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竟然有人夜入臥榻之內,這著實嚇得司馬九不輕。
司馬九猛然坐起,瞪目看去,眼前之人卻也不是睡夢中的染發怪宇文愷。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山藥王孫思邈。
他正一臉古怪的看著司馬九,眼神宛若前世解剖小動物的生物老師。
“你把胳膊和腳伸出,讓老夫探探脈。”白山藥王語氣沒有一絲感情,看著睡眼惺忪的司馬九道。
夜半驚醒,外加不軌之徒潛入臥室,這令司馬九頭皮發麻。
可是,面對白山藥王的要求,他又無法拒絕。
于是,他便將右手右腳伸出了被窩。
白山藥王在司馬九手腳上快速點了數下,幾道氣息從白山藥王下手的位置,進入司馬九體內。
隨后,司馬九便感覺到一陣微痛,緊接著,全身奇癢難耐。
若不是白山藥王一直注視著司馬九,他一定會抓撓止癢。
這樣的過程,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正當司馬九實在忍受不了,想要出言反抗時,孫思邈卻露出微微恍然的神情。
隨后,他從腰間抽出一支尺余長的金針,針尖閃閃發光。
“前輩,您這是要......”司馬九深深的咽了下口水,下意識搖了搖頭。
白山藥王正要下針,卻注意到司馬九拒絕的表情,便不再動手。
司馬九看著白山藥王似乎放棄了對他用針的想法,半響后,忍不住出言問道:“前輩,您不是說我是奇脈中的貴脈嗎?可是,如童真大師所言,我的內息似乎有什么不妥?”
‘貴脈?這種鬼話你也信。世上之人,無論是何皮囊,脈象確實相近,不會有太大的差異。”
“老夫不過是想懟懟童真和尚而已。”白山藥王露出一絲不服氣的表情。
“額,這樣啊!”
司馬九一陣無語。
果然,不論古今,醫者都是心竅玲瓏的人。
白山藥王白了他一眼,似乎能看出他心中的腹誹。
“自漢以來,佛家從西域入我九州發展極快如今,不論是在民間的信徒還是在廟堂的影響都遠在我醫家之上。”
“佛家典籍包羅萬象,可你身體特殊童真沒見過你這樣的脈象,自然不能算是大錯。”
司馬九聽白山藥王如此說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前。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兩股內息各玩各的,一處盤踞胸前,一處盤踞腹中,似乎真與童真所說的不一樣。
難道我的主角光環就這么暴露了?
“佛家在其他領域,或在我醫家之上,可脈搏病理,則是我醫家之長。你這奇脈,老夫恰恰在一本典籍中有所了解。”白山藥王拈須微笑。
司馬九發現納蘭靈云的師伯、醫家高人白山藥王,行醫濟人宛若謙謙君子但是談起醫家本源,卻又傲慢無禮得像個勛貴王公。
“我醫家曾有一人有過你這樣的奇脈。”
“哦?”司馬九伸長了脖子,他沒想到竟然有和自己脈象一致的人。
“他是我醫家鼎鼎有名的圣賢醫家第十三代家主漢末大賢華佗,華元化,也就是無傷劍的第九代主人。”白山藥王直視司馬九的眼睛。
司馬九心中大驚,只是,他詠讀了陰符經后,養氣功夫,也就是后世說的情緒控制,已是非常了得。
白山藥王盯著司馬九的眼睛,看到的卻只是事不關己的驚訝。
“奇脈的出現,無傷劍神通的開啟,或許,正是上蒼有意振興我醫家,才讓你與我醫家結緣。”白山藥王喃喃自語。
“藥王前輩,其實,小生......小生的意向是入仕。”
“醫者仁心濟世實乃天下大幸,然而,天下之事,僅僅依靠醫家的力量,并無法消除世間苦痛。”司馬九回憶起前世魯迅先生的情懷,語氣慷慨激昂。
白山藥王連連搖頭,不好氣的回應道:“渾小子,人各有志,老夫又沒有強求你入醫家。只是,你天賦異稟,實乃傳承醫道的不二之選。”
“你與我醫家有緣,老夫在此將醫家心法傳授于你。”
“無傷劍的神通有七層,這是華元化在青囊經的最后一章所說,青囊經和無傷劍本來就是醫家傳承的寶貝,老夫與妙春師妹各自保管一部分。”
“青囊經中,只是敘說無傷劍法通天的奧義,在于諸子學術的精義理解,并非一家之說,而是九家。”
“華元化身前,也就領悟了四家,就已得到天下第一劍的美譽了,他對七層神通的推斷,是出于脈象醫理的精深,而不是他自己練就了七層。”白山藥王一頓猛烈的信息灌輸。
“華元化,便是華佗,他竟然有天下第一劍的美譽?小生猶記他是被曹孟德斬殺。前輩所言,是否有些違和,你確定不是忽悠小生?”
司馬九心中狐疑,一臉懵懂的表情,口中卻只回道“原來如此”四字。
“你身中的奇脈,乃是天下第一劍的傳承。世人只知醫家仁心濟人,又有幾人知道,醫家的精義基礎,才是開啟醫家至寶無傷劍的關鍵,無傷劍練到極致,便能成就真正的天下第一劍。”
孫思邈是完全的醫家至上主義者,說道這里,已經是滿臉笑容了。
“果然大夫再怎么樣,都是能動刀子的。”司馬九想起前世星爺大內密探的梗,展顏笑了起來。
白山藥圣以為司馬九也在為醫家高興,不禁心中大起孺子可教之念,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經書。
“這是華元化醫理、劍理的集大成者:青囊經,老夫已參透其中醫理,可對于無傷劍劍理......老夫希望你能解悟。”白山藥王隨手將醫家得又一至寶青囊經遞于司馬九手中。
“藥王前輩,請恕小生斗膽,小生聽聞華元化前輩為曹孟德所害。若華前輩有如此武功,豈能認命。”司馬九拿起泛黃的小冊,忍不住追問道。
“不過江湖謬傳而已,華元化離開許昌之前,便將無傷劍與青囊經留在了醫家,隨后,他便西去昆侖。”
白山藥王淡淡道:“自此以后,便再沒有人見過他。”
“西去昆侖,昆侖虛,不知道其中所謂何事?”少年心中暗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青囊經雖名聲不顯,確是我醫家又一至寶,你手握無傷劍,如今又得青囊經,望好自為之,切勿過于顯擺。”白山藥王諄諄教導道。
“多謝前輩指點!”司馬九真誠的謝道。
“來年,九家才俊大會,你可以代表我醫家參會。世人大都以為我醫家只會行醫濟人,你小子得讓世人明白,我醫家的真正本領。”白山藥王語氣深沉,似有不服之氣。
司馬九道:“醫家明則救身,暗則救人,國家宛若人之軀干,我醫家策論從藥理出發,當可救國。文醫家可創盛世,武醫家劍法通天,諸子九家,醫家當列首位。”
孫思邈聽了這番話,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只覺得司馬九說出的每個字,都爽到了他的骨髓中。
他細細重復了幾遍司馬九的話后,才笑著離開司馬九的臥室。
“嚇死寶寶了,原來,白山藥王是個‘偷窺’魔。”司馬九驚喜之余,拍著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