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九聞言,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自己身旁坐的就是隋唐猛人屈突通。
屈突通乃是隋朝著名戰將,為人正直果敢,后被迫降唐,唐初,他以戰功累遷為左光祿大夫、洛州都督,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當初,漢王起兵反叛前,帝國已有所察覺,遂令屈突通攜帶詔書前往并州召回漢王,奈何漢王心意已決,無法挽回。
他深入虎穴,后全身而退,此等壯舉,司馬九是極為崇拜。
司馬九彬彬有禮道:“久聞車騎將軍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小生司馬九,見過將軍。”
“哈哈,公子過獎了。”
“文人,九弟可不僅是文人。昨夜,就在這將軍府中,若不是九弟及時出手,恐怕,小弟今日就不能與屈大哥在此飲酒了。”一旁的李建成顯然和屈突通相熟,笑著打趣道。
“哈哈,建成老弟所言,某也有所耳聞。”
“聽說,南陳猛虎蕭摩訶正是敗于你們之手,蕭摩訶那南蠻子可是不好對付,兩位賢弟不簡單啊。”
屈突通哈哈大笑,也不招呼李建成和司馬九,半斤的酒漿一口就倒在了肚子里。
司馬九對屈突通頗有好感,他正直豪邁,有勇有謀,僅僅是他孤身入并州勸諫漢王這件事情,就令司馬九對他極為欽佩。
司馬九陪著飲了半杯酒,隨后,借著酒興聊起了軍旅事務。
前世時,司馬九看過不少軍旅影視,酒杯碰撞之間,他居然能和李建成、屈突通聊得有來有往。
屈突通飲酒如喝水一般,只在一盞茶功夫,他已三斤酒水下肚了,可他依舊面色如常,不時,他那蒲扇大的巴掌還拍在司馬九的肩頭上,令司馬九微露苦笑。
“屈胡子,你怎和這個巧言令色的寒門白丁如此親熱,蕭摩訶敗于他們之手這樣的謬論,你也相信?我可聽說了,蕭摩訶那南蠻子可是喪命于帝國星網之手。”
一個白面長臉的漢子見幾人交談甚歡,心中不喜,手中酒杯重重一放,直勾勾的盯著李建成和司馬九等人,高聲道。
顯然,他飲酒有些過頭了。
屈突通道:“宇文小貓,你有所不知,星網刺客固然最終擊殺了蕭摩訶,可建成賢弟和這個......九弟確實出力不少,將蕭摩訶擊成重傷。”
“九弟,這個人叫宇文虎,宇文家的遠親,他在軍中多年,現已官至正六品翊師將軍,宇文家和我們李家不對付。恐怕他不是醉酒那么簡單。”李建成靠到司馬九身旁,細聲道。
“呵呵,如此說來,本將軍倒是想和這黃口小兒試試斤兩。這些娘們的舞蹈,哪有我等以武助興來得爽利。”宇文虎面露冷笑,猛的站起身來。
他的動靜頗大,就連主座的楊素也注意到了這里。
“宇文虎,怎么?這就喝多了?”楊素雖心中不喜,語氣卻并不嚴厲。
顯然,楊家和宇文家交情不同尋常。
“虎兄,你和兩個孩子叫什么勁?”楊玄挺坐在兩人不遠處,他顯然知道宇文虎為何起鬧,遂站起來打圓場。
但是,宇文虎卻不依不饒,幾步走下座位,跪倒在楊素身前。
“今日,大人在此設宴犒勞軍中將領,末將感激不盡。”
“建成賢弟乃是唐國公公子,協助絞殺蕭摩訶有功,理應坐位與此,末將并無異議,可這并州鄉野出生的黃口小兒卻出現在這主宴間,與我等平起平坐,屬下實屬不解。”宇文虎一言一語間,甚是咄咄逼人。
“放肆,今日主宴人選,乃是老夫親自安排,宇文虎,你是對我的安排不滿意嗎?”
楊素聞言,怒色漸露,頃刻間,這個教書先生模樣的文士身上瞬間散發出驚人的氣場。
霎時,在座賓客都坐不住了,一起離席跪倒在地。
“大人息怒,宇文將軍只是質疑今晨我等在將軍府的作為,絕非不滿大人的安排,我帝國軍紀嚴明,方才縱橫九州,宇文將軍既然持疑,自然需以技定勝敗來明是非。”
司馬九向楊素請戰道:“小生愿與宇文將軍對武,以為大人的慶功宴助興。”
司馬九腦中急轉,他要通過楊家入仕,自然要獲得楊家勢力的支持。
昨日一戰,他感覺自己武學似乎更上了一層樓,況且,他不僅有無傷劍在手,還有九州幕僚團的指教,未必不可一戰。
況且,宇文虎,雖名為翊師將軍,可正史中似乎并無此人,想來實力有限,如此,他司馬九又有何懼。
楊素短暫沉默后,道:“好,宇文虎、司馬九,你等便在此切磋,切記,只是切磋切磋。”
說話間,楊素看了眼宇文虎,似乎在提示宇文虎把握好輕重。
宇文虎會意的點了點頭。
楊素撫須長笑。
楊玄挺見狀,遂提示道:“取兩位甲胄前來。”
宇文虎身為軍中將領,自然配有甲胄,可司馬九則并非軍中將領,并未配備將官甲胄。
恰在這時,李建成向馮立等人使了個眼色,同時還手指自己,似乎在提醒馮立前去香天下火鍋店將他的甲胄取來給司馬九。
馮立會意,毫不猶豫的沖入雨中,消失不見。
一旁的柳媚娘顯然清楚事情的原委,俏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半刻鐘后,渾身濕透的馮立才急匆匆的便取來一身甲胄,顯然,他是冒雨回到香天下火鍋店將李建成的甲胄取來的。
司馬九見馮立取來的正是李建成的甲胄,遂推遲道:“建成兄,這可使不得?”
“你我兄弟,無妨。”
“好!”司馬九見李建成執意要給他,遂不再拒絕。
只是,兩人的言行,不經意間已引起不少將官的唏噓。
連甲胄都沒有的無名之輩,又怎會是宇文虎的對手。
如此,大言不慚,實在令人好笑。
李建成的甲胄精致實用,可他的身材比司馬九高大,是故,司馬九穿上他的甲胄后,顯得有些滑稽。
不多時,兩人便換好甲胄。
宇文虎身著黑甲,全身被甲胄覆蓋,僅露出一雙冷酷的眼睛,他手中一對金瓜錘,格外令人注目。
“說好的切磋呢?你手持雙錘,哪有什么切磋的樣子。”
“這金瓜錘看起來沉重不凡,要是被結結實實的錘上一下,不死也得重傷。”
司馬九見楊素還是面呈微笑,沒有對武器提出異議,不禁心中暗罵。
不知是天意,還是上天為兩人的戰意所感動,夜雨悄然停息。
楊素見雨停了,改變對戰場所,要司馬九與宇文虎在正廳外的大院中對武。
是故,楊玄挺便命人點起燈火,將大院照得宛若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