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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回村

  桑柏如果現在在場的話,一準被兩人接下來的對話弄的很無語。

  因為兩人這邊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都自認為桑柏是個視金錢如糞土的高士。

  他們哪里想這東西就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桑柏肯定不會送給郭長友,自己留著都得藏起來密不示人的那種藏。

  因為桑柏不在旁邊,桑柏還不知道的形像一下子在郭長友的心中高尚了起來,現在郭長友的心中桑柏直接就成了當代及時雨,革命時代的宋公明,形像一下子偉岸了起來。

  德間蒼介這時則是想起了臨過來的時候,他的祖父給他說的話,老頭對他說以自己這么大年紀的人看到中國的潛力都已經算是本事了,這個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能看出來,那就相當有天份了。

  德間蒼介這次來找桑柏的目的很明確,他的爺爺這邊讓德間蒼介和桑柏搞好關系。

  德間家是RB大阪的老牌家族,雖然不出名,比不上鳩山佐藤等等聲名顯赫的家族,但是實力也相當不俗,而且一直就是反戰親華路線,和國內的高層關系都不錯,所以這次過來不僅僅是探路的問題,也是落實幾個投資。

  大家族嘛,少不了爭斗,而德間老頭現在的處境就不是很妙。作為幾代都是有錢人的德間老頭,那肯定比一般人看的要遠也要深刻,他也一直在琢磨中國的改革到底會往哪里發展。作為一個商人子弟,德間老頭太明白政治對于經濟的意義了。

  原本他的腦子里就有一個框架,但是有許多地方還很模糊,雖然僅和桑柏交流了十來分鐘,德間老頭便驚詫于桑柏的見解。

  德間蒼介從來沒有見過自家的爺爺如此夸贊一個人,原先他還有一點不服氣,不過看到這人輕松的扔一塊表給剛認識不久的朋友創業,他自問如果自己窮成那樣,自己是做不到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豪氣。

  “那個…請問您知道誰樂意于收藏這塊表么?”郭長友有點不好意思,張口沖著德間蒼介問道。

  德間蒼介回道:“你想出售這塊表?”

  見到郭長友點了點頭,德間蒼介又問道:“你準備賣個什么價錢,如果不是太貴的話,我可以買下來”。

  “價錢好說,但是我一個條件,十年之內,我如果賺到錢了可以把這表給重新贖回來”郭長友道。

  見德間蒼介有點愣神,郭長友解釋說道:“畢竟是朋友情意在其中,如果有機會的話贖回來還給朋友,也是一樁美事”。

  “您的話讓我感動,那我出一萬美元,十年之內您可以把它贖回,但是過了十年,那您就失去了這項權益,你看如何?”德間蒼介說道。

  既然想結交,那么就不如大方一點,在這上面RB人和中國人同屬一個文化圈,比扯高氣揚的美國人要上道太多了。

  哪怕是這快表是假的,德間蒼介也會當成是真的收,想做大事的人,沒有一個是斤斤計較的人,那種今天我從你這里占點便宜,明天多他那邊占點便宜的人,往往一陣風浪便死無全尸,因為沒有樂意幫你。

  “很合理!”郭長友沒有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

  接下來兩商量了一下什么時候交接,又交流了一下感情,然后德間蒼介便離開了郭長友的房間,回去準備美元。

  郭長友這邊則是直接攤開了紙給廠領導給辭職信,郭長友可不知道自己這一封辭職信,最后鬧出了多大的討論,甚至還傳到了上層的耳中,最后還成了勇于開拓的典型。

  當然現在郭長友只是個無名小輩,不,是一個快有一萬美元,按著官方匯率就是十七萬人民幣的小土豪了。

  此刻坐在火車上瞇著睡覺的桑柏卻不知道這事,如果知道他死活也得把這十七萬給攬到自己懷里,那不廢話嘛,娶媳婦蓋房子的錢還沒有著落呢,桑柏現在黑眼珠子看不得白銀子,更別提送人了。

  一路坐火車,然后轉汽車,腰酸背疼的回到了小縣城。

  一到了汽車站,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夏雁秋,一顆心兒立馬火熱了起來。

  夏雁秋看到桑柏,眼中一下子也閃起了光芒。

  “有點瘦了”夏雁秋望著桑柏,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欣喜,悄聲說道。

  “哪有啊,來,這是給你帶的東西”桑柏把夏雁秋拉到了一邊,并且把自己手上的小包塞到了夏雁秋的手中。

  同時又從口袋里把布包著的錢給掏了出來。

  夏雁秋見了則是帶著一點責怪的語氣:“不是讓你不要省錢了么?”

