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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有人開心有人愁

  稀有鮮美的魚類是越來越少了,普通常見的魚卻越來越多,桑柏琢磨這是不是有點關聯什么的。

  不過他自己又不是什么水產專家,一時間也不好下結論,就算是下了結論也沒什么科學的依據。

  總之呢,今天這一條鲹魚下肚之后,這個事情又被忘到了一邊。

  過了兩三天之后,桑柏在村里溜跶,正巧迎面遇上了陳東升,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滴就想起了這個事情。

  “東升,來說個事情”桑柏把陳東升給拉到了一邊。

  把事情這么一說,陳東升眨巴了一下眼睛回道:“您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啊,桑柏哥,我的親哥誒,我現在被路的事情都快弄的爆炸了,您就別給我添亂了好吧”。

  桑柏笑道:“這怎么叫添亂呢,對了,上次和你說的把河里的魚賣掉一部分你覺得怎么樣,也算是給村里增加一點收入了,就河里的這些大魚,怎么說也能賣個幾萬塊吧”。

  陳東升一聽有錢,立刻精神了:“那就賣?”

  “我是問你啊,你怎么反到是問起我來了?”桑柏問道。

  陳東升說道:“那行,等晚上的時候我上個會,要是可以的話過兩天就通知魚販子過來拖魚”。

  “那行,我沒事了”桑柏說道。

  說完轉身想走,但是卻被陳東升一把給抓住了:“不行,你幫我參謀一下,看看這是怎么回事”。

  說完陳東升把整個事情和桑柏說了一下。

  事情也得簡單,當縣里得知柳樹莊準備修路建橋的時候,專門開了個會請陳東升過去,至于過去干什么那很簡單,兩個字:要錢!或者說是借錢。

  而陳東升的回答也得簡單,同樣是兩個字:沒錢!

  現在縣里窮的叮鐺響,銀行都不肯借了,陳東升哪里敢把錢借給縣里,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至于說的好聽的什么財政抵押之類的,它也要有財政贏余才行啊,現在把主意都打到公務員,老師的工資上了,你說它有財政贏余,傻子才信呢。

  這時候的政府還沒有點開賣地的金手指,所以普遍沒什么錢那是十分正常的。

  陳東升這邊直接就是一個借貸修把縣里給打發了。

  這過縣里這邊不死心啊,有人一打聽還有一個方案弄隧道,于是便又開始折騰起了陳東升,弄的陳東升不勝其煩。

  “咱們決定的事情他們想改那就掏錢啊,這有什么好說的,總不能他們什么都不掏還指手畫腳的吧”。

  桑柏明白一些當官的尿性,就想伸手攪和攪和,然后帶點油水放到自己嘴里去。不過桑柏不慣這種人,柳樹莊也不會慣著。

  而且修路的油水本來就大,桑柏可不想自己村里修路最后修出一條爛路來,油水卻被這些人給刮走了,債卻被鄉親們給背上了。

  “正正當當的走,誰也說不出毛病來,他們推的廠子不是技術很不錯么,那就來競標吧”桑柏說道。

  陳東升道:“我這邊的壓力大呀”。

  “村長是這么好干的嘛,壓力下容易成長,你現在不是成長的挺快的?”桑柏半開玩笑說道。

  陳東升聽了翻了一下眼:“算了,和你說也是白說,一點忙也幫不上。走了”。

  說完陳東升一路往家的方向去了。

  桑柏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后繼續往前溜,來到了村委辦公室的旁邊,發現馬伯謙正在家里和呂慶堯喝著小酒。

  “這才幾點啊,就喝小酒了”桑柏笑著問道。

  “過來坐下喝兩盅”。

  兩人向桑柏發出了邀請。

  桑柏擺了一下手,然后拿了一個小板凳坐到了一邊。

  “聊什么呢?”桑柏好奇的問道。

  呂慶堯道:“聊單王村呢”

  “單王村有什么好聊的?”桑柏更加奇怪了。

  現在單王村的生活水已經被柳樹莊給遠遠的甩在了身后,現在外面談柳樹莊的時候,單王村的人已經不會吭聲了,前兩年還會不服的吱一聲,但是這兩年他們連這個心氣也沒有了,所以現在柳樹莊的人已經不會談單王村了,因為它不是對手了嘛。

