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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福貴的命

  婦人看到桑柏,心情略顯得有點激動,張口問道:“您是桑老師么,文濤的英語老師”。

  “嗯,是我,我剛知道消息”桑柏回了一句,然后望著婦人氣后的房子張口又問道:“怎么搬到這里住來了,原來的房子…哦,算了,當我沒有問”。

  婦人笑道:“被文濤的單位給收走了,文濤犯了事,我沒有這級別就不能住那房子了,單位又沒有別的房子,讓我們先租房子住,等著單位有房子了再搬到我單位那邊去…”。

  桑柏明白這話自己聽聽就行了,誰相信這話誰傻,這是明擺著的事情。

  仇文濤現在完蛋了,他老婆孩子哪里還配住在處長樓呢,當然在趕出去了,至于婦人的單位,給她分房子,那才是笑話呢,誰家是敢給她分房子,提不定立馬就有人在領導的面前說壞話,這人不行啊,想跟組織對著干哪。

  “余澤山他們就沒幫什么忙?”

  桑柏心里有點堵的慌。如果自己教出來都是這樣的玩意,桑柏就覺的自己的臉啪啪響了,自己都教出了什么玩意兒。

  婦人道:“不是,老余他們忙了不少的忙,不過我這邊不愿意受人的恩惠,再說了他們也不容易,當初文濤事情出來的時候他們也找人來著,不過他們的能力有限,也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幫,但事情還是做了不少的…”。

  其實余澤山并不是不想幫忙,而是他的領導說了讓他別攪和進去,不光是他,首都的那幾個同學也想伸手幫忙,不過都被人阻止住了,這里面的關系說起來可就復雜了。

  聽到這兒,桑柏臉上的表情才略好了一些。

  “老師,我就不請你進屋坐了,屋里都是水,一股子味道”婦人道。

  桑柏卻是不聽的,抬腳往屋里進:“放心吧,再臟的地方我都住過”。

  一進了屋子里,桑柏就聞到了屋里了股子腥氣,隱約的還有尿味兒,便明白這些水都是下水道翻上來的水,涌進了屋里就成了這種味道。

  屋子里很暗,跟洞窟似的,屋子里就是一張床,一個柜子,還有一張寫字臺,一張小方桌子。

  女人見桑柏都進來了,把屋里的燈一開,發現幾個家具幾個顏色,心中不由的一酸。

  “單位現在怎么樣工資還發的出來么?”桑柏轉頭問道。

  女人不說話了,低頭一會兒才道:“有時候發一點,有時候就沒有”。

  桑柏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桑柏也沒有必要問女人怎么她家就沒有搭把手,至于仇文濤家桑柏是知道的,家里父母都沒什么文化種地的,兩個姐姐早就外嫁了,這女人家里的情況他不知道,但是任由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住這地方,不是家庭條件不好,就是人家父母不愿出力。

  “文濤被關在什么地方?”桑柏問道。

  “省第二監獄”婦人說道。

  桑柏道:”帶我去看看吧,另外,這房子不能住人,等明天搬到我在這邊的房子里去住…“。

  “老師不用,不用!”婦人連忙推辭。

  桑柏道:“你是無所謂,但是孩子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么潮的地方,萬一落下了病根子怎么辦?你要是不同意,等會我去找文濤說這事兒”。

  幸好這話沒有被外面的人聽到,要是被聽到還不知道怎么想呢,怎么著她住不得,我們這些人就住得唄?

  婦人聽這話,眼淚忍不住下來了。

  “帶上東西,回頭接上孩子,咱們去探視一下文濤!”桑柏說道。

  說完,桑柏讓婦人在屋里收拾東西,他帶著畢開誠走了出來,離了門口遠一些,桑柏小聲的跟畢開誠說道。

  “開誠,你就別跟著去了,你現在去這邊的辦事處找會計支個錢,給買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要向陽的,干凈一點的,就在這附近,家具呢一般般不要太好的,也不要太差的…”桑柏說道。

  畢開誠道:“先生,您這是?”