  “我到是想不省呢,也花不出去啊,你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你還想住好店?能有大通鋪住著就得給人磕頭了”桑柏說道。

  夏雁秋聽了笑道:“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那等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桑柏說道。

  此刻桑柏想把夏雁秋攬在懷里,但是他克制住了,這回他知道了,不論兩人是不是在談戀愛,這時候弄出這個動靜在廣大群眾的眼中都不是什么正經人。一但不正經的名頭落在了你頭上,那你就麻煩了。

  按著八一年的標準,四十年后每一趟地鐵上最少都有好幾對小情侶夠的上槍斃的。

  “嗯,好的”夏雁秋很開心,雖然不知道心上人給自己帶了什么禮物,她依舊是很開心。說實話,夏雁秋想收到禮物但是又怕收到禮物,因為買禮物要花錢,她可不想心上人為自己亂花錢。

  “打開來看看”桑柏說道。

  夏雁秋打來包一看,頓時就被里面的東西吸引住了,包里是個毛絨的小老虎,不是那種現在常見的中國風布老虎,而是毛絨玩具,七分真三分卡通,別說是小縣城的人了,就連省城也沒有多少人見過這種風格的東西。

  “哪里來的,這東西挺貴的吧,你買這么貴的東西做什么…”夏雁秋心中既喜歡,但是又心疼錢。

  桑柏笑道:“沒有幾個錢,不是展會辦完了么,這些樣品人家不樂意帶回去,于是直接就當場發賣了,我花了兩塊錢就買下來了不貴的”。

  聽到桑柏這么說,夏雁秋還是說道:“兩塊錢呢,也不便宜”。

  桑柏望著夏雁秋笑了。

  “我先回去,等明天我過來接你下班然后去吃點東西看電影”桑柏說道。

  “明天?你不要休息一下?”夏雁秋道。

  桑柏擺了一下手:“睡一覺就好了,年青人沒那么多矯情”。

  桑柏還想說點什么,但是看到這邊人來人往的,而且夏雁秋還在上班,于是便讓夏雁秋回去,自己則是騎著寄放在這里的自行車,一路往外貿局宿舍趕了回去。

  到了晚上,桑柏這邊的燈一亮,首先過來的是余澤山接下來就是英語班的學員們,大家一直鬧騰到了晚上七點要上課了,這才離開了桑柏的小宿舍。

  桑柏也沒有休息,并且在車上已經備過課了,于是拿上了書到了教室開始給大家伙上起了課來。

  上課前桑柏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不在的時候,余澤山代著大家學習基礎的情況。現在人對于學習真是太認真了,雖然大家發音還是有點不標準,但是比起桑柏剛接手的時候好多了,至少good morning不會發成狗逮貓擰了。

  課上的不錯,第二天桑柏做了一些菜中午給夏雁秋送過去,到了六點多鐘的時候接她下班,然后兩人去看了一場電影,看的什么電影桑柏是不記得了,只記得夏雁秋的小手很軟,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看過了電影的第二天,桑柏騎著車子回柳樹莊。

  走了半道的時候,拐到了青磚廠看了一下,發現鄉親們幾乎一半人都在青磚廠里忙活著呢。

  “呂二伯!”桑柏下了車子,把車子支在了青磚廠的窯口,沖著呂慶堯打了聲招呼。

  “桑先生回來啦!”

  “嗯,回來了”桑柏道。

  看到呂慶堯的表情,桑柏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遇到什么機會,這次讓大家失望了”。

  “這事不急,咱們慢慢來”

  呂慶舉這時走了出來,拿著外褂子撣了撣身上的泥灰,抬頭看到桑柏回來了,先打了聲招呼然后安慰說道。

  呂慶堯也笑道:“大家也都有心理準備,這事哪可能一下子就成啊”。

  桑柏轉移了話題:“窯怎么樣?”

  “還有一些小問題要調整,這窯和房子一樣要有人氣,如果一直燒那有的燒呢,但是現在一歇就是幾十年,哪可能一下子就好呢,我們前兩天剛出了一窯磚,不過燒壞了,整批的青磚都蘇掉了,手一捏就碎了”。

  聽到呂慶堯這么說,桑柏連聲問道:“找到問題了沒有?”

  “找到了,磚坯涼的不夠干,那不,顯福他們正帶著一幫孩子們搭架子呢,等著架子搭起來磚坯也就能有個遮擋了”呂慶堯回道。

  對于燒磚,桑柏是搟面杖吹火,一竅不通,所以也沒什么意見好提的,于是幫著大家伙脫了幾塊磚之后,便被鄉親們趕回村子了。

  回到了村子,桑柏這邊自然又是一通感謝,在自己離開的時候,自家的豬羊什么的都是托給鄉親們照應,一回來看到活蹦亂跳的豬羊,桑柏不得好好感謝一下村里的婦女與女孩們一下。

  好在桑柏帶著東西回來的,依舊是毛絨玩具,只是這些只有巴掌那么大,實在是不值什么錢,只能算是一點點小意思。

  就算是小意思,那也讓這些很多連縣城都沒有去過的婦人們眼睛笑成了小月牙。

  房子是沒了,但是帳篷還是在的,桑柏回到了自家的破院子,吃完了晚飯,帶著秋收開始沿著山路晃悠了起來。

  離開了十來天功夫。桑柏突然間有一種離開了很久的感覺,一回來看河邊的老柳樹都覺得有點思念它了。

  “外面就算是金山銀山,也不如自己的小窩好啊!”

  桑柏感慨說道。

  就在桑柏挖空心思想著是不是即興賦詩一首的時候,突然間一聲輕輕的啼哭聲傳進了耳朵。

  我了個去!

  桑柏一下子有點發毛了,這大晚上的野地里傳來女人的哭泣聲,這是鄉土轉聊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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