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聲漸歇,大廳內寂寥無聲。
宋植將長腿放下接著從板凳上緩緩起身,把琵琶歸還給侍立一旁,此刻美眸中充滿驚訝的清輝姑娘后,這才向臺下踱步而去。
看著臺下李一凡那不可置信的模樣,宋植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不用開口詢問便知道此人心中已經認輸了。
之所以選擇理會李一凡,一是不希望因為小小官職鬧得滿城風雨,二是因為李一凡出聲后,系統來了提示:以理服人:獎勵10點。
雖然點數不多,但是對于現在的宋植來說聊勝于無,現在點數已經到賬,說明這家伙已經服了。
想到這宋植重新看了下點數。
完成長生鎖和玉明珠的任務后,自己又解封了一層鎮妖環,算上這十點目前有68點。
這時,宋植已經走到了李一凡面前,卻沒有主動開口問詢。
李一凡喉結咕咚,艱難的撐著座椅從座位上站起,看著宋植的目光非常復雜。
他是個心高氣傲的才子沒錯,但是鑒美惜文的情操還是種植于心中,方才戲臺上宋植的演奏如陽春白雪,配上應景的淡愁詩文,恍如仙子謫塵。
那份氣質渾然天成,他自知望塵莫及再比下去只能是自找笑話,但是讓他舍棄這員外郎的功名也很煎熬...
“宋姑娘,我李某...甘拜下風。”最終,李一凡還是咬了咬牙,認了。
宋植見李一凡算輸得起,心里暗自點了點頭。
他能通過簡介看出李一凡的個性除了自戀好面外,總體還是不錯的,否則也不會耐著性子依他的去演奏樂器,看著屋外的雨色賦詩。
直接在樓上朗誦李白杜甫不是妥妥的降維打擊,雖然那樣就沒意思了。
宋植抱了抱拳,客氣的回禮道:
“李公子此番落榜并非才疏學淺,在下也不一定比李公子更適合這份官職,相信李公子未來一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宋植倒不是故意客套,而是心里話,畢竟眼前的李一凡雖然愛官,但是才能確實是配的。
但這話落到李一凡耳中,猶如一江春水注入了心房,他下意識的望向宋植,四目對視后頓時羞愧的低下了頭。
眼前的女子精通樂理詩文,氣質斐然猶勝自己,卻能做到如此低調大氣,甚至對自己出言安慰...
相比之下,愛官如命恃才傲物的自己,因為不得志就要去告御狀,哭天怨地的,我還算什么文人...我還算什么男人!
想到這,李一凡終于釋然了,深呼一口氣躬身道:
“李某慚愧,宋姑娘音律絕世文采斐然,亦能做到胸納百川,實為我輩之楷模,這禮部員外郎...確實非你莫屬。”
他話音落下,廳內頓時掌聲雷動,既是對他能說出這番話表示敬佩,也是他言語的肯定,畢竟宋植的表現確實配得上謙遜優雅,才學于身。
“啊?”
宋植被突如其來的恭維搞得措手不及,不明白這家伙為何突然給自己行大禮,不是都說文人相輕么,你這怎么還吹上了。
李一凡站起身來,看到宋植慌慌張張準備擠進人群離開,已經對宋植沒有惡意的他心中突然悸動了一下,大著膽子問道:
“宋姑娘,口否讓李某見一睹你的真容?”
此言既出,周圍的眾人也早已按耐不住好奇,紛紛想見一下眼前‘才女’的真面目,起哄聲不絕于耳。
宋植回頭望去,看見李一凡那小心翼翼的目光,心中大呼不妙 淦哦,早知道不給你好臉色了,剛才還鼻孔看人,現在跟我談這個?
“不行!。”宋植斬釘截鐵的拒絕到。
李一凡被拒絕有些難受,追問道:“為何啊。”
“哪有什么為何,我...我奇丑無比!”
宋植脫口而出,一點不帶猶豫的。
李一凡瞇起了眼,只見宋植丹鳳眼狹長嫵媚,面飾外的下巴如粉雕玉琢,小嘴輕薄可人,再加上這修長的雪頸和纖細的雨手...
奇丑無比?
面飾遮掩的部分究竟要扭曲成啥樣,才能配得上這四個字?
就在宋植準備運用無色神力排開眾人時,有人來幫他解圍了。
“李兄是沒見過女人嗎,敢對宋大人如此無禮。”
宋植循聲看去,發現原來是那名叫司徒殷的青年,此刻從人群中走來,無人敢阻攔。
宋植不禁眼神微瞇,他早早便注意到這個人,與其他人不同,這名叫司徒殷的男子是名貨真價實的修士。
并且和朱吾世,江雅臻,蕭念河等人一樣,此人的簡介也與常人不同,是深沉的黑色。
只顯示了:化神境中期,暗黑屬性修士。
這個年紀這個實力,即便在武夫中都算是頂級天賦,卻走得文官路子,絕對不是簡單人物。
司徒殷見宋植盯著自己,頓時腰桿挺拔了三分,下意識用手摸向兩撇胡子,結果發現已經被自己給剃了便裝作若無其事的又背在了身后。
輕咳一聲,他接著開口,語氣冷冷的:
“今日鬧劇已經夠了,宋植既然已經證明自己,你們該飲酒就去飲酒,該玩樂就去玩樂,莫要再刁難朝廷官員。”
這話很不客氣,在座的吃瓜權貴們不想招惹司徒殷,只好無趣的坐了回去,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已經足夠他們離開后充當飯后談資了。
司徒殷伸出一只手,他略顯陰沉的臉努力擠出一個陽光的笑容,開口道:
“宋大人,借一步說話?”
宋植對司徒殷的身份感到些許好奇,畢竟根據他的經驗簡介為異色的,都不會是一般人物,眼前這家伙到底是?
“叫我宋植就好。”
宋植點了點頭,想知道司徒殷找自己干嘛。
“甚好,宋姑娘這邊請。”
“叫我宋植就好。”
“額...宋植姑娘,這邊請。”
宋植給了樓上面露擔憂的黎夢一個放心的眼神,便隨著司徒殷走到了閣樓外。
謫仙院內此刻細雨紛紛,桃花瓣淋濕了一地,司徒殷站定以后,負著雙手望著滿園落花玩起了深沉,感慨道:
“我討厭壞天氣,宋植姑娘能猜到原因嗎。”
宋植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頭一偏挑著眉問道:“司徒兄有話不妨直說,這兒一個鐘很貴的。”
司徒殷被宋植直白的回答說的一愣,猶豫了半天等氣氛再次暖起來后,他終于慢慢回頭,用一種磁性的口吻說道:
“因為我討厭我會突然...失控的..想你...額。”
他醞釀良久的情話還沒說完,突然注意到宋植的身后,不知何時又站著一位黑袍加身的高大男子,正冷冷的俯視著他。
宋植一直等著司徒殷說正事,沒想到他居然蹦出這么一句,這一刻他回想起了前世被劣質花生油支配的恐懼。
當下宋植滿臉問號,強忍住想扁人的沖動轉身就走,結果砰的一下像撞到了一堵墻上。
宋植立刻后退半步警惕的抬頭望去,下意識便以為是司徒殷的同伴。
定睛看去原來是一位金紋黑袍的英武公子,他有一雙再熟悉不過的金色眼眸,那特別的橘紅色發鬢從耳后垂下,刀刻般的嘴角上始終掛著一抹淺笑。
“朱朱朱朱朱,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