  “文濤犯了罪那是他的事情,該他坐牢他就坐牢,該槍斃就槍斃,但是他叫我一聲老師,我不能讓他白叫,他家里我得照應好了,你把這話也和余澤山說一遍,買房子的事情找他,他現在是地頭蛇,比你的消息靈”桑柏說道。

  畢真誠點頭,然后立刻轉身往門口走。

  桑柏這邊又喊住了畢開誠,不過想了一下又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去辦事去。

  原本桑柏想著讓畢開誠和郭長友這邊的經理說上一句,給婦人在他的公司里安排個職位,不過想了一下這事還是他親自和郭長友勾通的好,要不然就顯得太隨意了,也顯得自己的手伸的太長了。

  沒一會兒功夫,婦人出來了手中拿著一個小包,桑柏見了也不多話,帶著她到了門口,坐進了小車里,直接由她指路,往孩子的學校去。

  到了學校接上了孩子,由一個保鏢開車直往第二監獄而去。

  車子到了監獄的門口,這邊的監獄長早就在門口等著了,很顯然有人通知了這位。

  就這么著桑柏由監獄長陪著見到了仇文濤。

  以前意氣風發的人現在顯得有點萎靡,原本神彩飛揚的那個仇文濤似乎是消失掉了。

  看到他的樣子,桑柏頓時有點來氣了,直接說道:“你擺這模樣給誰看呢?”

  桑柏這話說的,不光是仇文濤,連旁邊的看守都愣了一下,至于監獄長同樣是一副懵圈的表情。

  桑柏望著仇文濤說道:“你現在就是要擺正心態,爭取早點出來,怎么著老婆孩子你不想養啦?你身上的責任就不想擔了?我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只要不是槍斃,你一個大男人就該把老婆孩子養好嘍,就算是你現在不能養她們,等你出去的時候也得補上,現在擺出這個樣子做什么?給誰看,給我看,還是給你媳婦看?…”。

  桑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直接把仇文濤給訓懵了。

  “好好的,不用擔心家里,我這邊先替你照應著,等你出來的時候就得自己照應了,別想把她們推給我…”桑柏說道。

  這段時間過來看仇文濤的,都是擺出一副同情的姿態,從來也沒有像桑柏這樣的,但是仇文濤偏偏覺得這話聽著舒服。

  原本他就是認為自己是被陷害的,包括他的領導,但是這些日子過來的都是一副我同情你,唯有桑柏根本就不提什么對還是錯的事情,直接了當的告訴仇文濤你還有老婆還有孩子,你得振作起來,因為你肩上還有責任。

  仇文濤滿臉是淚,想說上兩句和桑柏表示一下決心,但是這話死活也吐不出口來。

  “行了,你們兩口子聊聊吧,我跟你小子也沒什么好聊的,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昨天問一句,我都不知道”桑柏說完,轉到了一邊和監獄長閑聊了起來。

  “小仇也是運氣,不過您是他的老師?您看起來可比他年輕多了”監獄長這是沒話找話,他和外面的聯系少,不知道桑柏是誰,但是他知道上面發話過來好好接待,那這位就是他惹不起的人。

  桑柏道:“什么老師啊,是他們捧我,我就是教過他們幾個月的英文”。

  “喲,那可厲害了,小仇的英語那是太好了”監獄長說道。

  兩人聊的都是沒什么營養的,一個人想套出桑柏的底,桑柏呢則是云山霧罩的說著話。

  桑柏把話傳給了余澤山其實就是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仇文壽坐牢那他就老實的坐,自己沒有想干點什么,也不想找誰誰去告什么小狀,自己就是想盡一個老師的責任。

  很明顯這話人家已經收到了,并且給了很正面的表示。

  約過了半個小時,那邊仇文濤和媳婦就說完了,一家三口也單獨呆了一會兒。

  等著出了監獄,上了車子,桑柏又沖著婦人說道:“等后天,你就去花市口的那個長友集團去上班,先做個文員,無非就是打字復印這些活兒,一個月工資八百來塊錢兒…”。

  “嗯,謝謝桑老師”婦人等著桑柏說完,直接應了下來。

  桑柏笑道:“不推了?”

  “文濤說老師您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婦人說道。

  桑柏道:“這才對嘛!”

  接下來桑柏問道:“你把這事詳細的給我說上一遍,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

  婦人聽了就便開始把她知道的和桑柏說了一下。

  桑柏聽到了一個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張口說道:“你等一下,你說這個人是仇文濤的領導?”

  婦人道:“是啊,他就是文濤的直屬領導,他要不是出了事兒,文濤怎么會遭這難”。

  桑柏這下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雖然上輩子桑柏也不關心政治,但是這位他是知道的,常見新聞上出現,以桑柏的觀察來看,現在這事情對這位肯定是個小挫折,也就是說仇文濤現在只屬于蟄伏期,未來隨著這位一翻身,那仇文濤的前程可期啊。

  “真不知道是文濤的幸運還是不幸呢”桑柏說道。

  “什么?”婦人有點遲疑。

  桑柏道:“有時間和文濤說一聲,就對他說老實的呆著,別想東想西的,他是大福大貴的命啊,讓他自己守好了”。

  不話說的云山霧罩的,就看仇文濤怎么理解了,等老領導翻身,還是等著出去之后老師的照應,都能算的上大福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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