  馬伯謙道:“剛才陳東升過來說了幾句就挑起了話頭”。

  桑柏道:“我說呢,剛才在路上我也遇到了東升,和他也說了幾句”。

  “縣里這是窮瘋了”呂慶堯道。

  桑柏嘆了一口氣:“現在什么都在搞當然是窮瘋了,要不然這里里外外的路怎么說,還有這通信電力又怎么說,基礎建設哪個不要錢”。

  這時候縣城就是一個小縮影,很多的基礎工程就是這時候開建的,以前桑柏只看到了另個空間的交通順暢,但是不知道這種順暢是怎么來的,但是現在他算是有體會了。

  “你到是想的通”呂慶堯笑道。

  桑柏道:“想的通怎么樣,想不通又怎么樣,你還能攔著不成,涉及到了人家的官帽子你去攔不是找人家拼命么”。

  馬伯謙這時也嘆了一口和:“真是傷了很多老師的心了”。

  “你這又是感嘆的哪一出啊?“桑柏笑著問道。

  馬伯謙道:“我以前的同事,現在已經六個月沒有發工資了,現在家里都揭不開鍋了,昨天打了個電話來問我說咱們村里的學校還缺不缺人了,哪怕是一半的工資也來。你說我這心里聽的酸酸的。唉!”

  以前馬伯謙想招人的時候還得上門,現在倒好了都是別人上門求著進來了,因為全縣所有的老師,只有柳樹莊的生活不成問題,其他的學校老師沒有不被扣錢的。被馬伯謙勾引過的老師現在沒一個不后悔的,幾乎個個表示要調到柳樹莊小學來,可惜的是柳樹莊小學滿員了。

  雖然縣里扣教師的工資這么干違法,但是有幾個人在乎了,一切為了發展大口號一亮出來,蓋住的東西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呂慶堯道:“單王村的日子也不好過呀,聽說上個月收入又被劫了一道,這次縣里直接'借'走了百分之七十,還好咱們這里賣桃的錢不搭嗄”。

  柳樹莊賣桃的錢,縣里也不是琢磨一次兩次了,不過在之前,柳樹莊就有了對策,那時候就覺得外匯過來你給我換成人民幣這一刀我也就認了,但是換成人民幣之后還想層層扒那柳樹莊就不干了,成立了一個專門的核算部門,錢一進來之后,村里的部分就分散到了村投資帳戶,個人的歸了個人。

  一丁點的機會也不給縣里。

  這樣一來不到縣里過一圈,縣里自然沒有辦法伸手。等著單王村想學的時候,那縣里有了前車之鑒又哪里會同意單王村這么操作,于是可憐的單王村就成了縣里的羊毛,次次薅,年年薅。弄的單王村這邊苦不堪言。

  “關咱們什么事,咱們老實的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得了”桑柏說道。

  誰不知道這事縣里干的不地道,但是能怎么辦?

  “是不關我們的事,但是看著寒心啊。現在單王村的都出去打工了,單王村造紙廠估計最多還能撐四五個月就要停了”呂慶堯說道。

  這事情到是把桑柏給震了一下:“要到這地步?”

  呂慶七點了點頭:“有技術的都快跑光了,技術好的都去了日本,聽說日本人給這些人開出了一年好幾十萬的工資,誰也不是光棍一條,拖家帶口的又有什么辦法啊。技術差點的就去了南方私人廠子。人家開出了十來倍現在工資,不走?憑什么呀。

  至于留下來的都是一些普通工種,根本撐不起廠子來,再說了就算是普通工種現在也都跑去南方打工去了,留在單王村一個月就給那點工資,時不時的獎金還沒有了,工資被扣下了,誰不是拖家帶口的,誰心里能開心啊,就是可惜了,這么好的造紙技術要落到小鬼子的手里啰…”。

  呂慶堯十分感嘆。

  桑柏聽了也有點無語,但是他依舊沒什么辦法,這樣的事情在這個時代根本不是個稀奇的事情。說出去有些人還會告訴你這是陣痛,挺過去就好了。

  “算了,咱們不說這事情了,影響心情”桑柏說道。

  這事說了也沒什么意義,桑柏也就是個普通人,他也不可能敞開口全玩個普渡眾生,要是這么干,不到一個月他的錢包就得破出洞來。

  “也是,喝酒”呂慶堯嘆了一口氣,端起了酒盅子一飲而盡。

  ”喲,您這幾位夠清閑的啊”。

  就在這時候,季連勇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你小子今天回來的早啊?”呂慶堯看到了季連勇很奇怪。

  季連勇道:“我回來村里蓋個章”。

  “那邊的新廠子弄的怎么樣了?”馬伯謙隨意的問了一句。

  原來的磚瓦廠要關了,新的廠子要開起來,季連勇就是新廠子的負責人。

  “都挺順利的,地是咱們自己的,電呢也不求電老虎,廠房就更不用說了,至于工人那是想要多少有多少,總之一切都好,就等著元旦過后開工了”季連勇笑道。

  對于普通人來說日子越難過,對于一些勞動密集性的企業來說就越好,因為用工低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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