉正了。”
見到李雪兒臉上浮現出黯然，他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氣問道：“我跟幾個朋友準備創業，正差人手，你有沒有興趣？”
不等李雪兒拒絕，他又伸出兩個手指頭說道：“我爸給了我五百萬，我可以給你兩萬塊錢一個月。”
五百萬這個數字一出來，整個辦公室的注意力都在了周柏霖和李雪兒身上。
周媚滿臉羨慕地看著李雪兒，王立群在心里罵了一句：“敗家子。”
趙芳期待李雪兒的回答，心想：“這下你總不會裝了吧！”
她一直都認為李雪兒對周柏霖是欲擒故縱釣凱子，孫吳只是她用力釣周柏霖的魚餌。
孫吳仰望著從天空飄來而下的雪花，嘆息它們終將融化在泥土上。
李雪兒抬頭直視著周柏霖的眼睛，不管從哪方面來講，他都比李茂國更加優秀。
“難道我也要變成另一個藤千雪嗎？”李雪兒在心中問自己。
人家還是為了生存而迫不得已，而她只不過是家里沒錢又向往大城市的繁華罷了。
藤千雪被阿鬼抱在懷中一夜，直到臨死之前才敢抬起手觸碰他的臉頰，小聲告訴他：“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只是只是......”
藤千雪的話隨著她眼角的淚珠而無疾而終，她到死都無法原諒自己。
那個一步錯步步錯的自己。
李雪兒看向周柏霖輕微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不了，如果被辭退了我就再找一份工作就是，總不會餓死的。”
獵鬼人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李雪兒的想法，讓她不至于像窗外落在馬路上的雪花，被汽車的車輪無情碾化。
但是它自己本身也是一朵渺小又脆弱的雪花，有很多人在欣賞它的美麗，卻無法打動能伸手接住它的人的心。
12月9日，已經18萬字的獵鬼人消失在了榜單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